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看着她眼里的脆弱，沉默了一会，安慰道：“学姐，你已经做到很好了，你的胜率不是到了80％吗？我记得肖教练前几天还表扬你了，他说你在指挥上是有优势的。”
    格斯：“可是我还是输了几场，一次的失败就会导致几百人，几千人甚至上万人的死亡。我想做到最好！”
    沈知秋：“学姐，没有哪个指挥能做到百分百的胜利，过分地追求完美只会让你瞻前顾后，下不了决断。
    学姐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判断。
    指挥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关键人物，如果学姐你不自信那还怎么带领军队取得胜利呢？”
    泱泱生灵，九成的人类碌碌无为，只有一成的人引领众生，左右社会的发展，决定局势的更替。
    九成的人成为了社会的基石，他们是意识形态的集合体。
    如果战场是小型的世界，指挥便是一成中的佼佼者，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局面的发展，左右战局的胜利与否。
    天资既然优于众人，那便生而负重。
    沈知秋知道格斯只是在压力下有些软弱了，她能看开了。
    如果真的让她放弃当指挥，她也不会同意的。
    格斯叹了一口气，“道理都懂，只是失败的时候看到那些伤亡，还是会有些怀疑自己。”
    沈知秋拍了拍格斯的肩膀，“学姐，你其实已经很优秀了，压力不要这么大。”
    战争怎么可能没有伤亡呢，又不是过家家，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
    格斯笑了一声，“我知道，谢谢你。”
    厄俄斯：“其实现在的局势还没到危机的地步，他们也不会让没毕业的学生担负太多的。以后还有的学呢。”
    沈知秋：“你说的对，对个人而言，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以齐天为首的反叛军和联邦军队僵持住了，联邦军队没能拿回被占领的星球，反叛军也被掐断了扩张的苗头。
    现在双方很多的都是小范围的冲突，每天都在互相喊话。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大家已经习惯了每天看看战区的局势，双方交手都是有胜有负。
    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沈知秋的大一就在这样的僵持中结束了。
    学校准备放假了，假期正式开始前几天，纳里塔莎还在和沈知秋说放假的时候可以一起回一趟夜罗莎救助院看看大家，沈知秋同意了。
    只不过还不等她们买到去夜罗莎的船票，沈知秋就被肖教练秘密召唤了。
    办公室里除了肖教练还有几个熟悉的人。
    肖教练看着沈知秋，这个联大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学生。
    语气有些沉重。
    “沈知秋，现在有一项机密任务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否参加，这是自愿的，你就算拒绝了也没关系。”
    沈知秋看了眼办公室的人，询问道：“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肖教练看了一眼背后的人，像是在斟酌怎么开口。
    后面的人先开口了，“知秋，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调查局的，江瑶。这次的任务是关于齐天组织的，关于他们还在进行的实验。”
    ......
    nm星被齐天占领以后，动荡了好长一段时间，政府军队时不时对还会与反叛军进行小规模的对抗战。
    回想这一个月，nm星的社会秩序崩溃的特别迅速，好像一夜之间这里就成了无主的混乱之地，各个势力开始占领地盘，争斗到处都是，他们恨不得拿着围栏把自己看中的地方圈起来，闲人免进。
    这些有权势的组织的争斗，不可避免地牵扯上了平民百姓。
    本来在法律的约束下大家都老老实实的，现在政府瘫痪了，检测系统又崩溃了，大大小小的商店都遭受了‘零元购’风波，那些安保机器人守卫森严的地方还好，小型的商店只能关门处理。
    每一个荷枪实弹冲进来的人都自称是反叛军的某一支，要求店铺支持他们的行动，也就是要带走这里的一切值钱的东西，很多人只能自认倒霉。
    每一天都过风声鹤唳，学校停课，工厂停产，商铺关门......
    混乱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后来反叛军成立了‘天平政府’，虽然还不能恢复到往日的平静但到底不会发生当街火拼的事情了。
    nm星拒绝登陆，所有投奔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每个星港都被严密地看守起来。
    沈知秋跟着江瑶和庞熊一起行动，三人先是在调查局的安排下改头换面，一张薄薄的透明材质的东西贴合在他们脸上，瞬间，三人的面貌都变化了，原本娇或是可爱或是清丽的面容统统成了大众脸，扔在人堆里都看不出来。
    研究员说道：“这是军部的最新发明，采用的仿生技术，对人体没有任何危害，还能防紫外线，真正意义上的贴合面部。戴上以后机器都无法检测，持续时间是一年，到期以后会自然脱落。”
    江瑶摸了摸脸，触感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一年时间，足够了。”
    庞熊看着自己在镜子里的脸大了不止一圈，忍不住询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就我这么胖？”
    研究员：“这是正常的，其中的一个模式罢了！”
    “为什么给我开这个模式？我也普普通通不行吗？”
    江瑶：“你这样多好啊，看着就憨厚老实！特别适合卧底！”
    “......”
