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连忙点头。
周柠见状,给她松了绑,看见她被勒红的手脚,递给她一瓶药酒,说道:“回去涂抹一下。行了,走吧。”
春风看见那药酒,小心地接过来,一瘸一拐地翻窗跑了。
沈柚收拾着房间,捡起绳子,偷偷地看了眼周柠。
周柠察觉到了,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别憋在心里。”
“阿柠,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沈柚搓了搓绳子,很是小心地看着周柠。
“你不是麻烦。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我很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从昨天一开始,我就知道今天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若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确不会搭理她,因为她动了坏心思,我不会怜悯她。”
“但是,你有你的善良,这不是一件卑劣的事,包容她的错处,保护弱小的孩子,你这份善良救过我,就会救别人,我至始至终都知道。”
“我理解你的善良,你包容我的冷漠,我觉得挺好的。”
周柠说了一大长串,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绕过窗户,照耀在周柠前面。
“好了,天也亮了,你还困吗?”
沈柚连忙摇摇头。
“你不困,我可困了,昨天守了一整天,我要睡觉去了。”
周柠摸了下沈柚的头,说道:“我走了。”
沈柚确实不困,就去厨房做饭。
现在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别说做的饭要越来越多,就连碗都快不够用了。
沈柚觉得自己得去买趟东西,毕竟那几个孩子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自己私底下问过,这孩子的衣服都是换着穿的,她们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是街坊邻居硬凑的,难怪衣服都快遮不住身体了。
沈柚便去了镇子上,找了一个布庄,买了二十斤棉花,一大兜子的粗布和细棉布,毕竟孩子的皮肤娇嫩些,贴身衣物也要好点的料子。
什么锅碗瓢盆都得再买点,不过幸亏当时翻盖房子的时候把厨房盖好了点。
尽管沈家做完饭会把饭给她们端过来 ,但是春风还是会挖野菜吃。
几个孩子,也够她照顾的了。
沈柚拿着棉花衣料和针线,去了小茅屋。
“春风,你会针线活吗?”
本来就这么随口一问,没想到春风为了难,说道:“不是很会,平日里也没机会接触家里的针线。”
这真是,穷到一定的地步了。
沈柚让春风去找三花婶子,让她教一下,然后自己给妹妹们准备过冬的衣物。
“这个冬天可能会很冷,过几天我让人来修修这个屋子,再给你们打两个火炕,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去捡捡树枝,堆到院子里,冬天的时候可以烧火取暖。”
春风一下子就给沈柚跪下了,说道:“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
沈柚吓得躲开了,毕竟她经不住这一跪。
“那个,你先起来,我问问你几个问题。”
“好。”春风抹着眼泪站起来。
“你们都多大了?”
春风说道:“我十四了,二妹十三,三妹四妹十一,五妹四岁,六妹三岁,七妹快一岁了。”
什么?春风居然十四岁了,沈柚看着她的身量以为她最多十一二。
看着她们皮包骨的模样,再想想那日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柚沉默了许久,然后对那个看起来只有一岁多的孩子,说道:“莫忧过来,姐姐看看。”
如意记得莫忧是小六的新名字,推了一下莫忧,说道:“快去,沈姑娘找你。”
莫忧有些害怕,站着不肯动,直哇哇哭。
春风打了两个莫忧,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沈柚忙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我给你们带了饭和碗筷,你们先吃吧,我先回去吧。”
回家后沈柚和周柠说了女孩的情况,周柠说道:“咱家买个奶牛吧。用的时候喝奶,没用的时候还能杀了吃肉。”
“你不是说喝牛奶不是很好吗?你说什么,牛奶太补了。”
“是,我是说过,可你看她们,不补一点怎么行?尤其是小期,她总不能一直靠别人的奶吧,以后给她喂牛奶。”
“行,我留意一下。我还有个问题,虽说她们留下了,但是具体该怎么办?是让她们上学吗?”
“读书认字是必须的,可是光读书也不行,总也得干些别的活计。不如让春风学着打络子,平日里看着她妹妹们,也算补贴家用,至于如意,我看她在火锅店学的还行,就暂且让她学着吧,还有那对双胞胎,不如来作坊里做学徒,在那里,我也省心些。”周柠如此计划着。
“我觉得可以。”沈柚拿了堆瓜子嗑着。
周柠顺手从沈柚手里拿了瓜子,问道:“你去看过了吗?”
“啊,齐霁啊,齐?齐霁?!”沈柚弹了起来,说着:“我忘了这茬了,我得去,你好好休息。”
沈柚一路小跑到青意那里。
大门敞开着,沈柚看见齐霁坐在石凳上,看着书,就跟没事人一样。
齐霁看见沈柚杵在门口,放下书,起身迎接,看见她愣愣的样子,轻笑道:“怎么了?进来坐会,师父正在休息,我去给你泡壶茶。”
沈柚晃晃头,拉着齐霁上下打量了一番,诧异地问道:“你没事了?”
齐霁笑道:“没事了,挺过去就好了。”
齐霁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年,沈柚一眼就看穿了他。
好像是沉浸在某种悲伤的过去无法自拔,无法自救。
沈柚主动转移了话题,说道:“我喜欢喝水,水就行。”
“好。”齐霁转身去给她拿水。
与白昭的吊儿郎当不同,齐霁这人讲究的很,平日里穿衣都十分整洁,此时就连拿的杯子都很好看。
杯子是白色的,上面刻画着几朵祥云,祥云描绘的很细致,细致到连阳光的光晕都刻画上了。
沈柚看着这杯子,心里感叹自己都没这么精致。
“这杯子是我外祖母给的,还没用过,我拿水冲洗了三回,不脏的。”
齐霁说这话的时候沈柚感觉他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