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卡，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来的？”
轿车上，栾泽啃着地瓜，闷声闷气地出声。
卡提萨克一心二用地开着车，认真回答：“大概在你说‘我是时空管理局‘的时候……”
栾泽有气无力的抬起眼皮：“你那时候来，你就听见了？”
“不是，我是那个时候插队到你后面的。”卡提萨克依旧回答的很实诚，“琴酒先生让我跟着你。”
“……最后一句你就没必要说，除了领导还能是谁啊？也就大主任了呗。”
栾泽觉得有一丢丢丢脸，逐渐转移话题，“话说你插队，那些人都不骂你的吗？这么有素质？”
“那倒不是。”卡提萨克回到，“是因为我给钱了。”
栾泽：“……”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果然不管是哪里，有钱都能让鬼推磨，更何况是人？
但一想到自己还是身无分文的白丁，栾泽不免有些扼腕叹息。
随即，他注意到卡提萨克有很多话想说的眼神：
“咋？你想问什么？”
“琴酒先生让我跟着你，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我没看出来。”卡提萨克实诚道。
栾泽听出了卡提萨克的言外之意——大概就是他看不出来，要是栾泽不介意的话，可以跟他直接说。
栾泽也是个实诚人，所以就说了：
“我想做什么？这个问题太简单了。
我，就是为了拯救世界来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世界和平！”
义正言辞的话语，让卡提萨克很容易就相信了。
然后平静无波的在本本上记录下了栾泽的豪言壮语。
……
白月制药公司，十七层办公室。
栾泽坐在办公桌前的板凳上，一脸无辜地跟琴酒大眼瞪小眼……
“拯救世界？”
“嗯嗯嗯……”
“……呵。”
琴酒意味不明的呵笑出声。
要是换个人在他面前打马虎眼，他早就把人扔进审讯间了。
可，面前这个人是栾泽……就算不论其他，琴酒也有些不想对对方下狠手，更别说还有上头的命令，让他‘护栾泽无恙‘。
说真的，琴酒都快怀疑栾泽是不是那一位亲生的了。
……
栾泽看到系统上的好感度提示，感慨琴酒大方的同时，也大概判断出琴酒的心里情绪波动，从而师徒猜测对方的想法。
无非就是不爽或者好奇……当然也可能两者皆有。
总之，这一大笔好感，比他跟着柯南和毛利父女逛了半天来的多多了。
也让在里魂世界大出血的他感受到了一些安慰。
“那个领导，我问个事儿。”栾泽终于感觉有些压抑，舔了舔嘴唇，出声，“咱们工资……月底发还是月初发？”
琴酒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没工资。”
栾泽睁大眼睛：“唉？不是，我签了合同——”
“买窃听器的两百万，你以为不用还了？”琴酒‘嗤‘了一声，“这算你私用的资金，你自己垫着，公用的资金……自己弄来票据去找财物人报销。”
“……哦，对，窃听器……我还真忘了。”
栾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不过一听还能报销，他眼眸又亮了亮，“能报销？找谁？”
“卡提萨克。
前一任财务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殉职了，新任的财务员本来准备上岗，结果又死了……所以暂时还是他在管。”
琴酒语闭，有些烦躁，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栾泽说那么清楚，不耐烦的把人给轰了出去。
栾泽倒是不介意自己被轰，他也没指望这些人对自己和颜悦色，不过……
“卡提萨克？”
栾泽有些无语。
“确实，那个财迷，挺适合管钱的。”
他又去宫野志保实验室那里转了一圈，发现人不在后，很理直气壮的占据了实验台，在上面铺好了床单和枕头，被子一盖，直接美美的睡了过去。
——称霸世界实在是太辛苦了，他得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才成。
…………
里魂世界。
对应冲野洋子公寓的大楼。
此时，原先在这里紧凑的三栋公寓楼，已然变了样貌，成了连在一起的三棵参天大树。
腥红的碗口大叶片，在这片色彩暗淡的地界格外亮眼。
树枝上吹落下无数根须，像极了榕树，但根须末端却又吊着一个个魂体。
这些魂体还在不断扭动，场面略有些瘆人……
居中的巨树躯干上延伸出两条树枝，皆有两人合抱那么粗，通向树干之中疑似‘房间‘的部位。
两个‘人‘正站在‘门边‘进行交流：
“小瞳姐，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好？”
“没有人，他们都是魂。”远川瞳纠正了一句，“应该快好了，你看，鳃和鳍都长出来了。”
巫河顺着远川瞳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上方倒吊着的一个男性魂体，脸部已渐渐失去了正常人的形态，两腮的肉有些翘起，耳朵逐渐变成了鱼鳍的模样，皮肤看起来湿滑湿滑的……
巫河看着就觉得难受，抱着肩哆嗦了一下，“我们不会也变成这样吧？太可怕了……而且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人变成这样子？”
“是魂。”
远川瞳再次纠正，“栾先生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只要听他的安排就可以了。”
她很懂的生存之道，但巫河显然还多有少年时的叛逆。
——这些树所在之地，便是栾泽的领域，也是他的奴魂之所。
——这些吊在树上的魂体，则将全部是栾泽未来的属魂。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
东京海的对岸，有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孤岛。
岛上的小镇中央街附近，一座焦黑的危楼中，传出阴暗而悲哀的琴音，仿佛是什么人在倾泄他的怨恨……
陡然，琴音戛然而止。
“报仇的时机到了。”
焦黑别墅内，少年的指尖重重按下琴键，结束了曲谱上的最后一个音符，看着窗外呢喃：
“父亲……”
他眼里的目光炽烈如火，甚至胜过了天边的晚霞。
——那是属于复仇者的怒火。
月亮停留在晚霞的一角，微微倾斜，似乎是在倾听，少年在月光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