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萝静静地望着他,见他没有什么无礼的举动方才答道:“你的确在面容乃至声音上已经和简延祐一模一样了,但徒有其形,不得其神。”
祖安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玉烟萝答道:“这样说吧,你这模样拿去骗其他人,其他人恐怕很难看出破绽,但对于我来说,破绽却很大。”
“我对画技还算略懂一二,画画一道,局外人只当画师画得越像就越高明,其实不然,将一个目标画得一模一样只要经过训练的画师不难做到,在画道之中,这样的画师只能算刚入门。”
祖安老脸一热,前段时间他为了修行千人一面,可谓一直钻研绘画一途,直到画得一模一样了,他还寻思自己简直天纵奇才,这么快便成为画道宗师了。
哪知道在人家眼中只是刚入门而已。
玉烟萝接着说道:“另外一些有追求的画师,更重意而不重实,所以一些普通人会觉得他们画得根本不像,觉得他们画技还不如街边的一些摆摊小贩,其实这是大谬。因为这些人画画之时加入了自己对目标的理解与感悟,画中有他们独特的意,别人很难模仿。”
“但这还不是最高明的画师,最高明的画师往往返璞归真,既重实又写意,普通人看到他们的画作之后,会觉得和目标十分相像,从而也能欣赏出其中的美;懂行的人则能从画作里面看到意,不仅是百分百还原目标的精气神,还有画师自身的感悟。”
说完这些后玉烟萝目光落在祖安脸上:“你伪装的简延祐可以说只有其形,没有其神。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是在我眼中,自然是漏洞百出。”
祖安一阵无语,敢情在她看来,自己也就是街边摆摊画画小贩的水平。
“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了,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谁了么?”玉烟萝说完后一双眼眸静静地望着他,犹豫夜空中明亮的星星,美丽而迷人。
祖安却是若有所思:“难怪刚刚你的攻击手段是用画来困住我,看来你已经以画入道了,当时之中,论画画一道,你能排第几?”
见他再次回避了自己问题,玉烟萝原本有些不开心,但是听他谈论起画道,情不自禁眨了眨眼睛,似乎来了兴趣。
她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方才答道:“应该能排第二吧。”
“天下这么大,你能排第二已经很了不起了,”祖安感叹不已,顺势安慰了她一句才说道,“那排第一的是谁?”
“我不知道。”玉烟萝声音柔嫩动人,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身处险境一般。
“不知道?”祖安疑惑了,“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排第二?”
“到目前为止,我认识的人中画技超过我的还没有,只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许世上某个地方有比我还厉害的,但绝不会太多,我想来想去,排第二应该还是比较客观的。”玉烟萝语气郑重,仿佛是在做着极为严密的论证一般。
祖安:“???”
猝不及防之下被秀一脸啊。
这女人一脸小白花儿一样的表情装起逼来真是防不胜防。
他忽然心中一动,望着对方的眼睛:“据我所知,国立学院的陈祭酒收了几个亲传弟子,每个弟子都擅长琴棋书画等等某一道,其中有个代号为‘画’的弟子十分神秘,世人根本不知其姓名,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你吧?”
玉烟萝脸上闪过微微犹豫之色,最终点头道:
“不错,那就是我,之所以隐瞒身份,是因为我的身份太过特殊,老师和我都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没有对外公布。”
祖安顿时傻眼了,万万没想到玉烟萝竟然是祭酒的徒弟。
以他之前在学院后山和祭酒那些弟子的接触来看,他们基本上都是有着赤子之心的人,对自己爱好的一道有着莫名的偏执与狂热。
“既然身为祭酒亲传弟子,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祖安不禁叹了一口气。
玉烟萝哼了一声:“某人大半夜潜入我的卧室,还假扮成我丈夫,做贼的到底是谁呀?”
祖安老脸一热:“别顾左右而言其他,我是指简延祐被害死一事。”
玉烟萝语气颇为伤感:“他真的死了么?”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祖安语气中难免有一丝讥讽。
“我只知道他多半出事了,还真不确定他已经死了,”玉烟萝顿了顿询问道,“听你刚刚话中的意思,似乎是简泰定下的手?”
祖安皱了皱眉,这女人到底是真的无辜还是在伪装,如果在伪装的话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就在这时,一条雪白的胳膊从被窝中急点而来。
祖安大惊,下意识伸手要挡,不过对方的眼中忽然绽放出一丝奇怪的光芒。
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格外沉重,导致动作比平日里慢了一线。
就是这个空档,那雪白的胳膊突破了他的防御,直接点在了他胸口大穴之上。
祖安浑身一震,然后僵硬地坐在那里动弹不得:“你为何能动?”
他可以确定刚刚制住了对方的穴道,怎么可能这么快恢复过来?
