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大海大的无边无际，看起来像是没有尽头，只是远远地好像能看到一些岛屿之类的落脚点。
    顾换以及祂，还有刚刚提前进来的裴麟都不见了踪影。
    ——
    啊啊啊！！
    突然有人惨叫起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循着声音望去，看到那个人正一脸惊恐地指着天空。
    这才发现，一张张无法具体描述的恐怖巨脸正贴在那透明的、清澈的、美好的天空上，无声地注视着下面的场景变化。
    美好与扭曲，正常与怪异，比世界更抽象的事物，就这样出现在这个空间内。
    众人不再耽搁，连忙各自施展本领，向岸边游去，或者找到什么立足之处。
    毕竟对于人类这种陆地生物来说，脚踏实地的感觉远比漂浮在海面上更让人安心。
    哗啦啦......
    幸运的是这大海似乎就是很平常的大海，没有掩藏其他奇异的危险。
    很快有人上岸了。
    等到陆陆续续大部分人都上岸后，上来的人又根据立场或者其他原因，相互警惕地保持着一定距离，彼此戒备着，却又一同探查着外部的危险。
    毕竟有能力走到这里的，基本都是世界权力顶端的那一小撮人，很多彼此之间就是生死仇人。
    “太阳呢？”
    有人问道。
    任凭谁知道头顶上遍布恐怖巨脸，也难以保持平和的心态。
    未知，往往蕴涵着巨大的危险。
    亚当悄悄吐了口气，拉着唐尼的手，慢慢地退到了后面，然后两人装作不经意地溜走了。
    ——
    “这像是另一个秘境。”
    “就是神云比赛那次，进去的那个空间。”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还能看到若有似无的太阳，刚才进来完全消失了......”
    亚当和唐尼你一句我一句地说道：
    “就好比这个吧，按照常理来说太阳就是在天上，这里却是以在半空中的那些巨脸的荧光物质进行照明，神奇的是荧光物质发出来的居然跟太阳光类似。”
    “那有月亮吗？”
    “那些恐怖巨脸是活着的吗？”
    亚当咕噜咕噜地说个不停，他的好奇心自经实验室起就刻在了dna内，这个未知的地方再次激发了他的探索欲。
    “这个先跳过，我们快点赶路，去找到换换他们。”
    唐尼皱着眉头说道，他们跟顾换，裴麟有独属的一套定位追踪方法，只是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他有点担心会失效。
    “好！姐姐那边更重要！”
    ———
    而顾换和裴麟这边，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精心设计下，终于逼迫祂打开了内在的“门”后。
    同时由于她们是直接与祂联系最紧密的，径直来到了最深处，这里隐藏着整个世界的真相，
    曾经过往的一切困惑，都在此时向她们全面展开了......
    空旷，是第一印象。
    其次是虚无。
    顾换从祂的视角看去，看到了原始人踏在土地上的第一步，看到了怎么学习生产工具，使用工具，继而城墙建立，人与人之间开始有了等级分明，群体内的秩序开始建立。
    她看到了皇朝那熟悉的城墙，阿尔金山的巍峨遗迹，以及人们对科技无限度的索取和探索，当伦理也成为了科技手下的玩具，战争与冲突，人与人之间厮杀争斗......
    最后，她看到了人类的结局，也知悉了自己的命运。
    而裴麟，则看到的是皇朝的兴衰演变，它于战乱中兴起，慢慢发展壮大，一次次的国战终得扞卫尊严，他看到自己少年出征，青年弑神，中年自葬于陵寝.......
    ——
    “这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吗？”
    顾换轻声问道，眼前是空白一片。
    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这不是我想让你看到的，而是本来的历史轨迹。”
    “万事万物都有起始就有终端。万物也都有生存期限，没有我的介入，人类也会因为自己与生俱来的缺陷陷入内斗，自我灭亡。”
    “相反，我的介入，让人类多延续了上千年。”
    祂声音古井无波，但顾换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疑惑。
    “你是想说，我们其实应该感谢你？”
    祂没有回答，但显然已经默认了。
    呼，顾换吐了一口气，眼神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为什么要感谢你！感谢你操纵整个族群是命运？感谢你肆意地践踏无数的生命？还是感谢你让我永远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不！”
    “人类这个物种是拥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它具备一个无以伦比的优点，它会反思，会改进。如果你仔细查看发展轨迹就会知道，每逢大难时，就会有有志之士来循着正确的路出发，这部分有志之士时少数，但它托起了整个族群的脊梁！”
    “你这里存在无数的历史分叉，你给我看到的只是其中一个历史，也许在这里历史里我们早早消亡了，但你给予的操控也不与存在。这是相对的。”
    “因为对自由的追求，是刻在任何一个族群基因里的冲动。”
    “我们无需感谢你，我们有权利追回我们自己的自由。”
    顾换的话掷地有，声响彻在整个空间，
    而且，她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令祂沉默了。
    “你为什么不杀我？明明有很多次机会？”
    ........
    谈判失败后，双方再次陷入剑拔弩张的局势。
    轰！
    脚下的立足地开始逐步崩塌，头顶的恐怖巨脸也开始蠕动。
    “真是固执愚昧的虫子基因，毁灭吧！”
    祂威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股非常熟悉的意志升腾而起。
    一阵眩晕后，四周环境变化，入眼是一面白色的墙壁。
    “回归最初，这是你应得的归属。”
    四面八方的墙壁组成了一个白色的密闭空间，将顾换封锁在内。
    在最后一刻，她将信号发了出去，脸上是笃定的笑意。
    ——
    另一边，裴麟迎来了新的危机。
    只是被那股意志简单针对了一刹那，现在的裴麟就瞬间思绪变缓，身体冰凉，几乎没办法产生对抗的想法。
    在“门”内的祂简直强的可怕！
    那股熟悉的强大意志开始一点点攀升，产生影响起他的灵魂来。
    那位即将在裴麟的体内初步复活了。
    在这个紧要关头，在裴麟是思绪进一步滞缓前，主动配合起祂，解除了身体的防备，让身体与外部互通起来。
    他毫无阻挡的引祂入内，像最早的想的那样，至于接下来怎么入内，他一直没有好的思路，但顾换信号消失前留给他的那个信号，起了关键作用。
    不留任何退路，从无能为力的承受者变成真正的主动接纳者！
    这反证不会比刚才的情况更差了。
    裴麟想着，握紧了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