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听完男人说的话,两个人对视一眼,再次感谢了一番,连忙问新人怎么样才能进城圈。
男人看了看两人,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临时进出的,一人一次抽一百毫升血作为进城费。或者一人交两斤粮,不论品种,都可以在城圈里待三天。
如果是要办理居住证明的,那就每人一次性抽二百毫升血液。之后,每个月只要再缴纳五十毫升血液就行了。交粮也可以。
男人说得理所当然,可是林青青却第一反应想到了那个天罚教。
她有一种直觉,这抽血的“歪主意”,肯定和小本子脱不开关系。
林青青从背包里掏出两斤之前在天台头次磨的面粉。
因为当时没经验,心急想当然了,也没仔细请教爷爷,入磨前小麦清理的不干净不彻底,导致本应清除的杂质混入了入磨的小麦中,筛网也没有调整好,里面还含着好些细麸屑。
没想到,这些面粉此时却正好派上了用场。
“霍宇,你下车飘吧!”
林青青小声凑近他耳旁说道,她横过身子将霍宇的车门直接打开了。
霍宇:“……”
“大哥,我们粮不够,算了,就我一人进城吧!给!这是我的进城费!”
她将两斤面粉递给外面的男人,林青青打算先办个临时的进城证,三天,应该够了。
跟霍宇眨了眨眼睛,林青青拿过男人给她的一张写着起始日期时间,和结束时间的卡片,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慢悠悠的开车进了城门洞……
“啧啧,兄弟,这种女人,心真狠啊!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怎么说?要不要抽一百毫升血进城追她去?”
男人看着高大的霍宇,心里掠过无数的思绪,一脸的看好戏。
“不了。谢了。”
霍宇不再耽误,转身隐没在雾气里,接着发动阿飘技能,冲刺朝林青青的车追去。
还好,一过了城门洞,林青青就停在那里等着霍宇。
“一、二、三……”
林青青默默数着。
“开车吧。”
霍宇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副驾驶座上面。
“咱们现在去哪里?”
“先往市中心去看看吧!算了,我来开!”
霍宇和林青青换了个座位,两人开着白色的面包,一路消失在浓雾里。
开了一会儿,远处的街道上突然隔一段距离就亮起了几盏强光路灯。他们的视野也随之变宽了不少。
城门洞划分的这片城圈内,其实并不大。纵横交错也不过二三十条大小街道。
因为有了路灯,再加上霍宇对路线比较熟悉,他们的车速快了不少。
绕了一大圈,他们不止看见了男人口中的那些买卖商店,竟然还看见了东南西北十个天罚教的修道馆。以及多个抽血房车。
刚刚入夜,现在才七点多,绕了一圈,他们看到,所谓的“城域”,就是市中心最中央的那一小片被高墙围着的区域,确实是把守的相当严密。
但是对于霍宇来说,也是如同虚设。
“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我晚上就进去找找张姨的下落。”
霍宇开着车来到一条巷子里。他记得此处以前有许多格局不错的青旅,民宿。
果然,现在还有在经营的。
看着路旁亮起的霓虹灯在雾中闪烁,两个人都有些怔愣,这种灯光,他们太久没见过了。
“就这家吧!”
林青青看着那四个圆幼体的招牌——“暖味”雅阁。抬了抬下巴。
“好。”
霍宇点了点头,主动给狼禄禄戴上口套,遮挡住它的利齿尖牙。又套上了脖圈,两个人才迈步进了“暖味”雅阁。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暧昧雅阁欢迎您!”
推门的风铃一响,厅堂里的一只黑鸟就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它被拴在一个落地的t字形架子上。
勾的狼禄禄兴奋的光想往上面扑跳,被霍宇给一把摁住了脑袋。
“暧昧?不是暖味么?”
“呵呵,取名不对!大凶!我才给改滴!两位晚上好,是要住宿么?”
一个光头老头盘着一条金刚手串,从吧台里的躺椅上慢悠悠坐直身体。
昏暗的煤油灯照亮他的光头,看着像一枚卤蛋。
整个厅堂除了那只黑鸟,破旧的木头吧台,还有躺椅上的老头,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大师,是不是又有人来住宿?”
清朗的声音响起,一抹瘦弱的身影从楼梯上走下来,穿着一件夹棉的破旧大衣,举着一根白蜡。
那碎了两个腿的黑框眼镜架,用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在太阳穴旁鼓了两个包,烛光下,突兀异常。
男人的脸出现在一楼楼梯口时,林青青惊讶的眯了眯眼。不过想到自己现在戴着口罩,她就忍住了转身出去的冲动。
竟然是谭海滨!那突兀的颧骨,太让她印象深刻了!
是那个极寒时,带着一群学生冰天雪地去a城救援所的热心老师!
“大师,这是有人来住宿?”
“那可不!行了行了,你赶紧上去吧!下来干嘛!不知道费蜡啊?!”
被叫“大师”的光头扬了扬手臂,不耐烦的动作,像是赶苍蝇。
“哦!我是怕您再把客人给吓跑了……”
“滚滚滚!说什么呐!再说滚蛋!赶紧上去!别再这儿胡说八道了!”
光头大师站了起来,单手背在身后打量着霍宇和林青青,又看了看狼禄禄,最后点了点头,“住宿费拿吃的抵,有没有问题?!”
“大师,压缩饼干可以么!?”
林青青问道。
“可以!一天两块。我们这儿水电蜡烛不免费提供。只是提供住。”
“成交!”
“那你们上去吧!楼上空房自己个儿选!”
光头再次躺回椅子里,闭目盘串。他扬了扬手臂,动作跟刚才赶谭海滨如出一辙。
林青青把两块压缩饼干放在了吧台上,“大师,住宿费给你放这儿了。”
光头继续盘串,没睁眼也没说话,一脸的高深。
霍宇拉着林青青上了楼。
楼梯的台阶上全是裂缝和缺角,他们刚拐过弯,就见谭海滨在二楼楼梯口默默站着,手里还举着那根白蜡,暗淡的烛光照着他的脸,跟个死人一样,老吓人了。
林青青面上一愣,叹口气,没吭声。
霍宇动作一顿,继续拉着林青青朝上走。
“你们千万别听大师胡说啊!他爱给人算命,又爱跟天罚教唱反调,人老了,脑子有些糊涂,说的话当不得真的!你们千万别跟他计较,别举报他!”
谭海滨追了上来,一直跟着两人看房间,最后还要把手里的半截蜡烛留下,被霍宇给拒绝了。
谭海滨又自顾自重复了几句,才迟疑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住在楼梯口的第一间房子里面。
“青青,你认识他?”
“嗨!别提了!说来话长!这就是一个老好人,你看,他还是那样~为别人着想,不遗余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