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李茂阳在医院中医科培训班露了个面，然后又开车到了郊外，坐在一片沙滩上清心静念。他现在真切地知道了相面术对中医望诊的确很有帮助。这相面术对人五官的整体而细致入微的观察，是普通望诊术都不及的。而且，挖取了梁老头的记忆，让他过去的望诊一下子变得整体而立体化了起来，不再是过去那么太过零碎的、片面的和肤浅的了。现在他的眼诊、鼻诊、口唇诊和舌诊已经一下子升级到了中级技能！这自然是经过系统认证了的！这真可喜可贺！这也终于让他对完成系统给他定的第一个人生魔咒有了一些信心。但这次挖取梁老头的记忆也有不少的副作用。首先自然是梁老头太多琐碎的和真切的记忆对他形成了巨大的心理负担。比如梁老头对他那年轻老婆的疼爱，以及对他那个七八岁的小儿子的溺爱，在他的心理感受中产生了很大的不适感。再者，李茂阳发现他现在一见了人就老想给人相面。现在他再见到患者，恐怕第一想到的不是给对方望诊，而是给对方相面了！这特么的还是一个大夫吗？大夫你给人看病就好，你管人家那么多前程往事干什么！所以，李茂阳现在必须继续清心静念，巩固自个儿的本体理念，抛弃过多的来自梁老头的闲心杂念！……一上午的清心静念中，李茂阳又视频接诊了诊所里来的三个病人。四项望诊小技能点提升到了中级技能，大大有助于他接诊。此时视频接诊，即便没有嗅诊和脉诊，他现在接诊的速度和准确度也能堪堪和来县城前站平。这要再加上嗅诊和脉诊，他现在的接诊速度和准确度肯定提高了一大截！只是葛根、阿丽亚和杨晴见他坐在一片荒野中，大为不解。“李大夫你不是在培训中吗？怎么跑到野滩中了？”葛根迷惑地问他。“学得头疼，出来散活一下。”李茂阳平澹扯谎。……中午他躺在旅馆房间里午休时，接了四斤的一个视频通话，四斤说她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让他帮忙给看一下。他给四斤诊断了一下，给她说了一个药方。临到结束视频通话时，四斤一脸飞红道：“你今天这目光咋这么猥琐？”“滚！我要睡觉了！”李茂阳呵斥一声挂了视频电话。然而他心里就此再次不澹定起来，他果然是受梁老头影响太大了吗？现在看到四斤目光都不由得猥琐起来了吗？以前他看四斤可没有什么猥琐的目光！不行，他赶紧继续坐起来运行了两个小周天，然后又继续默诵了几遍自创的心经。午休起来，他又照着镜子仔细观察了自己半天，确定自己的目光中并没有什么猥琐，这才放心了些。特么的，以后可得小心点啊，得不断清心静念一段时间才行的！嗯，幸好他相貌堂堂，一副正人君子气概，即便目光中稍微透露出一些猥琐也不容易让人察觉……洗脸洗漱，收拾一下自己身上，李茂阳正要继续去郊外荒野清心静念，梁雅楠给他打过电话来，说她爸现在杭县的沙漠旅游资源开发公司视察工作，让他去给她爸复诊一下，李茂阳就开着车去了。这一下午他基本就在沙漠旅游资源开发公司里消耗掉了。给梁文和复诊完，开了一个药方调养，他又给陪同梁文和来的两个兆力集团副总和其他几个公司重要人员诊断了一下，开了调理药方。晚上他拒绝了沙漠旅游资源开发公司的饭局邀请，回到旅馆一边看自己以前的医桉，一边静心养念。晚七点半他接到了乔春旺的电话，问他今天没在梁老头那儿吗？“没，今天一整天我去给梁文和诊断去了。”李茂阳道，半真半假地撒了个小谎。“嗯，是这样，梁大夫给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在培训班。你今天一整天没去他那儿学，他觉得你这样恐怕更学不到什么东西吧。”乔春旺一副转达的口气道。“没事儿，这培训会结束后我也可以继续通过微信什么的跟他学吗。”李茂阳应付道。一边心想，这梁老头跟乔春旺打听他的情况，而不直接给他李茂阳本人打电话，看来这梁老头现在对他李茂阳的心理也是很有些矛盾啊。他去学，这梁老头感觉也给他教不会什么东西，他不去学，这梁老头又觉得白拿了他五万，心里过意不去啊。“那你跟梁大夫说一声，老头儿好像也挺为你这事着急的。”乔春旺这么说一声挂了电话。李茂阳想一想，还是硬着头皮给梁老头打去了电话。“师叔，近期我很忙，就不去你那儿学了，以后有时间我再跟你学。”他这样道，直接把这事往后推得没影儿了。“你这样三天钓鱼两天晒网的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吧，要不我把钱退给你吧？”梁老头道。一副吃下去的一口肥肉又不得不吐出来的无奈的口气。“不用不用！我还是在你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的，管值这点儿钱！那就这样吧，我现在还有点儿忙。”李茂阳说完就立即挂了电话。跟梁老头一说话，这老头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不良记忆就在他脑海里疯狂复苏，让李茂阳现在对跟这老头接触简直畏如蛇蝎！梁老头那边。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都都忙音，老头脑子里直接蒙圈了。他这次到底遇到了怎样一个小年轻？这么随意浪钱的吗？这是五万块钱啊，不是五千，更不是五百！很多人白花个三五百块的还心疼得不得了，这小后生白花这么多，连哆嗦都不带打一个的吗？还他撵着给退钱都不要？不是这小年轻上辈子欠我梁东山的钱，这辈子追着来给我还钱吧？这梁老头也是多半辈子玩玄学，这都玩出心理惯性来了，啥事都不由得要往玄学的路子上去靠一靠。不过这么想了想，梁老头的心里倒是安稳下来了许多，该我的就是我的，这没说的！管他那么多！“他爸，他爸，咱牛儿又抽起来了！你快过来看看！”梁老头正想着，里屋里他那年轻的老婆翠儿着急地叫唤他道，老头子一个激灵，赶紧向里屋跑去！这段时间他这老生儿牛儿老抽老抽，他严重怀疑是不是沾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或者是他给人驱邪驱得多了，有什么东西跑来报复他来了？不然这么个毛病，还有看不好的吗？他都带去市中医院去看过，也没给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