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柠捋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对张衙役说道:“张叔,把他绑到衙门吧。”
“等等。”沈柚蹲在于掌柜面前,说道,“你说是季家打死了你的儿子?”
于掌柜双目猩红,冷声道:“是与不是,对你来说,这重要吗?”
沈柚点点头,说道:“这很重要。”
季家若真是这样恃强凌弱,罔顾国法的人家,即使她们再缺钱,也断不敢和这样的人家合作。
沈柚说道:“于掌柜,我帮你找出杀害的儿子的凶手,若是真的是季家所为,我会尽我所能为你报仇。”
于掌柜一下子不知所措,说道:“为,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想我的大哥成为下一个小福。”沈柚说道,“不过你的所作所为我也记着,你终究是伤害了我大哥,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于掌柜此时也明白了沈忠大概没有死,他愣了一会,给沈柚磕了一个头,说道:“沈姑娘,替我向你大哥道歉,他是个好人,我对不住他。”
白昭和张叔送于掌柜去了衙门,齐霁送沈柚和周柠去她们买的小院里。
这是齐霁第一次来。
齐霁站在院里,温声说道:“你们进去休息吧,我在外面待着就好。”
沈柚打了个哈欠,说道:“这怎么行,你忙了一夜,也得休息。”
齐霁看了眼这个只有三间屋的小房子,说道:“这不好,毕竟这也算是是你们的闺房,我进去不妥,我在这里坐会就好。”
说这话的时候,齐霁的耳朵红了一点。
沈柚马上就明白了,他是害羞了。
也难怪,这里的人都早熟。
她十三岁的时候还在玛卡巴卡。
周柠和沈柚便进了屋,寻了床,和衣而睡。
就算明天世界末日,今天这个觉也必须睡了。
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了。
沈柚揉了揉眼睛,打开房门,恰巧看见齐霁手里提着包子。
齐霁朝她笑道:“我估摸着你们要醒了,快吃点东西垫垫。”
沈柚环视院子,似乎是干净了一些。
似是怕沈柚误会了,齐霁解释道:“你们的东西我都没碰,我就是扫了扫院子。”
说着,齐霁把包子递给沈柚。
堂堂的公子也会做这些事情?真想不到他以前是怎么长大的。
沈柚接过包子,咬了一口,是热的,好吃。
“没事,我还要谢谢你呢。话说于掌柜那边怎么样?”沈柚问道。
齐霁说道:“我去找了沈大哥,打听小福的事情。”
通过齐霁的叙述,沈柚得知小福确实是个上进善良的好孩子,不过性子有些敏感孤僻,经常自己一个人待着。
沈柚三下两下就吃完了包子,说道:“那小福和季宴礼关系怎么样,或者说他们有什么接触吗?”
齐霁说道:“据说不怎么样,因为家里都是做酒楼生意的,也算是半个对家吧。”
此时周柠闻着味就出来了,拿着沈柚递过来的包子,说道:“要想知道小福是怎么死的,我觉得还得去趟学堂。”
沈柚表示同意。
于是三人便去了松柏学堂。
松柏学堂算是镇子上最好的学堂,门口都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大爷看门。
老大爷在门口坐着,双手抱着腿,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沈柚上前说道:“大爷,我找我二哥,叫沈义,我就进去给他送个饭。”
说着,沈柚从饭盒里拿出一块点心,说道:“这是给您的,麻烦您了。
大爷掏了掏左耳朵,冷酷地说道:“不行,谁知道你有没有放毒呢?”
沈柚回头望了眼周柠,摇摇头。
周柠上前,先是观察了一番大爷,最后说道:“大爷,一到下雨天您膝盖就疼吧,我能治好,不要钱,您就行个方便吧。”
大爷掏了掏右耳朵,说道:“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伤我呢?”
周柠退了下来,看了眼齐霁。
齐霁拿出身上的玉佩,恭敬地献上去,说道:“请您行个方便。”
大爷一见玉佩,眼神都不一样了,忙接过来,麻利地打开门,说道:“请进,想必您还需要一个引路的人吧,老朽愿意为您效劳。”
齐霁说道:“那便有劳了。”
说罢,齐霁便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那一刻,沈柚觉得齐霁在发光。
沈柚和周柠追了上去,沈柚悄声说道:“那玉佩我瞧着很是不错,不会是你的传家宝之类的东西吧,要不然还是要回来吧。”
齐霁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身外之物,不值一提。”
这下沈柚便更愧疚。
前方大爷喋喋不休道:“前方就是先生教书的地方了,你们要找的人大约也在那里。”
齐霁拱了拱手,说道:“多谢。”
沈柚说道:“一会我和阿柠便假装走丢了,你等着我二哥,然后假装寻我们,我和阿柠去别的地方看看。”
两个小姑娘第一次来,说是走丢倒也合理。
齐霁虽然有些担心,但他知道她们的心智远超十岁孩童,便说道:“那你们小心些,找不到什么证据也没关系。”
沈柚应了声,两人便走了。
通常校园暴力发生在厕所,车区这些隐蔽的地方。
那么假设小福是被季宴礼欺负致死,也许会在某个隐蔽的地方留下一些痕迹。
这松柏学堂说小也不小,倒还有个小树林。
小树林里有棵又粗又壮的树,藏的住几个人。
这是个偷袭人的好地方。
沈柚摸着树,蹲下来看一圈,站起来看一圈,无奈地耸了耸肩。
周柠指了指上头,问道:“要不你上去看看?”
沈柚知道周柠觉得树枝上可能会有线索。
她没有犹豫,答应了一声便爬上去。
“柚子,小心一点,多看看北面的那面树枝。“周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