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实在听不下去了，插话道：“你管一见面就扑上去啃人脸的丧尸叫「表现良好」？那它们要是长出翅膀飞起来，你是不是还准备给它们颁个奖啊？”
华特一愣，盯着洛南看了一会儿。
他歪头不解：“你怎么还没变化？”
洛南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脚，一切正常。
他在刚有点头晕时，就通过切换状态，排出了体内的药液残余。
华特倏地站起来，又惊又喜。
“真的是特异体！连「僵尸药3型」都没效果！”
他忽然又停住，自言自语道：“或许是剂量不够，我应该严谨一点。”
说完，他又给洛南打了两针，搓搓手，静观其变。
洛南闭上眼，深呼吸，把进入身体的两股垃圾药物排出体外。
“看来是真的！”
华特惊喜万分，跑到谷仓另一边取来新的试剂盒子。
注射筒里是青蓝色的药液，足足有十二支。
“这是「僵尸药4型」，效果和她一样。”
他踢了踢装有女丧尸的铁笼，女丧尸仍处于麻醉效果，没有半点反应。
洛南默默地接受注射，又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系统界面。
【你正在掌握新死法：毒死（lv0.01）】
毒死？
这个lv0.01又是什么鬼？
原本洛南只想掀开铁笼揭竿而起，但见到系统提示之后，他陡然改换了主意。
在天才药剂师这蹭个死法，倒也算不错。
华特忙前忙后，把12支药剂陆续打进了洛南体内。
洛南的手臂都快被扎成马蜂窝了，只好中途换了另一只手继续。
【你正在掌握新死法：毒死（lv0.25）】
洛南还是屁事没有。
“第一例，你是第一例！”
华特兴奋到了极点，像是发现了天大的宝藏：“ 你没有被远古病菌感染，这太神奇了！可怎么可能呢？现代医学里根本没有对抗远古病菌的手段！”
洛南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他当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是知道眼前的人可以通过一死一活代谢有害药物、重置状态的话，估计会当场吓疯过去。
华特敲击自己的脑袋，痛苦与迷茫交织在一起，像极了遇到数学考试的洛南。
“不，不，还有一种可能，你是在被注射病菌之后，体内自行产生了抗体！你是唯一获得免疫力的患者！对！一定是这样！”
华特看向洛南，目光愈发炽热。
“你感觉一下，有没有觉得某样技能被强化了？”
洛南耸肩：“没有。”
“听力和咬合力呢？”
洛南听了一会，又把衣服塞进嘴里磨了磨牙齿。
“也没有。”
“不应该啊。”
华特单手环胸，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思考。
洛南冲他勾勾手：“你过来一下。”
“嗯？”
华特不明所以，贴近铁笼旁边。
洛南把手从铁笼里伸出来，响亮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你做什么？！”华特吃痛大叫起来。
“你感觉到我的手劲被强化了吗？不，应该没有，我连你的脑震荡都没打出来，显然力度不够。”
华特捂住脸，想发作又忍住了。
测试力量非要打他一巴掌吗？明明有很多测试方式吧！
然而这一巴掌，确实帮他理清了不少思路。
冥思苦想半天，华特眼睛一亮。
“如果试试高浓度的剂量……”
他鼓捣了一阵，取来另外的盒子。
这次针管里已经不是液体了，半浑浊的药液中混杂着一些如菌丝般的物质，在华特的摇晃中，溶解进液体里。
洛南嘴角一抽：“你该不会是把农夫果园打进我身体里吧？”
“这可是稀释不到100倍的远古病菌药液，连我都没有对人尝试过，危险性非常大，普通人会立马毙命……”
华特罕见地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洛南对他来说是最佳的实验对象，如果一不小心弄死了，就太可惜了。
“赶紧的，磨磨唧唧，这点东西我估计还看不上。”
华特眼皮一跳，抿紧嘴唇，又给洛南打了一针。
十分钟过去，洛南眼神澄澈，活跃自在。
华特有些不淡定了，急促地说：“来啊！你怎么不变？丧尸或者超人，变一个啊！”
“变你大爷。”
华特呼吸发紧，双手插进发梢，一缕一缕地往外拔头发。
“为什么！为什么会不起作用！ ”
洛南反过来安慰他：“别着急，我有点感觉了。先休息一会儿，别勉强自己，我们先聊点别的的吧。”
听到这番话，华特的眼里闪过一道光，似乎重拾了自信。
“你想聊什么？”
“为什么你管「僵尸药」叫进化之药？”
华特眼光流转，缓缓说道：“现代人类的发展已经抵达了瓶颈，一千万前的人和一千年前的人相比，无论是智力、工具的掌握、适应能力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近一千年内，人类的个体属性已经达到了极限，无法再有提升。”
“他们对个体发展的探索转移到了工具层面的延伸，因为再过一千年，人类也无法有长足的进步。哪怕是耐冷耐热的极限纪录，都有可能几百年无法被撼动。”
“但面对未来，甚至是广袤宇宙，如此低能的人类是相当脆弱的，而我要做的，是通过药物激发人体的潜力，强化他们的个体属性。”
“无论是听力、智力，还是跑步速度、跳高极限，都将迈入一个新的台阶！”
他越说越激动，亢奋与疯癫杂糅在一起。
他提高声音，话语声在四壁回荡。
“我所要做的，是新时代的先驱者！”
“如果带领人类进化是一项必然进程，这项进程的里程碑上，必然会有我的名字！”
洛南懒洋洋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不好意思啊，刚才是我的错觉，其实我啥感觉都没有。”
他抽空瞥了一眼系统界面。
【你正在掌握新死法：毒死（lv0.91）】
华特听到他的话，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如此残忍，如此可怜，如此彻底。
“不！还没完！”
他如同一只被逼到极地的狮子，发出最后的怒吼。
说完，他转身跑进实验室。
来到墙角处，揭开墙上的暗格，里面是一只暗金色的保险箱。
输入密码，扭动密码盘，保险箱打开。
保险箱内部，放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药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