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神？”郑玉轩一愣，一时间连心中的后怕都消失不见，一副见鬼的模样看向姚清，“你炼神了？”

    “侥幸而已！”姚清干咳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边的那位泡泡前辈应该就在来路上的某处，快去找找！”

    “泡泡前辈？”郑玉轩神情微滞，知道眼下的情形自己也掺和不了，急忙向姚清抱拳道，“姚兄之情他日必有所报，后会有期！”

    他甚至都没敢朝明无妄放两句狠话，无量宗的威名给散修的压力远非姚清能够想象，他只希望姚清的推测正确，飞鱼山庄目前还承受不起损失一位“化气”大修士的后果。

    姚清点点头，并没有在意。

    郑玉轩这才匆匆带上另一位脸色苍白的大汉往来路赶去，直到去得远了，才腾空而起。

    果然，明无妄的目标并不是郑玉轩，动也没动，任由郑玉轩离去。

    想来化身旁人，看重的是郑玉轩这层身份，打算前往海外，眼下遇到了姚清，又被点破，便直接放弃了原先的计划。

    “相请不如偶遇，姚师弟倒与我无量宗有缘，正好先试试身手！”明无妄大笑，化为一道长虹当头罩下。

    姚清也无心计较他为何好端端地要称呼自己为师弟，眼见长虹袭来，心下警兆大鸣，双手同出，大河自虚空深处滔滔而来，无有穷尽，正是无尽之力。

    他想要稍作抵挡，待看清对方手段之后再行打算。

    不曾想，明无妄的长虹煞是神异，只是轻轻一扑，姚清手中的神通之相便化为了亿万光粒，眨眼即凐灭。

    “无量宗传说中的‘南明离火诀’？”姚清心下一惊，他曾听叶姝提过一二，不敢大意，手上一动，变为“番天印”，轰然拍下，想要一举压灭对方所化的长虹。

    明无妄嘿然一声，长虹一截定在虚空，一截无限延长，瞬息便缠了上来，猛然发力，姚清浑身一震，便再也难以拍下，索性往后退去。

    “好神通！”明无妄倒赞了一声，再度欺身而来。

    姚清立身于半空，背后哗啦啦轻响不断，浮现出一片浩瀚无垠的天地，至广至大，至远至极，不似“山河社稷图”那般如真实世界，有山有河，有人有物，可为人间界，它只是单纯的天地，荒芜寂寥，贫瘠无灵，只余世间一切法。

    正是“一切法界”，又名“天地无垠界”，广纳天地法，可以说几乎包含了修行者对天地的一切感悟。

    如果说“山河社稷图”是一种“归化”，那么“一切法界”就是一种“分殊”，是一种“法用”，不同修行者便有不同表象，是最自由之法，上限极高，在高手用之，或许可以法用天地，无所不含，但相应的，下限也极低，天资不足者，甚至都无法修行，或者勉强修行，用出来也只是一二低端术法。

    “一切法界，界成天地法，法用世间物，物极万象空。”姚清轻叹了一声，只有到了“显圣”之境，才能真正体会到这等神通的神妙之处。

    比之先前在凤凰山上所用，更有一番不同。

    炼神炼神，何为炼神，进入炼神三境，不说其他，修士所用术法神通皆可通灵，已经不是炼气三境那般的死物，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某种意义上的灵。

    就见他身后的天地微微晃荡，或风或雨，或雷或电，或山或河，或神禽异兽，或鬼斧神工，被姚清信手拈来，一举一动，皆有神通傍身，一言一行，均是术法万千。

    明无妄的长虹刚开始还能进退自如，随着姚清的手段越施越快，渐成一道术法洪流，生生把明无妄困在当中。

    林丫丫不知何时来到了姚清身边，看着两人动作，暗道：“这人真是蠢，直接欺到近处，一巴掌拍碎这什么破天地，看姚清这小子还能这么得意？偏偏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愚蠢之极。”

    “姚师弟，你这是什么手段，还有完没完？”明无妄惊呼了一声，姚清这等术法洪流，对于真气的消耗，简直不可想象。

    若是一般散修，估计三五息时间便被吸干了真气，不过对于姚清来讲，却能承受得住。

    好歹大家都跟叶姝相识，怎么也不能让人看低了去，姚清心里想着，再说不论是姚瑶还是无生真人，都代表着他与无量宗极有渊源，自然不能堕了两大元神之名。

    虽然旁人并不止知晓这一点。

    很快，姚清手中的雷电生威，竟把明无妄的长虹打得有些涣散。

    “罢了，罢了，竟然弄了个灰头土脸，他奶奶的！”明无妄所化的长虹忽而一缩，从中升起一朵黑三烟火，一跳又一跳，不过前后两跳，就见周身附件所有的神通均瞬息凝固，并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向着姚清蔓延过来。

    姚清目光一凝，上古四宗的老牌“显圣”高手，果然不是自己轻易能抵挡。

    他深吸一口气，同使法诀，催动了“周期之力”。

    哗！“一切法界”主动化为飞灰，生成一股匹然之力，一张一缩间，猛然推向那道焰火之线。

    咔嚓一声，姚清主动向后退去。

    “姚师弟，你还是嫩了些呢！”明无妄哈哈大笑，右手一抬，还要再追上去，显然刚刚尚未尽兴。

    “无聊！”林丫丫看得有些索然无味，挥挥手，明无妄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半空。

    “你是谁？‘分识’？”明无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脚下腾起一道三色神光，朝着林丫丫卷去。

    林丫丫冷哼一声，也不见她有所动作，那道神光忽而定在了半空，生出一圈圈波纹，像是要融化在虚空中。

    明无妄脸色微变，手中法诀一捏，三色神光猛然聚集，又忽然散开，化为了亿万发光粒子，呼得一声，竟如繁星点点，又如天外罡风，吹向了林丫丫。

    “萤火之光而已！”林丫丫嗤笑，小手伸出，当空一笼，便把对方的手段抓在手里，微微一用力，便全部化成了一圈圈的光晕，消散在天地间。

    “‘分识’又如何？”明无妄大笑，脸露轻狂，欲再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