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狂化太极虎
作者:骷髅精灵   御九天最新章节     
    第二天、第三天……圣堂之光热度不减,所有针对玫瑰的攻击就仿佛在突然之间集中爆发了。
    冰域圣堂之后便是西峰圣堂,同样的圣堂之光头版头条,指责的也同样的是兽人问题,但却提出了一个让玫瑰更加赖不掉的事实。
    玫瑰圣堂为了谋求名利,弄虚作假、欺上瞒下,这样的领导者,何德何能敢执掌一方圣堂?
    花样其实没有翻新,仍旧是直指玫瑰在兽人方面的政策态度,但剖析得比冰域圣堂更加深入,把事情从王峰的层面提了出来,直指玫瑰整个领导层。
    西峰圣堂这次着重点出了坷拉的觉醒者身份,认为她显然是在进入玫瑰前就已经完成了觉醒,事后却谎称是在玫瑰圣堂的引导下才完成的突破,你玫瑰圣堂要是真这么牛逼、真有让兽人觉醒的本事,那咱们不说多了,你们再教出来一个觉醒突破的兽人出来看看?你们玫瑰不是正好还有一个男兽人吗?有本事就让他也觉醒!
    讲真,这种事儿,谁都知道是一个概率问题,兽人的没落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成为了事实,玫瑰就算真有办法帮兽人提醒一点觉醒几率,那也没理由说百分之百,这种要求显然是有点过于挑刺儿了,但偏偏人家所说的这些却也让你完全无法反驳,你怎么证明坷拉在进入玫瑰前没有觉醒呢?就凭坷拉自己说、还是听你们玫瑰的一面之词?
    除非你能让那个所有人都确定还没有觉醒的男兽人,也觉醒一次,否则你玫瑰就是撒谎,就是弄虚作假,就是和兽人不清不楚,就是为了名利欺骗了整个圣堂、欺骗了所有刀锋人!
    这一点现在已然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共识,也是铁定的、无可抵赖的事实。
    教书育人,那得先育人!你玫瑰首先就德行有亏,连做人都没做好,从卡丽妲到王峰,个个满嘴谎言、欺上瞒下、任人唯亲,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怎么还有脸打着圣堂的招牌招摇撞骗?怎么还有脸敢说在为刀锋圣堂培育良才?
    就凭你们玫瑰也配?!
    毫无疑问,玫瑰圣堂应该解散,其领导层、乃至雷家,更应该向整个圣堂所有同僚乃至整个刀锋联盟公开谢罪,以正视听、以肃圣堂风气、维护圣堂那不容玷污的无上荣光!
    ……这是一份儿用心险恶到了极致的可怕宣言。
    西峰圣堂是排名十大圣堂中的常驻客,十大显然是圣堂的一个分水岭,西峰圣堂的校长本身便是圣堂元老会的元老之一,这份儿分量可就直接比之前的所有圣堂加起来还要更重,可以说直接就是圣堂规则的制定者之一,妥妥的掌握着圣堂的实际话语权。
    这份儿申明一出,激起的可就不再是涟漪,而是真正的千层浪,一来固然是因为西峰圣堂的强大号召力和影响力,二来人家确实也是言有所指,让人无法反驳。这年头,雪中送炭未必有,落井下石却绝对多,在这种大风潮下,即便是之前还在观望中的一些圣堂也纷纷站了出来响应,头版头条不说抢,但各种乱七八糟的发声,在圣堂之光却已经是比比皆是,虽然其中也有冰灵圣堂这样主动为玫瑰辩护的,但在众口一词的腔调中,像冰灵圣堂这样的声音终归还是宛若石沉大海般,根本就激不起半点风浪来。
    而与此同时,极光城那位新城主也来凑了个热闹,在有关招商计划的第二次发布会上再次重申了‘极光城只需要一个圣堂’这事儿。
    理由很充分,每个地方的圣堂都是有资源配比的,一座城市拥有两个圣堂,确实会一定程度的造成资源浪费或者说资源分散,如果两个圣堂能合二为一,这对极光城来说肯定是件好事儿,别的不说,起码其圣堂排名立马就能上升一个台阶,从圣城方面得到的资源倾斜也会更多。
    这说法从某些程度上来讲是站得住脚的,但其实经不起深层次的推敲。
