洛南手握平底锅，在商场门口站了五分钟。
    百货大楼内的丧尸数量少了很多，他们所在的四层只剩五六只在拖着脚步游荡，看起来像是发条走尽的玩偶，随时都会倒下。
    施奈尔全身套在橄榄球护具内部，手握曲棍球棒，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
    洛南回头想跟她说一下情况，结果施奈尔肩膀一颤，退开半步。
    洛南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
    施奈尔拍拍胸口，忽然放松下来。
    “对不起，你的脸太吓人了，我每次看到都忍不住……”
    见施奈尔眼神飘忽，不敢与自己对视，洛南似乎懂了。
    他取下自己的脸，笑了笑，又戴了回去。
    “原来是特效化妆的面具啊。”施奈尔松了一口气。
    同时她也在心里犯嘀咕。
    不愧是好莱坞的特效化妆师，这丧尸脸做的太逼真了！
    “稍等。”
    洛南让施奈尔待在商城内，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施奈尔听话照做，目视洛南缓缓接近一名丧尸的背后。
    洛南屏住了呼吸，内心毫无波澜。
    哦对，他把心跳给停了，确实没有波澜。
    他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丧尸是怎么分辨活人和同类的？
    眼前的丧尸徐徐转身，转向洛南。
    然而哪怕丧尸与洛南四目相对，它也是毫无反应，洛南在它眼里可能不如一坨腐肉。
    当时丧尸推倒拉闸门，他第一时间开启了「活死人」的状态，为了以防万一，他一并把附赠的小技能也打开了，包括心脏停跳、活体尸化、加速腐烂和体味改变。
    状态开得太多，确实不影响生命健康，但对精力也有一定的损耗。
    他先是解除活体尸化，丧尸没有反应。
    再是恢复体味，丧尸也没有反应。
    最后让心脏重新跳动，丧尸突然动了。
    它的脑袋一甩，像是突然看到有活人出现在面前，先是一愣，然后不假思索地张开了嘴巴。
    “吼！”
    砰！
    “你还真咬啊？”洛南抡起平底锅，狠狠甩在丧尸的脸上。
    丧尸被一股巨力甩退数步，砸开了栏杆，从高处坠落。
    洛南放下平底锅，细细琢磨。
    丧尸会攻击活人，难道是它们能听见心跳声？
    他重新停下心跳，找到另外一只丧尸。
    经过一番制服检查，洛南又发现了另一个怪异的事情。
    丧尸是有心跳的！
    只是非常缓慢，大概每分钟20下不到。
    正常人的心率是每分钟60次以上。
    不是对心跳声有感应，而是对更快的心跳有感应？
    洛南百思不得其解。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必再以腐臭味道来包裹自己了。
    “安全。”
    洛南对施奈尔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施奈尔犹犹豫豫地出来，一名丧尸立刻发现了她，还没过来就被洛南抡下了楼。
    “go。”洛南简单地说了一个词。
    施奈尔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的曲棍球棒。
    从四楼往下走，施奈尔的步伐清静无声。
    洛南的存在给她带来了足够的信心，让她敢以直面丧尸，每当有丧尸试图靠近时，洛南如同幽灵一般闪出，轻松将其解决掉。
    那只平底锅，舞得虎虎生风。
    洛南停下脚步观察了一眼底层的情况，运气不错，丧尸们聚集在后方，留守正门的并不多。
    “趁现在，一口气突破！”
    洛南对施奈尔打手势，让她跟上。
    施奈尔乖巧地照做。
    虽然她身高不逊于洛南，而且仪态优雅，气场充足，此刻却表现地像是洛南的跟班。
    他们不费多少力气，抵达百货大楼的正门。
    门外游荡的丧尸不在少数，他们虽然逃出了片场，却没有逃离被咬的命运。
    “我们去哪？”
    施奈尔举目望去，哪里都是丧尸。
    洛南也感到一阵心寒。
    眼下的这一幕，完全可以说是一场灾难了。
    他们离开百货大楼，尽可能远离丧尸，进入外围的封闭路段。
    施奈尔试图拨打报警电话，却发现占线。
    “奇怪，报警电话怎么可能占线？”施奈尔难以置信。
    他们来到马路边，试图遇上过路的车辆。
    “救命！”
    一辆厢式货车翻倒在路边，草丛背后有人在大声呼救。
    洛南顾不上其他，提着平底锅上去，对着两名丧尸的后脑重击。
    丧尸不支倒地，洛南才看见压在最底下的男人。
    “是你？”
    洛南对他自然是有印象的，正是他开着厢式货车，拦住了他们的suv。
    “啊，啊，你，你！”
    货机司机又惊又喜，危难关头，竟是敌人救了自己。
    施奈尔走过来，自然也看到了司机的脸，抄起曲棍球棒就砸了过去。
    “谢特！”
    司机吓得六神无主，仓皇地看向落在他耳边的曲棍。
    轮廓分明的曲棍嵌入土中，锋芒毕现。
    “你和上次那帮人是一伙的！”
    施奈尔的眼中浮现一抹杀意。
    司机的脸一下子白了：“别，别杀我！我只是个送货的。”
    “你觉得我会信？”
    “不，是真的！”司机哆哆嗦嗦道，“我是帮……帮黑鹰派送货的，就是那天对你们开枪的那帮人！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施奈尔蹙眉：“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司机如实回答：“他们的帮派快撑不下去了，所以想铤而走险，劫几个大明星赚钱。”
    “铤而走险，那为什么不去抢银行？”
    “抢银行风险高啊！何况银行哪有你们这些明星家里有钱……”
    施奈尔柳眉倒竖，面露愠色：“你说什么？！”
    司机自知多言，赶紧闭嘴。
    忽然耳边传来巨响，司机与施奈尔同时回头，发现洛南居然将半陷在土里的货车给推了出来！
    司机张大了嘴巴：“这什么神力？”
    施奈尔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在司机面前，她要表现得淡定一些，否则就镇不住他了。
    洛南拍了拍手，对二人比划手势。
    “他说什么？”司机疑惑地问。
    施奈尔勉强看懂了一点：“你要把我们带到市区去。”
    司机一哆嗦：“不行，我平时都是跑黑活的，本来就在警方的监控下，你让我去市区，那不是要我去送死？”
    “你认为你有的选吗？”施奈尔将球棍的尖端抵住他的咽喉。
    司机的冷汗落下，点头如捣蒜。
    “……只要你们不杀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算你识相！”
    施奈尔提起曲棍球棒，跟洛南一同钻进了货车尾部。
    司机走在最后面，故意拖慢脚步，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