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小晴啊，快进来吧。”
看着那站在门口，满脸局促之意的小萝莉，秦明川二人都笑了。
璇光长老此次收徒，也顺带在武府里招了些杂役弟子，用以帮她做一些送作业这类地杂事，文晴，就是其中之一。
“嗯，见过明川大人……婉白大人。”小文晴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挪了进来，同时低头环顾四周，似乎要寻找些什么。
但很快，她的眼中便是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
璇光长老未在。
“呵呵,师尊去看雪凰师妹了，你要是有关于灵纹的问题，或许可以先和我们说说。”
看着文晴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秦明川和婉白笑道。
杂役弟子这一职位在雷霄武府里可是很受欢迎的——能雇杂役弟子的人，大多都是武府里地位不凡的大人物，更别说璇光长老这等王侯了。
如文晴这般的杂役弟子，虽说平日里只能帮那些大人物干些杂事而已，但毕竟可以时时见面，一来二去,好歹也能混个脸熟什么的，甚至运气好被指点一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文晴现在,显然就是抱着这个想法，但可惜，璇光长老去指点陈雪凰去了，她又哪里见得到？
不过，对于这个可爱的小师妹，秦明川和婉白都是极为喜爱，若有闲暇，自然也不介意指点一二。
“真……真的吗？谢谢两位大人！”
文晴自然是大喜过望，不过好在她也没有忘记此行的正事，小手一轻动，便是将几个卷轴捧在了两人面前:“这是那位林师兄的考卷，是他让我送来的。”
“让你送来？”
秦明川皱眉:“他人呢？为何不亲自前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虽说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测验，但那位林师弟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弟子而已，璇光长老交付的任务，理应亲自护送上交，以示对这次测验的重视以及对璇光师尊的尊重。
让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送来，自己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这就难免显得有些无礼了。
璇光是秦明川的授业恩师，深得其恩惠，林衍生这般无礼的表现，自然会让他感到不满。
“啊这……不……不是这样的！”
看着一向好脾气的秦明川都隐有怒意，文晴立马就慌了，慌不迭忙地解释道:“林师兄他，他是因为完成测试之后，时间有些来不及了，这才要我先行一步到此的。”
“那他人呢？”
“师兄完成任务之后，想要先整理一下，说是不能邋遢着来见璇光长老……嗯，很快就会到了。”
“这样么？那还差不多。”
听到此话，秦明川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几分，算那位师弟还有点眼力见儿，知道来见师尊的时候还得注意一下仪容仪表。
秦明川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文晴所说不错，此时，确实离璇光长老给他定下的时限不远了，而能让他在最后时刻压着点才完成测试，想来这次测试的难度应该不低。
婉白问道:“小晴，师尊此次布置了什么任务？”
文晴向着婉白走近两步，手捧卷轴，道:“林师兄的任务，是要修补一道震颤纹。”
“按照长老的意思，林师兄，在不算节点的情况下，只要能把这道震颤纹的主体灵痕补齐，就算过关，嗯……大概需要补充三分之一左右吧。”
把震颤纹的灵痕补足三分之一？
听到这个测试内容，婉白和秦明川对视一眼，皆是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任务，难度还真是够高的！
这震颤纹的灵痕，一共有五十四道，即使是只要将其补完剩下的三分之一，那也有十八道之多。
一个刚刚接触灵纹不过十几天的新人，想要一连画出十八道错落有序的灵纹，可谓是难如登天。
当然，他们也知道，林衍生早在拜入璇光长老门下之前就有了一定的灵纹基础，关于灵痕这一方面也算是有所学习，这倒是让这个任务的难度下降了不少，当然，再下降，也绝对和“简单”两字沾不上边！
这个难度，倒是很符合璇光长老的风格。
“嗯……小晴，你上次，不是问我‘衡元法阵’的运用吗？这次的作业，就由你来检测吧？”
想了想，秦明川突然对着文晴笑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文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啊？我……我来？”
“是的，你来，只要用这个衡元法阵测试一下就好。”
秦明川点了点头，手指在虚空中随意划动了两下，两道手指粗细的光柱便是跃然而出。
两条光束呈现亮眼的明黄色，粗略看去并无甚特殊，然而若是细看，却会发现，在光束之中，赫然有着一条条如游鱼般的光纹，仔细辨认，赫然是一道道玄机无尽的灵痕！
光束盘旋聚合，不过瞬息，一个巴掌大的灵纹便是在他的指尖浮现，继而脱落在了文晴的小手上。
文晴连忙将其接住，一眼看去，巴掌大小的灵纹，其中起码蕴含了数百道灵痕，而这种等级的灵纹，秦明川却是能随手绘制。