    但对极光城的民众而言,他们显然更乐意看到本城拥有一个强大的、拥有真正靠前排名的圣堂,而不是双双都排不上号,这是城市的荣誉问题,再加上各方面的煽动,指责玫瑰领导层的品德私德,众口铄金,现在连原本对玫瑰极有好感的民众,都开始陷入了希望玫瑰并入裁决的怪圈儿中,天天热议个不停。
    各地圣堂的指责,极光城民众的倒戈,玫瑰的处境一下子就变得艰难起来。
    可更难的是,霍克兰院长病倒了,就在看到西峰圣堂声名的当天,听说是急怒攻心引起的心脏病突发,还好法玛尔院长和驱魔院院长当时都在校长办公室议事,一个急救一个魔药,倒是没有让老霍一命呜呼,但也是直接躺到了病床上。
    偏偏会在这节骨眼儿上失去了主心骨,雷龙也不知为何,一直不出面也不出声,一副真的已经在享清福养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这让现在的玫瑰可以说上是一声真正的内忧外患。
    还好老家伙不少,铸造院的范斯特院长和符文院的白临风副院长,临时接手了霍克兰的工作,但也只是能保持玫瑰圣堂内部的一个正常运转而已,于外面声势浩大的各种声讨声完全是无能为力。
    这几天玫瑰圣堂内的风气,明显能看得出来冷了不止八度,几乎所有玫瑰弟子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玫瑰圣堂就是大厦将倾,那他们这些玫瑰弟子呢?将何去何从?
    其实自从老王接手自治会这几个月,玫瑰圣堂弟子间的关系是实实在在的提升了许多。
    奖学金制度固然是提升了玫瑰弟子间的竞争性,这让玫瑰的内部竞争其实比别的圣堂还要更大,但关键是老王和几个分院部长在处理弟子纠纷时的各种给力操作……拿老王的话来说,有事儿就处理事儿,是非对错自有公论,莫装逼,再有钱你也没我有钱,再有权你特么也没我有权,跟我这会长装什么逼呢?再看看下面几个部长,黑兀凯、温妮、坷拉……这些是会被潜规则的人吗?
    自治会这几个月那是做到了正儿八经的公正,除了几个实在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对老王怀恨在心,事实上大多数玫瑰弟子对老王是心悦诚服的,弟子间的绝对公正,反而也因此建立了相当良好的竞争氛围和同窗情,这种氛围,你在别的圣堂是真的很难看到了。
    这两天,陆陆续续的都有玫瑰弟子在办转学手续,除了少数几个纨绔是欢天喜地、一脸庆幸的走的,其他更多的,还是一些哭哭闹闹、难舍难别的在玫瑰圣堂里和同窗们告别的。其实有些人未必真想走,但能在这个风口浪尖儿上,还可以给小辈办理转学其他圣堂的,几乎都是有权有势的家族,他们的命运往往都是被家族的长辈一早就决定了,根本就没有小辈去反驳做主的余地。
    大厦将倾,玫瑰圣堂内部早已是一片风雨飘摇之势。
    可在老王眼里,这些似乎全都不是事儿。
    老王这两天的瞌睡越来越多了,不止是熬夜的问题,用细致入微的手法来镌刻符文是相当耗费精力的一件事儿,而且这都已经忙活了好几天了,十八只冰蜂也还没有武装完,每晚上都是加班加点;此外,放血任务也在持续,老王战队这几个喝得真不算多的,关键是十八只冰蜂需要持续进化,老王感觉最理想的状态是直接将这些冰蜂拔到虎级的魂力基础上,那才能将战魔甲的战力最大化的发挥出来;
    而更要命的则是二筒,这家伙的食量大啊……老王一开始是用喂冰蜂的魔药喂它的,这家伙吃了之后确实是感觉它吸收了,但神奇的是,居然没什么实质性的变化。老王还就不信邪了,还有老子的‘血’都激活不了的废物?二筒好歹也是雪狼王,虽然是让人骑的,但也不至于这么差吧……干脆加量,说不定二筒的天赋高,需要的多呢?
    只是,这就真成了所有人的血袋了,而且更让老王郁闷的是,二筒这家伙跟个无底洞一样,吃多少都不见变化,有点只见投入不见回报的感觉,你说放弃吧,都已经投入那么多了,可要说继续,老王这血可真的是快要流不起了……
    这时正是下午,老王正躺在躺椅上打着瞌睡,温妮刚刚才满头大汗的从训练室里出来。
    轰轰轰!