    调查局给她们每个人都安排了全新的身份信息，信息健全到能追溯到小学时期，虽然一般不会有人去查几个人护工的身份信息但为了以防外一，还是安排了。
    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以后，几人联系了私人港口管理员，通过他们的安排成功潜入nm星。
    现在他们已经是nm星救助院的三个普通护工，由于动荡，救助院的物资不够了，正要出去寻找工作。
    三人走在萧条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步履匆匆，低着头赶路根本不敢和谁对上视线。
    街道上还时不时走来一队巡逻的士兵，他们神态嚣张，手上端着枪，时不时粗暴地拍打商铺大门，嘴里骂骂咧咧的。
    庞熊：“沈同学，上次还没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就要被那头水蓝圈麒打死了。”
    沈知秋：“庞大哥，叫我厄俄斯就好。上次我也没做什么。”
    江瑶伸手就给了庞熊一下，没好气的说道：“庞胖子，能不能记住我们的身份，你现在叫什么？你应该叫我们什么？”
    庞熊捂着脑袋，“知道了知道了，你叫玛丽，沈同学叫厄俄斯，我是庞胖子，所以说，为什么就我的名字这么不对劲啊！”
    江瑶：“怕你这个蠢蛋，反应不过来啊！”
    庞熊：“你说的也有道理，不然你们现在就叫我胖子吧，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但是为了我们的任务我愿意牺牲！”
    江瑶翻了一个白眼，要不要说的这么大公无私，明明是脑子转不过来。
    沈知秋看着前面荒凉的地方，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动作，询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江瑶：“放心吧，我已经联系好了，这边的实验室是刚搬过来的，少工作人员。我们应聘上的概率是很大，先混进去，之后的事情就见机行事。”
    庞熊：“走个过场罢了！”
    确实是走个过场，这边的实验基地直接拿的以前的研究院的，上一批的实验废弃物品都还没处理完，他们三人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处理在那些实验垃圾。
    刚搬过来的实验室还很混乱，沈知秋三人被呼来喝去跑了一天，没见到研究员，跟别说什么实验体了。
    新的实验室还在布置阶段，仪器陆续搬运，其他耗材也都在路上。
    沈知秋拿着一箱试剂瓶，卖力地从一楼搬到了四楼，这里的电梯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暂时使用不了。
    每层的楼道口都有安保人员看守着，每一个进来的人都得检查通行证，核实身份信息，看守的十分严格。
    沈知秋：“厄俄斯，你帮我看一下这边有没有什么实验体，或者是隐秘的空间。”
    厄俄斯：“好，我很快回来，随时联系。”
    没有谁比厄俄斯更适合做潜入的任务了，毕竟人都看不见她，就算贴脸站着都不会被发现。
    沈知秋：“虽然他们看不见你，但是你也得小心一些，他们研究的东西都奇奇怪怪的，可能对灵也有一些了解。注意安全！”
    厄俄斯：“好，如果他们对灵也有研究，那我会很期待。”
    厄俄斯的身影大摇大摆地消失在楼道里，除了沈知秋谁也不知道。
    三人的工作一直到晚上十点，日结的工资。
    夜晚的nm星十分安静，街道上空空荡荡一个行人都没有，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就连外面的广告屏都关了。
    街道两边有的路灯被打破灯罩，滋滋的电流声时不时响着。
    庞熊：“第四层到第六层，每间实验室我都进去过了，没有发现。但是还不确定有没有隐藏空间。”
    江瑶：“我是五到七，也是一样，很多实验室都还空着，实验体可能还没过来。”
    沈知秋：“一到四，第二层没进去，今天的东西没有送第二层的。其他去的实验室我用精神力仔细搜查了一遍，不存在隐藏空间。”
    江瑶：“信息部的同事查到的消息是有实验体会送到这个研究所来的，相比其他地方这里更好行动。再看看吧，估计是在路上。”
    庞熊：“第二层可能是安置实验体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在地下，今天才第一天，搜集到的信息太少，不好推断。”
    相较于他们三人只能在安保人员的监视下行动，厄俄斯就方便很多，一天的时间，她一个人就把整个实验室都逛了一遍。
    “没有实验体，也没有地下楼层，我逗看了一遍，这个实验楼现在还是个空壳子。”
    沈知秋：“辛苦你了。”
    接下里的这几天就像厄俄斯说的那样，三人给整栋楼都送遍了东西，什么发现都没有。
    直到今天，她们仨正准备换衣服去搬东西的时候，突然被要求待在原地不要动。
    三人对视了一眼，“长官，这些东西我们还没送上去呢，您不让我们过去的话，上面责怪下来怎么办，会不会不给钱啊。”
    被称为长官的男子轻蔑地看了一眼庞熊，不耐烦地说道：“让你们在这待着就老实在这待着，要是吓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那可没人救得了你们。”
    “工资你们不用担心，我们齐天最讲究公平，晚上肯定会结付的。”
    庞熊连忙点头说道：“谢谢长官，长官您真好。”
    江瑶凑上去，把手上的东西不动声色地递给那个长官，同时低声说道：“我们三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因为运气好能在这找个工作糊口，但也担心冲撞了什么，还得靠您提点一二。”
    长官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满意地收下了，清清嗓子，“现在过来的就是这个研究所的负责人，这个研究所就是为他们准备的。他们地位可不一般，不过你们也不要担心，只要学会当个瞎子和哑巴，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们。”
    “当然你们也很难接触到那些人，以后平常怎么做的就还是那么做，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
    江瑶：“好的好的，知道了，谢谢您。”
    长官满意的点点头，又转身去了下一个地方，不错不错，这几个人看着寒酸老实，还是挺懂事的。
    等看不到人了，庞熊才将门关上。
    江瑶低声说道：“他们过来了！这次应该有实验体跟他们一起过来的，胖子你先给那边发个消息，看看是怎么个安排。”
    “行动之前那边会给信号，路上安排好接应的人，地形都记住了吧？”
    沈知秋：“记住了。”
    庞熊点开光脑，在一个空白的对话框里转了一个买菜“消息过去了。”
    很快，对话框回复了一个租车消息。
    庞熊：“三天之后，晚上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