这就是雄主级灵纹大师的伟力吗？
文晴眼神发亮地想道。
秦明川解释道:“衡元法阵，实际上便是用来衡量两种不同属力量间的平衡程度，而震颤纹，在某种程度上，却是在打破这种平衡，你用衡元法阵，很轻易的就能检查出这种失衡。”
衡元法阵，一种极其常见和实用的灵纹法阵，可以检测两种元气的平衡性与稳定性。
衡元法阵自带显示光珠，若是红色则表示稳定性差，绿色则反之。
“虽说这道震颤纹连半成品都说不上，没什么实际用途，但也能根据灵痕轨迹检查到一些什么。”
秦明川点了点那道另外核心的光珠，道:“我这道简易版的衡元法阵，虽然只是随手为之，但想要检测一道震颤纹还是不难的，若是这上面的光珠显示红色，证明衡元法阵检测到了不平衡因素，那么，这道震颤纹的修补就是有用的，不过要是绿色嘛……”
他嘿嘿一笑，“那就看看璇光长老愿意给那位师弟多少机会了。”
他的语气很是随意，似乎根本就没把这次的测试当一回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对于他和婉白这种神国雄主来说，无论是林衍生，还是陈雪凰，他们绘制的灵纹，当真就是如小孩玩闹一般简单与随意。
这种等级的灵纹，秦明川根本就连看的兴趣都没有，更别说那个叫林衍生的小东西还这么不识趣了。
当然，出于师兄的身份，要是林衍生这震颤纹没有通过璇光长老的考核或者说有什么不够好的地方，秦明川还是会指点一二的。
文晴这才“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道衡元法阵，走到一处实验台前，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而秦明川和婉白则是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秦明川感慨道:“师尊的考核，还是一如既往地严厉啊。”
让一个刚入门不久的新人来补充灵痕，即使那个新人已经有了些基础，即使那道灵纹只是一个再基础不过的灵纹，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婉白道:“不过以师尊的标准来看……也算正常就是了。”
秦明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的确，当年我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不过……”
他向着文晴那边瞅了两眼:“这一个搞不好，怕不是第一轮就得把那位林师弟给刷下去了？”
“师尊还真是不给面子啊。”
秦明川砸吧了一下嘴巴，他为人圆滑，做事向来周到，如果按照他的性子，就算不看好那位林师弟，也会尽量让他通过几次测试，之后再慢慢让他知难而退，也算是给他留点面子。
但是璇光长老却是完全不管这些——干不好，就给老娘滚蛋！
秦明川不禁想起了自己昔日贵为皇家子弟，却依然被璇光长老骂的狗血淋头，差点就扫地出门的情景，嘴角便不由自主地漾起了几分笑意。
“行了，师尊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婉白没好气地说道:“师尊平日里虽然温和，但眼里却是最容不得沙子，你还想让她老人家弄虚作假不成？”
“而且……她这也是在关心那位师弟吧。”
“哦？怎么说？”
“你刚刚是被谁叫走的？”
“墨明长……哦，原来如此！”
秦明川一怔，而后顿时了然:“这位师弟也是墨明长老看重的人？”
秦明川不久前才出关，对武府近期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本来他还以为墨明长老让他带那个字条回来，只是想拿璇光长老开涮而已。
璇光长老和墨明长老私交很深，这在武府上层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现在看来……墨明长老似乎也没他想的那般……无聊？
“是的，我来武府这几天，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位林师弟的事迹。”
婉白用手捋了捋额角的秀发，轻笑道:“这位林师弟的出身，似乎并不算多高，但天赋却是十分惊人，不久前的新人大比上，可是靠着一手天霄雷法，直接斗败了弘王殿下的小世子，拿到了这次新人大比的第一呢！”
“而且，师尊不久前收到的那枚九窍幻雷晶，可也是这位师弟的手笔！”
“现在，墨明长老他老人家似乎对这位林师弟很是看重呢！”
秦明川终是微微动容，低念道这一项项令人惊叹的成绩:“天霄雷法……九窍幻雷晶……弘王世子……”
最后，他点头赞道:“这么看来，这位林师弟确实还有些本事，不说别的，能这么快悟出天霄雷法，就已经足够让墨明长老意动了。”
“不过……”
秦明川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理解地道:“这小子竟然放弃墨明长老转头拜在了咱们师尊门下，好好的武道不走非要在这受夹板气？”
“我还真有点同情他呢。”
说着，秦明川脸上的笑意就开始有点幸灾乐祸了起来。
只不过，这抹笑容尚未完全绽开，就僵硬在了嘴边。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自己哭着闹着才拜入璇光长老门下的情景。
再对比现在这小子被同为神国巨头的墨明长老抢着要的待遇……
秦明川陷入了沉思。
他娘的，这小子轮得到他来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