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烬墨初会夏弘,试探再起
作者:逗欢   装死失败后,病秧子被奸臣宠上天最新章节     
    谢南星甫一进入寒英院,浓郁的安神香就逼得他刚歇下的咳嗽声又起。
    抬眼看去,躺在榻上的夏欣容色上透着谢南星从未见过的疲惫。
    这三鞭子打在沈烬墨的身上,以数十倍的力量反噬到了夏欣的身上。
    刚给夏欣诊完脉的大夫在沈骏的示意之下跪在谢南星面前,用剪子剪开谢南星已经被鲜血晕染的裤管,重新替谢南星处理了身上的伤口。
    除墨平之外的所有婢女小厮都退了出去,沈骏扶着夏欣坐了起来,与谢南星沉沉对视。
    夏弘不喜夏欣与夏彻走近,夏欣便要断了与夏彻的联系,夏彻才能过几天安稳日子。
    夏弘现在逼着夏欣当着洛安百姓的面鞭笞沈烬墨,不过是在故技重施。
    开弓没有回头箭,夏弘要离间他们的母子之情。
    皇权至上,夏欣不能反抗,她只能跪着将头颅递上,跪着让沈烬墨成为夏弘的人。
    结局只能是一个,那便是,子不能孝,母不能慈。
    可她那打小以济世救民为己任的儿子,又要如何在这般困境中求生?
    “南星,本公主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但沈烬墨不是个听话的儿子,本公主见之不喜。”
    “你若想跟着沈烬墨,日后便不算我长公主府的小公子,你未来的死活,本公主自然不会管。”
    “你若断了与沈烬墨的关系,本公主自会许你富贵荣华到老。”
    夏欣将选择摆在谢南星面前,跟着沈烬墨便意味着数不尽的来自皇权的威胁,若跟着夏欣,只要她夏欣活一日,谢南星便能活一日。
    “南星多谢长公主数日关怀。”沉沉弓腰,病弱的身体说出的每一个字,掷地有声:“南星这副残躯不见得还能活多久,只要世子殿下不嫌弃,南星想和世子殿下待在一处。”
    谢南星知晓自己仅有蚍蜉之力,替沈烬墨挡不住这些明枪暗箭,但他总想让沈烬墨回家之时,不至于太孤单。
    他其实很清楚,跟着沈烬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赢到最后,要不就是一个死字。
    人活着,总得有点盼头。
    而沈烬墨这个人,以及沈烬墨要走的那条路,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逾越谢南星性命的盼头。
    唇间几经嗫喏,夏欣一个字也说不出。
    红肿的眸子含着感激看向谢南星,继而埋进了沈骏怀里,无声啜泣。
    谢南星不至于为沈烬墨做到这般程度的。
    一命换一命,沈烬墨给谢南星的恩情,谢南星早已还清。
    终究,他们家欠谢南星的,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一事已决,墨平朝着两位主子铿锵跪地:“奴才墨平也想伺候世子殿下,请侯爷成全。”
    拍在夏欣肩背的手极尽柔情,沈骏依然保持着绝对的镇定,看向墨平的目光带着厚重:“墨平,你想好了吗?”
    额头与地板碰撞,传出的响声令人颅内轰鸣:“求主子爷成全。”
    “去领四十板子,你与本侯的主仆情谊到此为止。”
    “按照世子之规制,给世子爷去将奴仆挑齐,今夜便带着一块过去。”
    从今往后,他们与自己唯一的儿子之间,便只容得下礼制规矩,再无孺慕之情。
    甚至于在不久的将来,指不定连礼制都容不下。
    ……
    沈烬墨踏着稳健的步子入了金殿,朝着皇位之上的人叩拜:“臣沈烬墨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墨,你可让朕好等。”
    十年查找,半年试探,两月厮杀考验,最后用上了致瘾的缠染,夏弘才敢将这头猛兽放回。
    “让皇上忧心,是臣之罪过。”
    平缓抬头,沈烬墨与夏弘对视一瞬,继而缓缓垂下。
    在权力的滋养之下,坐在皇位之上的夏弘威严到不可侵犯,早已不是沈烬墨记忆中会抱着他玩闹的亲切模样。
    “都是一家人,哪里能用得上有罪之言辞。”
    夏弘侧目看向林公公,提前备好的软椅被搬到沈烬墨身旁:“小墨,平身坐着吧。”
    沈烬墨谢恩起身,从脊背上落下的血迹染红了玉石地板。
    夏弘瞧着这一滩淋漓,眸中生起薄怒。
    大殿候在一侧的小太监见状连忙出门,朝着太医院跑去。
    在夏弘身边当差,稍微缺点眼力见也是死罪。
    “岁一,你就是给朕这么保护的世子爷?”
    岁一头都来不及抬,便仓惶跪下:“属下知错,请皇上责罚。”
    岁一是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罪名在等着自己。
    不过也是他自己粗心,林公公出现的地方,怎么可能没一点风波……
    “皇上,世子爷这鞭伤是平南长公主赐下的。”
    林公公弯腰给夏弘斟着茶,低声做着解释:“也是老奴无用,等到长公主赏完三鞭,才反应过来要替世子爷拦一拦。”
    “小林子。”嗓音颇沉,含着警告。
    夏欣从来都不是林公公能随意嚼舌根的人。
    噗通跪地,不敢再多说半个字,沉默等着惩罚的降临。
    “晚些去内廷领十板子。”
    “谢皇上赏赐。”自行起身,转头看向沈烬墨:“请世子殿下见谅,是奴才嘴碎,日后必然不敢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般不痛不痒的十板子,也就是个噱头而已。
    这是一出专门演给沈烬墨看的戏,然能得夏弘亲自演这一出,沈烬墨头一次进宫的目的便已达成。
    端着茶盏沉默饮着杯中茶水,夏弘不开口询问,沈烬墨便保持沉默。
    作为将来为夏弘所用的利刃,局势不清,盲目开口,是愚蠢。
    而沈烬墨的愚蠢,则是会成为取他性命的弯刀。
    太医匆匆从殿外跑来,请安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夏弘挥了挥手,太医便跪着给沈烬墨探脉:“启禀皇上,世子爷身体底子颇好,早先中的毒如今已经被肃清。”
    低头与太医对视,夏弘便知晓缠染的毒仍在。
    可夏欣和沈骏今日闹的这一出,让夏弘如鲠在喉。
    一个向往母爱的儿子,要真看到了亲情的希望,如何还会舍得搁浅?
    沈烬墨再想臣服于他,如今也并未动要背弃爹娘,臣服于他的想法。
    可不背弃爹娘,出身先帝一脉的沈烬墨,夏弘如何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