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等一下!”
齐言战术后仰,反问道:“谁跟你说我要去伤害克丽斯腾了?”
塞雷娅刚刚提起的气势一下顿住。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但还是一步一步坚定迈向齐言:
“你不是说,要劫持监狱撞克丽斯腾一个跟头,你不要以为现在顾左右而言其他就能转移我的注意,我可不是黎博利,不会被你的言语迷惑。”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搞种族歧视呢?”齐言撇嘴道,“对于克丽斯腾这种人,单纯在身体上伤害她有什么用?
我是准备给她找些麻烦,重点目标其实是搞炎魔计划那些人。”
“你还是要打炎魔的主意?”塞雷娅一步步逼近。
面对这只钻石脑袋的钢铁直女,齐言也是一阵头疼:
“你觉得以我的实力,会对区区炎魔感兴趣?
我只是想要展开报复,他们当初那样伤害伊芙利特,却什么后果都不需要承担,赫默的老师,结构科主任帕尔维斯,仍旧待在他的位置上每天沉迷自己的科研。
赫默的同事,亲自参与炎魔计划的五人,其中三人对伊芙利特完全报以看待试验品的目光,可他们同样没有遭到任何报应,如今继续在干净整洁的实验室工作,可能又将目光投向另一个‘伊芙利特’。”
塞雷娅瞳孔一缩,前进的脚步顿住。
但齐言却反过来,一步步走向塞雷娅,语气逐渐加重:
“你不忍心看到莱茵生命走向毁灭,所以一直以来努力为莱茵生命善后,破坏莱茵生命非人道的实验,可这样又有什么用?
那些受到伤害的人伤疤不会消失,伊芙利特原本只是一名萨弗拉小姑娘,因为人体实验活生生被改造成萨卡兹,那对黑色的利角会永远伴随伊芙利特一生,她体内的炎魔会一直折磨伊芙利特,他人怪异的眼神,破碎痛苦的童年记忆,随时可能伤害到朋友的恐惧。
这些痛苦,谁来抚平?”
齐言走到塞雷娅面前,一把攥住塞雷娅的衣领,金色的瞳孔中似乎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塞雷娅的表情僵住,微微垂下视线,不敢与齐言对视。
一阵脚步声靠近。
赫默走过来,将塞雷娅从齐言手中解救,紧抿着嘴角挡在两人中间。
她仰起头,坚定道:“可是仇恨没有任何意义,你的复仇同样不能让伊芙利特的痛苦减轻,只会让更多的人受伤。”
“收起你那高尚的理念。”
齐言轻轻拍了拍赫默的脑袋,语气略有平缓:“每个人都应该具有保持愤怒的权利,我不是那些崇高的理想主义者,我只想当个普通人。
遇到不平事可以不用考虑背后乱七八糟的意义,我不介意让自己的目光短浅一些,谁让我不爽,我就让他更不爽,仅此而已。”
“你要闯进莱茵生命,杀了那些人吗?”赫默沉声道。
“那可太便宜他们了。”
笑容重新爬满齐言的脸庞:“我会给出克丽斯腾无法拒绝的筹码,让她亲自送那三个家伙参加人体实验,当然,被实验的对象就是他们自己。”
赫默呼吸一滞。
当初伊芙利特遭受名为治疗,实则是人体实验时痛苦的惨叫声,仿佛再次从她耳中回荡。
赫默有些痛苦的抓住头发,脸上满是挣扎。
理性告诉她,齐言的行为算不上正义,只不过是将痛苦重新传递下去。
可不知为何,齐言话语中描述的下场,让赫默心底……竟浮现一丝畅快的感觉。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赫默肩上。
塞雷娅重新来到赫默的身边,直视着齐言,说道:“不是三个,是两个,其中一人在伊芙利特失控时,当场死亡。”
“嗯,多谢提醒。”
齐言笑着点点头,转身叫上齐琳,离开医务室。
赫默下意识抬手想要叫住齐言,手腕却被塞雷娅轻轻握住。
“不必阻止他,你也无法阻止他。”塞雷娅看着齐言背影消失在门外,轻轻吐出一口气,“他的愤怒,有些奇怪。”
赫默怔住,眼神中透露出迷茫。
塞雷娅摇摇头,没有解释的意思。
医务室外,齐言兄妹二人在走廊中慢悠悠前进着。
“看来没有力量支撑的权柄,还是有些乏力。”齐言突然蹦出来一句,“当触及到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坚守时,还是可以挣脱权柄的操控。
比如安东尼的绅士精神,亦或者塞雷娅想要守护的人……不过这样也挺好。”
齐琳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齐言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在他已经表态后,齐琳还主动展示自己的态度,让齐言忍不住怀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注意到齐言惊讶的目光,齐琳难得开口解释道:
“我对他人态度并不在意,这些天有权柄在,行动确实方便很多,可以……帮到你。
但我不喜欢它,它把本不该属于我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
“噫!我听出来了!”
齐言突然发癫:“你觉得自己抢了我的风头,害怕我被冷落而感到受伤,你心里有我,快让我抱抱!”
说着,齐言张开双臂,直扑自己老妹熊抱过去。
“滚!”
齐琳抬腿就是一脚,可惜没踹动,愣是被齐言抱在怀中。
眼见那张贱笑的脸不断在自己头发上蹭来蹭去,齐琳小脸黝黑,尖叫道:“滚啊!”
“好嘞!”
趁自家老妹彻底发飙前,齐言掐准时机,在前一秒直接跳开。
看着齐琳渐渐握紧的小拳头,齐言赶忙开始转移话题:
“抢夺监狱控制权,不能没有专业人士的帮忙,不然我可不会操作这些机器,你将巴顿怎么处理了?”
齐琳深吸一口气,压下暴揍齐言的冲动,别过脸说道:
“我从他身上偷走主控室钥匙后,就将他冰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偷这个字用得很好,下次别用了。”
齐言吐槽一句,转身向巴顿的办公室走去。
等他们兄妹二人到达办公室门前时,齐言才彻底明悟,自家老妹口中的冰封是什么意思。
整栋办公室的房门,连带墙壁,都被齐琳封上一层半米厚的坚冰。
齐言屈指将冰层弹碎,笑道:“光这一层冰,怕不是都有半个杰斯顿硬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计量方式。”齐琳嘀咕道。
随着冰层破碎,房门也在齐言弹指的余威下化作碎片。
门后一个浑身挂满冰霜的肥胖男子跌倒,向后滚出老远。
巴顿双手抱头,满身肥肉都因恐惧不断颤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齐琳?你是来救我的吗?
我就知道你这么可爱的姑娘,抢走我的钥匙,还将我封在房间中,一定是在保护我。”
“不要脸,你也配被我妹妹保护?”
齐言上去将巴顿踩在脚下,正反手就是两个大逼斗抽过去。
巴顿本就肥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圆润不少,即便如此,他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齐琳身上:
“如果要杀我,能让你这么可爱的姑娘亲自动手吗?”
看着巴顿那副神魂颠倒的架势,齐言被气得一乐:
“看来想让权柄失效还要加上一个前提,那就是本身具备足够强大的精神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