    练武场上有轰隆隆的打斗声,动静不小,范特西和乌迪正在对练。
    身体素质、魂力的全方位提升,两人和刚进老王战队时滚地上死掐的场面已经大为不同,范特西擅长扭打,用的是暗黑缠斗术中的技术,乌迪这两个月则是在武道院新学了两路武神拳,八贤留下来的传统拳法,也是极少数可以不靠魂力支撑的纯粹力量型拳法,在大陆上可以说是广为流传了,中正平和、大开大合,入门难度不高,但易学难精。
    两人刚刚已经交手过了两个回合,乌迪的这套武神拳已经练得十分纯熟,看得出来大家没在这段时间,他没自己少下功夫,出手时破风声震响,显然已经有了几分火候,和范特西的暗黑缠斗术一刚一柔,居然斗了个有来有回。
    这进步算是很大了,但在温妮眼里显然还是不值一提,都懒得多看,她在老王的椅子旁边顺手拿起一瓶魔药吞了。
    “出来了啊?”老王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看旁边的温妮:“怎么样,搞定你那个分身没?”
    “别提了!”说道这个温妮就一脸火大。
    和黑暗中的自己战斗,温妮一直在不停的寻找着对方的弱点,可对方也是,这逼迫得双方都在不断的弥补这些自我缺陷,在不断的成长,讲真,温妮感觉自己这两天的实战进步是真不小,可问题是,那个黑暗温妮进步也快啊!甚至感觉比自己好像还要更快一点,搞得今天她差点连最后的平手都没保住……
    这特么就有点头疼了,要是自己被心魔打输了,会不会真的被干掉啊?
    当然,这种示弱的话是肯定不会从温妮的嘴里出来的,她没好气的瞪了王峰一眼:“我说,你还睡得着呢?这两天的圣堂之光你看没看?”
    “看了啊。”
    “那你不着急?”
    “着急什么?”
    温妮张了张嘴巴,一脸的无语:“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老说你自己有办法,可特么这玫瑰都快要解散了,也没见你的办法在哪里,啊,是了!”
    温妮看了看场上正和范特西陷入苦战的乌迪:“你指望着乌迪觉醒,好打那些人的脸?拜托,老王,现实一点,你看看乌迪那样……不是我说小迪迪的坏话啊,实际点,你要指望他觉醒,还不如指望其他圣堂自动放弃对玫瑰的攻击呢!要是你的后手就是这个,那我真建议你提前跑路算了。这玫瑰要是真倒了,咱们其他这些人大不了转学或者回归家庭,但你可就不一样了,铁定被人痛打落水狗。”
    “素质,素质!”老王懒洋洋的白了她一眼:“说谁是落水狗呢?”
    “说的就是你。”温妮没好气的说道:“怎么好话歹话都分不清了呢……”
    两人只是闲聊,可场上的乌迪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几天,玫瑰里里外外发生的事儿他都知道,虽然认识的字不太多,但圣堂之光还是看得懂的,那个西峰圣堂拿他不能觉醒的事儿来质疑玫瑰、质疑王峰队长……
    讲真,乌迪很羞愧,很难受,也很内疚,更很愤怒!坷拉和他是一起来玫瑰的,坷拉明明就是在队长那进化魔药的帮助下才觉醒成功的,可这些人却颠倒是非黑白、凭空诬赖队长,这些人简直就是、就是坏透了!
    可是,比那些人更可恨的却是自己,队长给了自己那么多的炼魂魔药、还给了自己这么好的修行条件,让他都已经看到心中住着的那只巨兽!乌迪隐隐能明白,若是他能释放出那只灵魂中的巨兽,他就能觉醒,就能帮助队长、帮助玫瑰洗刷掉那些诬赖的罪名,可他就是做不到。
    现在方法、条件、笔直的路全都摆在了自己面前,可自己偏偏就是无法觉醒,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无能,自己真是个废物!
