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一个小目标还是没有回复。
塔伯盯着两虫的聊天记录沉默。刚刚和顶下一个小目标交谈的时候，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生硬。
看着塔伯陷入纠结的模样，白鹰实在是憋不住了。它开口提醒：“主人，你不觉得对方很奇怪吗？”
塔伯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查看，随口问道：“哪里奇怪？”
“这位雌虫，他怕虫啊！”白鹰简直想要摇醒这位疑似陷入恋情漩涡中的主人，“不是，一位怕虫的雌虫是靠着什么在军校生活的。”
塔伯处理完手上这份文件，又看一眼光脑，对方还是没有回复。
“虫化部位而已。”塔伯回，“突破军里又不是没有这种虫。”
虫族里百分之九十九的异类都聚集在突破军里。
白鹰哑口无言，它继续说出自己怀疑的地方。
“主人，你觉得凭借着定下一个小目标透露的家庭状况，他为什么会怕虫。”
塔伯一顿。
塔伯心中的定下一个小目标，家庭氛围是很不错的。这样的家庭，确实不太可能产生惧怕雌虫的孩子。
尤其是，定下一个小目标还跟自己分享过校园生活。在他口中，他似乎有很多友虫。
“主人，白鹰觉得你对定下一个小目标过于关注了。”白鹰说，“要不，还是让奥德查查这位雌虫。”
“如果对方背景清白的话，我们就将他收入突破军。就跟奥德和维尔那样。”
“不。”塔伯一口拒绝。
白鹰在心里疯狂呐喊。主人这倔脾气谁也劝不了。明明对方处处透露着奇怪，却置之不理，以前的主人绝对不会这样。
“白鹰，我明白你的顾虑。”塔伯回应白鹰，“你是担心我再次被欺骗。”
“如你所说，定下一个小目标确有很多古怪之处。但你别忘了，是我主动接触他的。”
是自己看到那个询问贴，主动添加对方。
”星网上的一切，本来就是虚拟的。”塔伯盯着聊天界面，“虫总是想塑造完美的形象，在网上构造出虚假的自己。”
“但只要对方带给我的感受，是真实的。就足够了。”
白鹰观察着塔伯的神情，对方的表情与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并且，他的天赋是真的。”这是塔伯二十多年的虫生里，第一次遇见能跟他相谈甚欢的虫，这就足够了。
白鹰似懂非懂。该说主人不愧是卡佩虫吗，有这样独特的观点，白鹰竟然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听到主人的这番解释后，白鹰也不再关注对方的古怪之处，反而开始询问道：“那主人，您对于定下一个小目标有什么打算？”
“...”塔伯没有回答，他问白鹰，“他为什么不回话了？”
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白鹰：...
“白鹰也不知道呢。”别问我，我只是个智能机械。
叮咚——是特关发来消息的声音。
【定下一个小目标：你是对的。】
“哇哦。”白鹰出声，“真的会有这么脆弱的雌虫吗？”
“不是脆弱。”塔伯反驳道，“以成虫的目光来看，害怕虫化部位这点确实让虫嗤笑。”
“但恐惧，会伴随着时间流逝成倍的增长。只要你不敢面对，你将永远惧怕。”
白鹰迷茫，“白鹰理解不了，好深奥。一直惧怕的话，那岂不是永远无法战胜对方。”
塔伯点头，“是。”
“你们虫好复杂。”白鹰说，“不敢面对就会惧怕，惧怕会让虫不敢面对。死循环，没有科技虫会写出这种代码的。”
“所以才需要外界的帮助。”塔伯说，“有时候一个虫死撑，并不能解决问题。”
至少，对方已经迈出第一步。
【主人，那你还会恐惧吗？】白鹰突然在塔伯的脑海里说，【恐惧于幼时的阴影之中。】
塔伯正在回复定下一个小目标，听到白鹰的问话，塔伯毫不犹豫地回：“我从未恐惧。”
骗虫。白鹰想。别虫对于幼时的噩梦，是恐惧。但主人不同，他是在全身心的排斥着，他不允许自己流露出任何的脆弱，让别虫有可趁之机。
主人将自己藏了起来。白鹰看着正在和定下一个小目标交流的塔伯，跟这位网虫交谈时，主人才会不一样。
计算出的方案告诉白鹰，定下一个小目标这未知因素会给主人造成无法预测的影响，应该立刻查明对方底细或者让主人远离。
白鹰怀疑自己下载太多小说中病毒了。不然它为什么会觉得，或许让主人跟对方继续交谈下去也不错。
白鹰将计算出的结果和方案全部删的一干二净。不管了，只要主人开心就好。
这边，定下一个小目标还在发送消息。
【定下一个小目标：我只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多，不够好，或许当时我在努力一下，就会有不同结局。】
塔伯又一次察觉到对方的不同之处。不论雌虫还是雄虫，他们从来不会像定下一个小目标这样。就算是雌虫，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傲气。他们只会在雄虫面前卑躬屈膝。
定下一个小目标是一个异类。正好，他也是异类。
【xcg：你在苛责自己，没有必要。】
【定下一个小目标：如果不是苛责，而是我真的能做到呢？】
【xcg：你现在做的，就是你能做到的。为什么要用不切实际的假设，来责怪已经做到最好的自己。】
【定下一个小目标：...】
【xcg：还有话要说吗？】
【定下一个小目标：上次你跟我说，有虫说你不会聊天？】
塔伯疑惑。
【xcg：是。】
【定下一个小目标：他骗你的。-v-】
塔伯把这条消息收藏。他顺着对方的话题继续。
【xcg：这是夸奖吗？】
【定下一个小目标：这是实话。我很庆幸当时在论坛上遇见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我的虫生导师，也是我的挚友。】
挚友。塔伯轻声重复。
维尔对他说过——长官，不要总板着一张脸嘛。总叫你长官怪严肃的，作为这次成功清剿异兽的奖励，让我在没虫的时候，叫你塔伯好了。长官，我想成为你的友虫。
奥德对他说——长官，我希望成为您的友虫。跟着您一起走向您所期望的结局。
记忆中的自己按下心中的烦躁，回：随你。
现下，有一只虫说他是自己的挚友。
【xc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