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得到的结果是不行。
但是钱都收了,怎么办呢?
衙役语气稍稍软了些,说道:“也不知你家姑娘犯的什么事,也不让你们去看看,不过她暂时也没什么事。”
周婉问道:“夜深露重,能否拜托您给她带床被子,小姑娘,生病了不是件小事。”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即使是犯人也会有家人给带东西的。
衙役挠挠头,说道:“好吧。”
周婉回去准备了褥子,被子,衣服和枕头。
沈柚给做了一日三餐放在餐盒里,还找张照拿了些日常用药。
张照还问怎么不见周柠,沈柚也只好搪塞了过去。
于是褥子被子里藏着枕头,饭,药。
看到快鼓成一个球的被子,衙役无语,但还是给带了进去。
周柠拿到东西,得知是家里人给带的,也谢了谢衙役。
摊开被褥,周柠窝在被窝里,吃着还算热乎的肉包子。
这一看就是现买的,还是最好的那家,皮薄馅大,鲜香可口。
那几个人只得了一碗凉粥,也没个人给带被褥,看起来可怜的很。
“真是奇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县令向着你们,却又不给你们吃的盖的,话说你们家人呢,也不来看你们?”
周柠啃了一口包子,好奇地看着他们几个。
折扇哥有些委屈,说道:“我们真不知道为何县令要向着我们,我是外地人,到这里来求学,虽说不穷但也不富裕,至于什么势力关系,更是没有。”
周柠又啃了一口包子,说道:“那就更奇怪了。”
折扇哥和其他三个男的看着周柠手里香喷喷的包子,泪水从嘴里流了出来,其中一个更是眼睛都直了。
白白的,嫩嫩的,包子。
周柠看见后起身向他们走去。
折扇哥下意识地挡了一下,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我,我……”
周柠蹲下来,说道:“给你包子吃。”
门外的衙役看了对方一眼,从眼神中读出对方的意思:我也想吃。
折扇哥还是不敢拿,但他几个兄弟已经抢先拿走了。
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他们也顾不上什么文人礼节了。
周柠把最后一个包子放在折扇哥的头顶,说道:“想吃吗?想吃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说完就走,周柠继续在自己的被窝里窝着了。
折扇哥的手颤抖着从脑袋瓜上拿走了包子,看着周柠的身影,跟了上去。
周柠看着包子想着,这些人看起来既没有头脑也没有势力,只会些虚头巴脑的都。关系,那必然是背后有人在操控,可那到底是谁?
这个人看起来不顾念折扇哥的死活,却很在意自己有没有受罪,那这个人难道是跟自己有关系?
周柠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起前两日云上酒楼的掌柜。
好像这两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她现在又纠不出任何细节。
周柠看着狼吞虎咽地吃包子的几个人,看向折扇哥,问道:“给你们钱的人长什么样子?”
折扇哥咽了咽口水说道:“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身高普通,样貌普通。”
“怎么跟你们说的,你说仔细些。”
折扇哥作回忆状,说道:“他就人傻钱多,给了我十两银子,说让我假装去调戏一个姑娘,让她害怕就好了,不可以真的动手动脚。我发誓,我真的没想把那姑娘怎么样,可我实在是缺钱。”
“那个男的找的你?你们怎么认识的?”
“朋友介绍的。”
“你朋友怎么自己不做,把这好处让给你?”
“他之前就因为寻滋拌事被抓起来过,不敢再来一次。”
“你跟你朋友又是怎么认识的,他是干什么的?”
“我俩在赌坊认识的,平日里他就是晃荡晃荡,啥也不干。”
折扇哥饿疯了,什么都往外说。
一个赌徒,又曾经寻滋拌事,跟她有些仇怨。
周柠挑了挑眉,淡淡地问道:“他是不是姓周?”
折扇哥说道:“是是,他叫周三郎。”
周柠伸手把包子给了折扇哥,折扇哥到一边啃去了。
周柠心道如果是这样事情倒是有些眉目。
第二日,衙役开门,看着睡着的周柠,又看了看睡着的折扇哥几人,决定还是叫醒折扇哥。
衙役摇了摇折扇哥,说道:“嘿,快醒醒,县令传唤你们呢。”
衙役本来想借叫醒折扇哥来叫醒周柠,毕竟一个姑娘,也不好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
没想到折扇哥倒是醒了,周柠却睡的那个叫死啊。
临被衙役拽起来时还迷迷糊糊的。
县令本姓为林,是个寒门子弟。
林县令在书房里等着,穿着日常的服饰,喝着茶,等着周柠几人的到来。
折扇哥几人是读书人,虽说秀才以上不用跪拜,可这世道毕竟对读书人敬畏几分,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同僚呢,因此读书的人基本都不向县令跪拜。
县令放下茶碗,问周柠:“你为何不拜见本官?”
县令觉得自己都可以给周柠治个大不敬之罪了。
周柠瞬间以为自己在清朝,再一想,确实,也差不多。
周柠也不会和这个时代的秩序对着干,但她也不知道怎么行跪拜礼啊。于是学着电视剧里,膝盖一弯,头猛地磕了一下地,说道:“县令万福金安。”
林县令:……
给县令倒茶的小厮茶都倒出来了。
林县令说道:“倒也不必如此实诚。”
周柠起身,打了打身上的灰,说道:“磕的实诚,心就诚嘛。”
林县令从这杂七杂八的话里赶紧拉回来,说道:“昨日你殴打松柏学院的学子,行为恶劣,周柠,你可认?”
周柠不说话,看着折扇哥,说道:“你说呢?”
折扇哥看了看林县令,又看了看周柠,手伸到袖子里,两只袖子怼在一起,看向别处,说道:“不知道,没人跟我说。”
林县令皱了皱眉头,他以为自己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自己给他撑腰,他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
“咳咳,你不用害怕,这里是县衙,只需要说实话就好。”林县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