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先生？”
    夏晚摘下头盔，晃了晃，一头长发披散开来。
    “慕先生？”
    “我是。”
    “你确定你是慕先生？”
    “夏小姐没看过照片？”
    夏晚坐在对面，仔细打量对面的慕凌岳，“说实话，我对太好看的男人没兴趣。”
    “那真巧，你这样的女人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说着，慕凌岳看了眼无声亮起的手机，“抱歉，我还有事……”
    夏晚一把拉住他，“哎，等一下，你不觉得我们正合适吗？”
    慕凌岳盯了眼抓着西装外套的干净手指，没有他想象中的夸张指甲。
    “我真的有事，再见。”
    夏晚直接拦住他，“我的话不长，听完再走不迟。”
    慕凌岳清楚看见夏晚脸上皮肤的绒毛，黑色的瞳仁专注且认真。
    “别人都在看，还请夏小姐先放开我。”
    “那行，你先坐下。”
    慕凌岳的电话又一次亮了，关掉后，“说吧。”
    “我需要个男人……”
    慕凌岳听到这儿，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夏小姐想表达哪个意思？”
    夏晚喝了口饮料，甩了甩长发，“慕先生，我需要个男人跟我结婚……”
    慕凌岳端起水杯，慢条斯理地轻啜，等着她继续说。
    “实话跟你说吧，我还不想结婚，是我妈说自己兔年命犯太岁，要冲喜增寿。”
    “那夏小姐我的情况想必婚介所也跟你说了吧？没车没房，没存款没固定工作。”
    “可你这身西装至少值六位数。”
    “借的，刚才你抓皱了，我还要花钱整理工整才能还回去。”
    夏晚感觉这慕凌岳看她的眼神有点那个......
    “夏小姐，你来这里之前，没看婚介所的资料？”
    “没有。看了就不来了。”
    “因为我很穷？”
    “因为你太好看！”
    正说着，夏晚的电话响了。上标“老佛爷”。
    “妈，我们正聊着，你影响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欣慰的笑。
    夏晚挂电话前，那句“发个照片给我”，慕凌岳听得清清楚楚。
    “照片我就不拍了。”
    反正两个人可能结婚。万一没结成，也省的老佛爷整天在她耳朵边上念紧箍咒。
    慕凌岳笑了。
    温润如阳春白雪。
    夏晚怔了下，“慕先生笑什么？”
    “没什么，夏小姐找个男朋友很难吗？”
    “慕先生找女朋友也不容易吧？”
    慕凌岳微怔，如果不是他需要，又何必坐在这儿说些没意义的话？
    这话他自然不会说。
    “其实，我们俩挺合适。”
    “哦？我这样的条件，你不介意，你家人不介意？”
    “啥条件？”方才夏晚没注意听。
    慕凌岳淡淡看了眼窗外，“三无人员。”
    “那真挺遗憾。不过对外貌协会成员来说，颜值顶一切。”
    “怪不得夏小姐相亲十多次，对男人的要求确实很高。”
    夏晚不觉提高音量：“颜控是我妈，我没所谓。”
    “夏小姐性格真别致。”
    “说正经的吧，慕先生，你想不想和我结婚？”
    夏晚盯着慕凌岳修长的手指，好像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慕先生从小就没干过多少活吧？”
    她一副难怪的表情，“慕先生不仅脸漂亮，手也很好看。”没有劳动群众的大骨节，指尖圆润、白皙。
    慕凌岳似乎没听出她话中的微讽，淡淡一笑。
    “以后我也不会逼你做不喜欢的事，这点请你放心。”
    “等一下，夏小姐，我还没答应你的......求婚吧？”
    “抱歉，我心太急了。”
    她伸手去拿果汁，却发现已经见了底。
    慕凌岳抬手打了个指响，示意服务生再来一杯。
    “谢谢。”
    “夏小姐的结婚理由很充分，但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我很抱歉。”
    慕凌岳身体后靠，自然放松。
    他想找个合适的人结婚没错，但他想要的不是夏晚这种独立、有主见的。相反，他要的是以他的话为天，安静安稳以他为中心，能帮他安排好家中事务的女人。
    夏晚有点不死心。
    这样有着相同目标的男人何其难找？
    错过这村肯定没这店。
    “慕先生，这样，你今天也请了假，先别急着走，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车我有，你随便开。房现成的，还不用装修。我不要彩礼，无所谓有没有存款。”
    夏晚这是铁了心要跟他结婚。
    慕凌岳感觉自己要是再不答应，邻座的客人很可能过来揍他。
    “夏小姐不需要请示汇报一下......情况？”
    “请示谁？”
    慕凌岳看了眼夏晚电话屏幕上跳动的“老佛爷”。
    “妈，再打电话你那太岁就得犯到明年！”
    掐断电话，夏晚粲然一笑：“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
    慕凌岳轻笑。
    深沉的目光透出探究。
    “我今年三十二岁，夏小姐呢？”
    “二十八，看，年龄刚刚好。”
    说到这里，条件一一摆到桌面上谈过，连慕凌岳自己都觉得再没有任何理由不同意跟夏晚结婚了。
    夏晚一直在盯着他。
    “夏小姐带证件了吗？”
    “啊？”夏晚一时没反应过来。
    “既然夏小姐的证件不在，那.......”
    “都在这儿了。”
    夏晚翻手倒扣随身包包，飞快从一堆东西里找出身份证、户口本。
    婚姻登记出奇的顺利，从拍照到拿到红本本，一路流畅至极。
    “那个......不留个联系方式？”
    夏晚从登记处出来，想着店里又送来台要改装的车子，心下着急，右腿已经跨上那辆拉风的摩托。
    听慕凌岳这么一说，她才想起自己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老佛爷问起来，她还真没地儿找人去。
    “微信。电话。存一下。”
    夏晚瞅了一眼，慕凌岳加上之后，修改的备注竟然是：老婆大人。
    她又狠狠地盯着专注的男人看了看，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有事再联系。”
    慕凌岳看着一骑绝尘的背影，
    这是分道扬镳的节奏？
    刚才舌灿莲花，就为到手一本“结婚证”？
    那他这个真实的、好看的男人的作用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