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柠！”
沈柚从梦中惊醒，还未等反应过来，脑袋便是一阵剧痛。
“小四，小四，娘在这，哪不舒服告诉娘。”
“小四，看看爹。”
“小四……”
沈柚脑袋刚缓过来，睁开眼一个样貌清秀的女人便映入眼帘。
接着便是一个老脑袋和三个大脑袋。
“娘，爹，大哥，二哥，三哥，我，我……”沈柚依着脑袋里的记忆喊着。
“唉，乖小四，想吃什么跟娘说，这有一碗鸡蛋羹你先吃点垫垫。”说着，一勺滑嫩香喷喷的鸡蛋羹便送到嘴边。
容不得沈柚多想，嘴便不听使唤地张开了。
好香，好好吃。
沈柚如是想着，便吃了一勺又一勺。
脑袋里两个记忆交织混乱。
一会是和阿柠一起在福利院长大的记忆，一会是从小和爹娘哥哥们长大的记忆。
沈柚一时半会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谢谢娘，我吃饱了。”沈柚知道自己再吃就要吐了，急忙叫停。
沈柚的眼睛在烛光下一闪一闪的很温柔，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
看着沈柚这模样，柳青秀突然问道：“小四，你，你……”
愣是半天柳青秀也憋不住半个字，还是沈忠问道：“小四，你说说你是谁啊。”
这问题把沈柚问的一愣一愣的，随即她便想起原来的沈小四是个痴傻的。
沈柚不想装傻，便一字一字很认真道：“我叫沈柚，人烟寒橘柚的柚，在家里排行第四，今年十岁，我爹叫沈石，是镇上的教书先生，我娘叫柳青秀，是秀才的女儿，我大哥……”
还未等沈柚说完，沈义便窜上前来双手捏着沈柚的脸蛋，鼻涕眼泪一起掉，哽咽道：“小四，你真的不傻了，呜呜呜呜呜，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呜呜呜呜。”
柳青秀一巴掌拍在沈义头上，说道：“别瞎说。”
沈柚看着眼前的人，不禁思考着，难道这是穿越了，那么阿柠在哪里，能不能吃饱穿暖呢？
这里的环境虽然看起来破，但是应该还算过得去。
按照阿柠那个倒霉的运气，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还会挨打？
沈柚鼻子一酸，好担心她啊，不知道她在哪？
这狗老天，偏偏在考试前一天让自己穿越，玛德复习了一周了，早知道就不学习了。
话说回来，会不会阿柠也在这里。
记忆中倒是有一个小姑娘叫阿柠，不过长的和阿柠不一样。
沈柚试探地问道：“娘，周柠，你知道她吧？”
柳青秀点了一下沈柚的额头，说道：“当然知道了，今日还是人家将你救上来的。”
救？
沈柚回想了一下，这个身体确实也是因为落水而亡的。
都是落水吗，这么巧？
沈柚摇摇头，这些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阿柠在哪里。
“明日里娘要去感谢一下人家，你有什么小物件想让娘给她的吗，毕竟是救命之恩，你自己送些东西，诚心些。”柳青秀说道。
沈柚开心坏了，正好去看看这个周柠是不是她的阿柠。
“娘，送东西哪有自己去诚心，明日里我陪你一起去吧。”
沈柚挽着柳青秀的胳膊撒娇。
柳青秀担忧地看了沈柚一眼，道：“可你的身子……”
沈石从一旁劝道：“难得小四不傻了，又是这样有情有义的孩子，就让她去吧。”
柳青秀艰难地点点头，答应了。
过了一会，沈柚感觉眼皮子在打仗，打着哈欠说道：“娘，我困了，想睡一会。”
柳青秀连忙给沈柚掖了掖被子，让屋里的人都出去了，哄着沈柚睡觉了。
过了一会，待沈柚睡熟了，柳青秀去了外间屋。
看着沈义自觉地跪在地上，柳青秀坐在椅子上，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不说话。
坐在一旁的沈石脚趾在扣地。
沈忠悄悄地扣着手指。
沈信抱胸，看着自家这废物弟弟。
还是沈义先忍不住了，小声道：“娘，我知道错了，你，你罚我吧。”
柳青秀冷声道：“错哪了？
沈义声音更小了：“没看好小四。”
家里一共四个孩子，老大沈忠老二沈信都在镇上上学堂，只余下一个老三沈义不爱上学，只喜欢木匠活。
柳青秀本想着等着再大些便将沈义送到别的地方学手艺去，平日里也不用他干什么活，只是尽心尽力地照顾沈柚便好。
柳青秀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气，道：“我原本想着你虽不靠谱，可对自己妹妹总能仔细些，我没想到你带她去河边玩，要不是周家的柠丫头，今日小四就没了，若是小四出点什么事，你看我不打死你。”
沈义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娘，我再也不会了，我一定会看好小四。”沈义哭着保证道。
“别。”柳青秀摆摆手，“你消停会，小四不用你管了。”
沈义一阵慌张道：“我，我不看着小四，那是谁看着小四啊？”
柳青秀道：“原本是说让你看着小四，我收拾家里，如今看来是不行，从今日起，你，干家里家里的所有的活。”
沈忠眼睛瞪的像铜铃，结巴道：“他，他做饭？”
沈信嘲笑道：“娘，你也不怕被毒死？”
柳青秀瞪了沈信一眼：“毒我也吃，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给我站直了，抱什么胸，站没站相，一身臭毛病。”
沈信接受到老母亲的目光，自觉地站直了。
沈石还想挣扎一下，说道：“那个，要不……”
“你想说什么？”柳青秀面无表情道。
“没了，没了，我只是想说夫人的决定英明，太英明了。”沈石擦了擦头上的汗。
柳青秀站起身，说道：“今日，你错在三处，一处身为兄长不尽照顾幼妹之责，二处不尽力履行他人托付之责，三处贪玩误事之责，你可认？”
沈义道：“我认。我自愿从此照顾家里，照顾小妹，今日儿子自罚跪院中一晚。”
十三岁的少年，跪的笔直，若不是说话间仍抽抽噎噎的，倒像是个大人了。
柳青秀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说道：“那便跪去吧。”
说完，便让各自的人该干嘛干嘛去了。
该洗洗，该睡睡，该跪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