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吃完午饭。
    褚严修开口道：“如果觉得饭菜不合口味，可以换家餐厅送。”
    慕九九连忙摇头：“很好吃。”
    但是，她好想给老公表现一下自己的厨艺啊。
    她记得有一句关于男女恋爱的话：一个女人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这个男人的胃。
    虽然她不能保证她的厨艺能和大厨媲美，但是尝过她做的家常菜的人都说好吃呢。
    “时刻记得我现在对外不良于行，有人摁门铃，不要第一时间开门。”
    “嗯，九九记住了。”
    “乔钰那边，如果再给你打电话，你先稳住她。”
    “好的老公。”
    “你家里的投资问题，过了这段时间，我会给。”
    “谢谢老公。”
    “你……”
    看着慕九九澄明清亮的眼睛，一向雷厉风行的褚严修，唯独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了。
    最多半个月，等他把乔钰送进她该呆的地方，他便会和慕九九结束这段婚姻。
    如果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正常人，关于这段婚姻的处理方式，他早就开诚布公，即便对方是乔钰的人，只有他有足够的筹码，没有人心是不能拉拢的。
    可是相处半个月下来，慕九九的思维能力显然和常人有些出入，弱智倒算不上，但脑子确实不怎么好使。
    若是现在把问题抛在明面上，难保她不会和乔钰沆瀣一气。
    可是，除此之外……
    他竟然不忍心这张对他笑靥如花的小脸，生出悲伤和难过的表情。
    “老公？”
    慕九九双手支着下巴，卷翘的睫毛眨巴了一下，一脸期待的看着褚严修。
    “老公，你要说什么？”
    褚严修置放于桌面的修长手指，一根根合拢，握成拳头，显然，他仍在纠结。
    “关于你我的婚姻……”
    “小狗怎么叫，汪汪汪，小猫怎么叫，喵喵喵……”
    褚严修终于要说出口的时候，突然被一段十分卡哇伊的手机铃声打断，是慕九九的手机响了。
    听着这首欢快的儿歌，褚严修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起身从餐椅上站了起来：“餐具不必收，送晚餐时，会有人清理。”
    慕九九连忙站起来：“九九收。”
    说完，见褚严修大长腿两三步离开餐厅，慕九九连忙接通电话。
    来电的是姚知兰。
    姚知兰打来电话，先让慕九九给姥姥通了电话。
    三分钟后，在姚知兰的催促下，慕九九和姥姥中断了通话。
    姚知兰抱着手机出了病房。
    果然这个电话不是白打的：“九九啊，你父亲的公司都快倒闭了，你怎么还没给褚总说投资的事情，你看妈妈午饭都没吃，就过来照顾廖姨了，你姥姥在这儿住院，一天都要好几千呢，如果你爸的公司出了事，那你姥姥这个病……”
    慕九九攥紧手机，她再傻，也能听出姚知兰的威胁之意。
    “九九，你在听吗？”
    “嗯，母亲，我在听。”慕九九重重咬了下嘴唇，垂眉平稳自己的情绪，才道：“公公婆婆最近很忙，没有回褚园，但是九九老公醒了，九九把投资的事给老公说了，但是老公刚醒，所以投资的事情，可能还要再等几天……”
    “什么！”
    姚知兰一听，猛地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没想到车祸后成为植物人的褚严修竟然醒了。
    褚家捂的可真是严实，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放出来。
    拐角处，褚严修听到这里，凤眼眯了眯，缓步离开。
    “九九刚才说，投资的事情还要等一段时间，母亲……”
    “你说褚严修醒了，什么时候的事？是完全醒了吗，还是说，只是手指动了、或者只是能说话的程度？”
    “呃……老公除了双腿现在没有知觉外，其他正常。”
    “是吗？”姚知兰假笑了几声：“那恭喜我的好女儿了，不过你爸的公司撑不了太久，生意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资金晚一天，你爸的公司就多一分倒闭的危险。”
    慕九九抓紧裙摆：“嗯，九九知道了，母亲。”
    ------
    因为搬新家第一天，褚严修就和慕九九分床睡，再加上偌大的平层，只有褚严修和慕九九两个人相处。
    褚严修除了吃饭的时间外，基本不会出现在慕九九面前。
    突然换了新环境，恐高，再加上褚严修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冷漠气息，多少有点吓到慕九九。
    慕九九不敢贸然去打扰褚严修，虽然一会不见褚严修，她就有点着急，有点想念。
    但是她努力忍耐，努力安慰自己，饭要一口一口吃，感情要一天一天培养。
    下午，慕九九没敢去打扰褚严修，又因为坐在全透明的大客厅多少有点害怕，她便躲进了自己房间。
    本想睡会午觉，却发现怎么也睡不踏实，一直半梦半醒，恍惚间，总觉得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北风吹着她的裙子猎猎作响。
    直到晚饭时，慕九九才再次见到褚严修。
    坐下吃晚饭时。
    褚严修开口道：“冰箱里让人备了些食物，还需要什么告诉我，我让人送来。”
    “真的吗？”
    慕九九一喜，以为褚严修终于同意她做饭了，欢喜的从餐椅上站起来，迫不及待打开冰箱。
    结果……
    各种各样昂贵的水果，牛奶、饮料，唯一的食材只有两盒鸡蛋。
    哦，比她个头还高的最上面的那一格，还有三个漂亮的小蛋糕和几盒看上去做工精致的面包。
    “老公，你准备了蛋糕耶，我可以现在拿出来一个吗？”
    褚严修拿起筷子，点点头。
    他没忘记，慕九九数日前给姥姥通电话的时候，为了让姥姥放心，说自己有在上学，还说有漂亮裙子和小蛋糕。
    他猜的果然没错，她喜欢小蛋糕。
    看着慕九九踮起脚尖欢欢喜喜的把芒果味的小蛋糕捧出来，褚严修自己都未察觉自己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笑意。
    慕九九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生日，因为她从小就和姥姥相依为命了，姥姥年纪大了，挣钱能力有限，只有在她过生日时，才能吃到小蛋糕。
    饭桌上，慕九九吃完晚饭，迫不及待拆开小蛋糕。
    香甜的奶油味和果肉扑鼻而来，慕九九咽了咽口水，拿着小叉子，叉起一块沾着新鲜白色奶油的芒果，举起小叉子越过餐桌，送到褚严修嘴边。
    “老公先吃。”
    褚严修放下餐巾纸，声音淡漠的拒绝：“自己吃。”
    “老公就尝一口好不好？”
    慕九九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眼睛亮亮的，闪烁着期待的光，仿佛褚严修能吃小蛋糕的话，比她自己吃还要开心。
    褚严修：“……”
    他芒果过敏。
    但是，面对慕九九渴望讨好的神情的，他一时竟不忍拒绝。
    罢了，一口应该没问题。
    褚严修垂头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