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姐姐，你是在点我吗？”
    “县主如此聪慧怎能和他相提并论，奴去后院一趟。”
    戚月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很是确定刚窜过去的是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看来，得去找几个会点功夫的看家护院才行，红袖一个人实在是太忙了。
    “可是上哪去弄会功夫的啊？”
    伢婆那大多是因些主家犯事，被迫发卖的奴仆，会功夫的早就被抹了脖子。
    “不如去全通镖局雇两个人。”
    “全通镖局还接这活？”
    戚月背靠凉亭木柱，抬头看了眼只身走来的少年。
    他在她旁边落坐，自然到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你怎么还没有走？魏思铭已经回去了。”
    “魏太守抱病，不好前去叨扰，这几日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宫里有些不太方便。”
    “合着你赖我这了呗！”
    “多谢县主收留。”
    戚月被他端正身姿拱手的模样逗笑，从袖口里掏出一张请帖递上。
    “明天麻烦郡王和太子妃来捧捧场。”
    姜予安接过坐下，带着好奇展开请帖：“佳人女子医馆？”
    戚月凑了过去指着他没念到下文：“佳人女子医馆盛大开业，严谨点。”
    发梢落在他的手上散发着清香，纤长的睫毛随着说话微微颤动，无瑕的肌肤仿若吹弹可破。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姜予安回过神，将心间的涟漪藏在最深处：“明日一定到。”
    “那行！”
    戚月收回手，也不再刻意保持着男女之间该有的距离了，毕竟被当做兄弟也没那个必要了。
    哎！就是说她这平板身材，何时才能长成她上辈子的样子。
    “对了，种植棉花的地方找到了吗？”
    “根据你上次描述的土质环境气候，派的人很快就在境内找到了合适的田地。”
    他突然想起那日负责摘抄那位文官，看到戚月手札上的文字而抱头痛哭的模样，不由的扬起了眉梢。
    “你笑什么？”
    “只是想起了皇爷爷对你的字，给予的评价。”
    “是说我的字被牛嚼过，还是狗刨过？”
    戚月翻了个白眼起身，抖了抖皱巴巴的裙摆。
    “前院的房间你随便住，喜欢哪间住哪间，我先走了。”
    “你去哪？”
    “我回王府啊！信上不是给你说了嘛，我现在是王妃的表妹，事情没弄清楚前，戏还是得继续演。”
    屋檐下的树影微微晃动，他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纵身一跃也消失在凉亭外。
    —
    城北街道。
    红绸掀开，佳人女子医馆六个金灿灿的大字落入视野，随即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佳人女子医馆，开业大吉！”
    顺子家道中落前，做的就是红事司仪，戚月暗自庆幸，身边的人都是些人才。
    鞭炮燃完，不少孩童赶着上来说吉利话，好讨上两个铜板去街头买糖吃。
    街坊邻居早在铺子装修前，就好奇这里要做什么营生？
    主要是怪异的装修让他们琢磨不透，今日听说开业一大早就来候着了。
    看见是只给女子看诊的医馆不是同行，心里舒坦不少。
    一人抓了把不要钱的瓜子，交头接耳。
    “这还是第一次见专门给女子看诊的医馆。”
    “据说这医馆的东家是那位安乐县主，也不知是不是那边那个小姑娘？”
    “这模样看着也不像传闻那般啊？”
    一开始大家聊得都还挺正常的，不知是谁提出一句言论，评风开始突变。
    “女子医馆，我看该不会是和那花楼有什么关联吧？”
    “你这么一说，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戚月看着众说纷纭的吃瓜群众，拿出一块粘贴上招聘信息的木板，放于左侧。
    “本馆现招收年满十六的女子，其他十名，抓药师两名，女掌柜一名，各位有符合条件的可按照下面的地址前来应聘，当然今日若是有意者亦可到店内详谈。”
    此话一出安静的街口再次闹哄哄。
    “谁家愿意让自己闺女出来抛头露面啊！以后还怎么嫁人呐？”
    “就是，那不是作践嘛！”
    人群中冒出一个男人，指着她大骂。
    “你这姑娘看着面善，心怎么如此歹毒！”
    戚月看了那挑起是非的大叔一眼，微笑道：“你家可有闺女？”
    大叔摇头。
    “那么，是本馆给的月钱太少，还是比你的收入高出太多而心生嫉妒？”
    大叔急了眼，红着脖子反驳。
    “谁知道你这里面，是不是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绿芽气得握拳，来帮忙的黎婶瞅着那人蓄势待发，只等戚月一声令下她就开骂。
    戚月摇摇头，俩人收到暗示稳住了脚步。
    “有只接待男子的学堂，为什么不能有只接待女子的医馆？”
    “或者，你觉得再娶，比给一个女人看病要划算许多？”
    她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大叔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不小心跌坐在地。
    在场的男人们低下了头，女人们则红了眼眶。
    “哦，对了！本馆虽然只接待女客但也只是在后院，门店男女皆可进去瞧瞧，不过今日的成品药只做参观不予售卖。”
    人群耐不住好奇陆陆续续进了铺面，看到精致的置物架摆放着各种小瓶小罐，每个人头上都多了个问号。
    启望上前随意取下一瓶药丸介绍。
    “这个是风寒丸，功效，解表发汗，疏风散热，如名字一样主治风寒之症。”
    “每样药品背后都有详细介绍和使用剂量，当然本馆正式营业后会有大夫指导用药。”
    戚月站在门口瞅了眼，屋内听得一愣一愣的民众，悄悄松了一口气。
    比她预想中要好上太多。
    “红袖，你在门口看着，别让人浑水摸鱼，偷了药事小，就怕被有心人利用此事做文章。”
    “县主放心，没有人能逃过奴的眼睛。”
    “绿芽留下，顺子你们都去忙吧！辛苦你们了，晚上去聚宝楼吃席，我包场。”
    几人咧嘴笑呵呵地点头，各自忙去了。
    戚月整理好衣衫去了街口，她不确定刺史夫人会不会来。
    好一会，一辆大马车驶来，下来的却是璟王夫妇。
    “月亮，你开业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呢？”
    “我不是想着，这几日你们忙着认亲宴的事吗？”
    她将俩人领到了店铺里边的雅间，吩咐绿芽沏了茶。
    “再说，我也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
    “太子妃、郡王到～”
    “德妃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