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霜霜说现在回去也睡不着了,想去吃点东西。
梅轩齐说这个时辰大酒楼都还没有开张,那些早早摆摊经营的早餐小店你向来不喜欢。
既是饿了,你府上厨子做的早膳只怕比外头的好。
可霜霜不答应,非要今天就在外头吃,于是梅轩齐陪着她找食,果然那些大酒楼都没有开张,转了一圈,最后找了一个卖牛肉面的小店,梅轩齐吃着倒还不错,霜霜只拿筷子头挑了几根就不再吃了。
后来又换了一个店,点了一碗馄饨,霜霜也就咬了一口,喝了一勺汤。
已经逛无可逛了,所有开着的门脸店子都去问了一下,看看有没有想吃的,等把霜霜送回家后再出来,开张的店子倒明显多了起来。
梅轩齐先去药店问了跪一宿的人腿要不要紧,药房的人说这得找医倌看,先开一些舒筋活络的吧,他就先买了,又买了治脸上伤的药。
往回走的时候看到大酒楼有开张的了,去买了两笼豆腐皮包子,打包了六份肉燕馄饨,让店内的伙计把那包子和馄饨往吴霜霜府上送一份,剩下的他准备带回去,哄哄那几个丫头。
他想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总归是如意那丫头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吧。
叫小厮拿着打包的食物,他自个儿拎着药兴冲冲地回了自己院子,看到的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首。
……
这居然还不是最让他难受的,当如意的那封遗书摆到他面前的时候…..
“爷究竟在想什么呢?”翁慧朝梅轩齐的怀里一趴,他下意识搂住,又在心里叹息,然后道:“没什么,道不近,你先睡会儿吧。”
梅老太太在二房的人走了之后就开始清理门户。
替金浣兰跑腿办事,通风报信的的小厮丫头一个个揪了出来。
这些丫头小厮或发卖或撵去庄子上,只有金浣兰的一个贴身大丫头,梅老太太冷着脸说给杯酒吧。
金浣兰这次的动作少不了这个丫头的出谋划策。心思歹毒,又有点小聪明,最是留不得。
等下人们都处理完了,梅老太太看着金浣兰道:“拖出去杖毙。”
梅家大爷梅轩瑞立刻就要跪下求情,梅老太太看了一眼梅轩瑞道:“还没轮到你。”
梅老太太让自己的贴身丫头,如今的老嬷嬷去院子里盯着行刑,让众下人都出去,只剩下了她、梅轩瑞、马静凌之后,梅老太太道:“金浣兰,十几年前就处心积虑,以庶换嫡。
而今,又想尽办法设计当家主母亲手断送自己的孩子。正因她一己私心贪欲,梅隐山才会痴痴呆呆。
无论是嫡庶相争的这份心思还是谋害主母嫡子的这行径都留不得,留下就是个祸端。”
虽然心里还是舍不得金浣兰,可梅轩瑞并不敢反驳母亲。
又听梅老太太接着说道:“你帮着她调换了两个孩子,虽说开始是被骗了,但这十几年来明知真相却沉默不语。
你们两兄弟如今是当家人,是这梅家的家主,按古训三从,其实我也罚不了你们,只能以母亲的身份要你把手上管的庄子田地分出一半来。
七天之后,等到梅鹤潇好了,这部分庄子田地交到他手上,我要亲自带着我的孙子经商治家了。”
说到此处眉间稍稍松泛了些,嘴角带起了一丝笑意。
梅老太太转而对马静凌道:“这十几年你诸多不易,虽说情有可原,但终归是动了害人的心思。
又做了三份假的生辰八字,差点连累了无辜,还好最后没动手,否则就够你这个当娘的后悔终身了。你的管家权我要收回来,全部交给二房袁芷溪吧。”
梅老太太想,这事前前后后的破绽其实不少,但大儿媳妇心有牵挂便一叶障目,看起来倒不如袁芷溪妥当。梅家虽向来的规矩立嫡立长,但终归还是要能者居之。
到了此刻,梅家大爷,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娘是要夺了我们大房的权柄去交给二房吗?”
梅老太太道:“谁有出息,我就交给谁。你也不用担心交到二房,我现在看中的不还是你的儿子梅鹤潇么?
鹤潇要是能担起来,那未来整个梅家都会交到他手里。他接手本也名正言顺。
你和你弟弟我就不指望了,你糊涂至此,你弟弟和你差不多,也是个糊涂的。
两个媳妇儿也各有心事不想接这个担子,第三代里最大的两个,就是你的儿子梅隐山和梅鹤潇,隐山以后就好好养着吧。
鹤潇就跟着我,我一把老骨头亲自带着他,看能不能带出个梅家领军人。”
而坐在马车上的袁芷溪,根本没料到管家权已经全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现在烦的就是头辆马车中的那位翁慧,一路上这位妾室一会儿觉得冷,袁芷溪让人送去披风和暖炉。
一会儿渴了,又嫌茶水不好,喝得想吐。袁芷溪让人直接抱了一坛青梅汁和一坛子米酒过去给她。酸的甜的都有了。
正经路过酒馆的时候她说赶路要紧,前后左右都没有吃食店时,又嚷嚷饿了。
袁芷溪只得又让人送去一盒子点心。不出所料,翁慧吃了两块,又说这会子甜腻腻的不爱吃这个。
装在食盒里的卤味拼盘给她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