    心神恍惚间,两只灵活的胖瘦裸绞了过来,从后面狠狠压缚住乌迪的双臂和脖子。
    范特西现在的力量可是今非昔比,乌迪越挣扎越窒息,他的鼻息变得粗重起来,大脑在迅速缺氧中陷入一片模糊。
    可也正是这恍惚间,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突然沉浸到了那个意识的世界中,但这次,他不再是那个站在牢笼面前的乌迪,那紧紧的捆缚感、满心的屈辱,让他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那个被困在牢笼中的巨兽!
    脱困、杀!杀光所有的敌人!
    可怕的杀意突然侵入了乌迪的脑海,让他双眼猛然间变得通红,嘴巴一张,一股无匹的巨力从他身上涌起。
    轰!
    恐怖的力量猛然从他身上爆发开,范特西已经扣紧的双手生生被挣脱,正惊讶乌迪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力气的时候,却突然看到转过头的乌迪睁开血红的双眼。
    他四肢趴伏,嘴巴张开着,露出满口的尖牙,和平时的切磋战斗不同,一股无边的杀意瞬间从乌迪身上蔓延开来,仿佛想要将范特西生吞活剥!
    这眼神、这杀意……
    旁边本来还懒洋洋的老王猛然坐直了身体,变得精神奕奕,眼睛里也露出一丝期待,还不够,还差点!
    温妮则是一惊,她感受到有一股惊人的原始力量在乌迪的身体中复苏,虽然仍旧被什么东西捆缚着,无法真正挥发出来,可哪怕只是流露出来的一点点气息,解决此时此刻的范特西恐怕都是足够了。
    “小心!”温妮正下意识的想要出手拉范特西一把,可却被旁边的老王一把拽住:“别急!看着!”
    狂化的乌迪猛然一个前冲,扑向范特西,想要将他撕碎,可也就在此时,一股比乌迪更加强大的狂暴力量在范特西的身上炸开了。
    狂化太极虎!
    乌迪刚才的杀意是真的吓到阿西了,他毫不怀疑当时的乌迪能把他给活吞掉。
    狂化太极虎本就是他自我觉醒过的能力,通过这些天的炼魂训练,阿西八其实早已经准备好了,欠缺的只是一个敲开门的契机,而此时此刻,水满则盈,契机到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没有曾经第一次狂化太极虎时的完全失去理智,阿西八此时此刻的感觉好极了,身体充满了力量和……弹性,有一种随心所欲的掌控感。
    啪!
    充满力量的身体轻而易举的就顶住了狂冲过来的乌迪,紧跟着……不用任何技能,范特西只是往下狠狠一按。
    轰!
    恐怖的力量,狂化中的乌迪在范特西手里简直就像只是一个三岁小孩,他的整个身体直接被阿西八按到了地上,脑袋狠狠陷入地面,全身的狂化气息消失,眨眼间就已然彻底昏迷过去。
    解决了乌迪,范特西张大了嘴巴,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些天,他的心魔一直都在重复,王峰的死、法米尔的死,他不止一次看到那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眼前,然后就开始失去意识,记不起幻境中发生的任何事儿,按照老王的解释,阿西八曾一度沮丧的认为自己是最没有天赋那个,因为他什么都记不起来,说不定等乌迪觉醒了,他都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最先觉醒的那个!
    ……这就是阿峰所说的‘狂化太极虎’?好强的力量!而且,好清醒的意识!阿西八感觉自己此时甚至都能听到晕过去的乌迪那微弱的呼吸声……对了,乌迪!
    阿西八这才想起被自己打晕的乌迪,顾不上感受这奇妙的力量,赶紧把乌迪从坑里‘刨’了出来,此时老王和温妮也都跑过来了。
    老王一个回复用的甘霖驱魔术拍在乌迪的身上,再灌下去一瓶魔药。
    本就不是什么太重的伤,阿西八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会晕过去,更多的还是因为承受不了内心那恐怖巨兽的意志,以及对自己的愤怒导致急怒攻心……
    乌迪悠悠醒转,眼前映入老王、温妮和范特西关切的脸,咦?
    这大概就是队长所说的狂化太极虎吧,阿西也觉醒了,可自己……他记不起刚才的一切,甚至都不知道巨兽的原始意志在他身体中短暂苏醒的事实,还以为自己是被范特西裸绞给生生勒晕过去的。
    “恭、恭喜你阿西!”乌迪想要笑一笑,可话音才刚落,眼泪就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下去了,他赶紧直起腰,然后悄悄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