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点。

    妾薇薇看到我表情吓人的走进酒吧，吓得手一松开。

    『哗啦啦啦！』

    碎玻璃登时溅得满地都是。

    『……』

    咱依然双手插着裤兜。

    『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妾薇薇连声说完，当即向我鞠躬。

    『嗨嗨，你看看，向我道歉做什么呐？其实是咱吓着你了。』

    看了看店里，所有店员都在忙着收拾前几个小时的残局。满地死尸都不见了，大概，是戴旅茂和宋冷涵叫人收拾干净了。

    那个酒柜也倒了，一大堆名酒，估摸着价值不菲。可是这下只剩下满地碎玻璃，和扑鼻的酒味在吧里散发开来……

    『不好意思，真的。』

    等到店员们把地上的碎玻璃扫干净了以后，我还是走近了向她道歉。

    『这年代你做生意也不容易吧？之前是我莽撞了，看着那帮人逞凶行威，一时没忍住不打他们。我下手有些重，让你们受惊了。』

    『……』

    道完歉以后，却仍旧看不出她是什么心情。只是神情仍有些慌张。

    于是，我皱了皱眉头，转身走了。

    其实当时，我想过赔点钱给她，然而后来一摸口袋，发现身上也就几百，怕是一瓶酒都赔不上。

    我的背影正要消失在众人眼前之时……

    『请您等等！』

    妾薇薇追出来喊道。

    『怎么了？』

    我站在原地顿住。

    很快，两人静默。

    周围的雨声，倒是渐渐嘈杂了。

    我想到什么，苦笑道：『酒我会赔偿的。』

    妾薇薇的声音有些哆嗦。

    『不……不用……那个，请您……能不能请您到店里再坐坐？』

    她说完一看到我盯着她，脸色晕红一阵。

    『为什么？』

    『拜托了！请务必给我一个好好招待你的机会！』她说完，直接把腰低到了九十度鞠躬。

    『喂，别这样啊……我去还不成么。』

    这女人的反应，倒是把我略微吓了一跳。

    第二幕：

    反正，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总之，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变成了妾薇薇口中的“恩人”。还非得答谢我的相救之恩。

    其实我还真挺惭愧。

    咱没有第一时间去救她，导致那个无辜的路人被碎玻璃砸穿了脑袋。

    一想到这儿，半夜一点半的我，莫名奇妙就有些心烦气躁，拿出手机，给当时处理现场的宋冷涵打了个电话。

    足足半分钟之久，那头，响起一个疲惫的声音。

    『喂。』

    我选择直入正题，开口道：『那个被玻璃扎进脑袋里的人……怎么样了？』

    宋冷涵沉默了几秒，道：『我们的同事及时把他送到医院以后，经过手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他失血量不小，加上脑部受了点损伤。可能会对智力造成轻微的影响。』

    『是么？』

    『不过不大严重，医生说，这种程度的伤势，不足以让人变成痴呆或者傻瓜，只是说……』

    『也就是人可能脑子不太好使？记性差点，别得什么能力没以前那么好？』

    『差不多吧。还是可以恢复的，医生也交代了，多做恢复训练，最好在痊愈以后经常做些算术题，多用用脑，是可以消除影响的。』

    『是么？那还好……』

    我难免有点儿闷闷不乐，说道：『我只是没想到那个胖子会对他下死手。早知如此，当初他一站出来我就应该帮他。』

    宋冷涵在那头笑了。

    『达令，你也不是个神仙啊。再说，他不也没什么生命危险么？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亏待他的，过几天，局里会给他的家人派发见義勇为的奖章，还有，医药费都是局里出。』

    『那还算好。』

    『大半夜的，打电话就为了关心一个陌生人的死活么？』

    『…………』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早点休息，别忙太晚了。改天……我跟你出去走走。』

    她好像被咯吱咯吱了似的，忍不住大笑。

    『真的么？总感觉你会叫上别的让我心里不安的女人陪我们两个一起瞎晃。然后我就变成了电灯泡。』

    『好了好了。我这边还有事，挂了啊。你早点处理完事情就休息吧，有什么困难找我。』

    『这还摆不平么？』

    她说完，不等我应答，已经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