“不动躺在这里一直被你欺负么?”玉烟萝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正要拿一旁的衣服穿上,不过一伸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实在太过清凉。
没好气瞪了祖安一眼,紧接着将身上的被子扔到了祖安头上蒙着。
锦被中尚残留着她身体的温热之意,更是又一缕沁人心脾的幽香,他忽然有些神游物外,心想前世论坛上经常有些变态会专门收购美女的原味丝袜,那天下第一美人儿的原味被子能卖多少钱?
美国多久,眼前一亮,头上被子已经被扯掉,这时玉烟萝已经穿好了衣裳。
“你为何能解开穴道?”祖安回忆刚刚自己的手法没有任何问题,对方如果是宗师以上,自己也许制不住,但她明显不是啊。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玉烟萝说完过后忽然觉得有些快意,刚刚对方也是用同样的话来欺负她,没想到这么快便报复回来了。
“你到底是谁?”玉烟萝一边说着一边绕着他打量了起来,“像,真像,天底下恐怕也只有我这样既懂画道,又和简延祐熟悉的人方才能看出破绽了。”
见对方并没有回答,玉烟萝也不在意:“你不说我就自己看。”
说完直接伸手在他脸上摸索起来,试图将他脸上的易-容面-具揭下来。
“咦?”谁知道她摸索了一半天,竟然始终找不到面具和肌肤的连接处。
“能不能别摸了……撕~”她的手指冰冰凉凉的,说实话全天下不知道多少男人愿意被玉烟萝的手这般抚摸,但祖安显然不在此列,因为这女人因
为找不到面具,不停地在拉扯他的脸。
到了后来她甚至两只手一起并用,虽然没有镜子,但祖安依然能想象出来,他的脸被对方拉扯成各种奇形怪状。
“竟然没有面具?”玉烟萝红唇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我都说了我是你丈夫。”祖安试图挽救一下。
玉烟萝神色一冷:“刚刚接触下来察觉到你身上有妖族的气息,你是孔雀王族的?可是没听过孔雀王族有这幻化的本领啊。”
后面那一句声音渐小,是她疑惑地自言自语。
祖安一愣,心想她说的妖族气息,莫非是孔南舞当初送他那枚羽毛。
“不错,我是孔青的同伴,至于这易容是我自己偶然学来的一个本领。”祖安顺势伪装了起来,想趁机打探一下她和妖族之间是否有勾结。
玉烟萝冷冷地看着他:“我与你们孔雀一族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要过界?”
祖安心中一惊,听她的口气,似乎和之前那个孔青确实没有关系。
他想了想顺势答道:“只是有些事情想找夫人验证一下罢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夫人海涵。”
“海涵?大半夜闯进我卧室,还冒充我丈夫,难道不是打着什么龌蹉的念头么?”玉烟萝冷笑连连。
“真的冤枉,”这口黑锅可不能背,祖安解释道,“我此行只是想验证简延祐被杀一事,并没有想侵犯夫人的意思。”
“若不是看在你刚刚替我盖好被子没有不轨的举动,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玉烟萝神情冷漠,仿佛对方的生死操控于他一念之间,“简延祐真的是被他弟弟所杀?”
“我得到过确切的情报,可惜并没有证据。”祖安模棱两可地答道。
玉烟萝顿时陷入了沉默,眉宇间露出一抹悲伤之色。
“夫人似乎很伤心,可据我们的情报,夫人和简延祐并没有住在一起,感情似乎也有限。”祖安试探着观察她神情变化。
“他毕竟是我名义上的丈夫,这些年对我也是照顾有加,确认了他死讯我自然开心不起来。”玉烟萝叹了一口气。
祖安问道:“夫人能解答我一个疑惑么,刚刚你是如何摆脱控制的?”
“我的身体和一般人不同,”玉烟萝随口答了一句,“不过我更好奇,你们孔雀一族为何会来查他的事?”
说着说着玉烟萝忽然脸色一变:“不对,你不可能是孔雀一族的,你到底是谁,恢复你原本的容貌!”
就在此时,祖安忽然动了,这么近的距离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祖安连续封了她身上数道大穴,吸取了刚刚的教训,他还特意拿出了量天碧月蛟的筋将她浑身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玉烟萝又羞又怒:“你这人怎么如此下流!”
来自玉烟萝的愤怒值+555+555+555……
祖安老脸一红,因为他从来没捆过人,刚刚下意识捆完后,才发现竟然和前世在那些日本爱情动作片里跟着各位老师学习的绳艺一模一样。
“咳咳,只是为了防止再被你暗算而已。”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神,毕竟被花样捆绑,某些部位实在是乳此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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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面-具为啥是屏蔽词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