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阅信毕,南星亲赴定西郡
作者:逗欢   装死失败后,病秧子被奸臣宠上天最新章节     
    晚膳过后,谢南星打了两遍五禽戏,就在小高的伺候下进了汤泉沐浴更衣。
    日头已经落下,夏日的晚风还挂着几分热气,谢南星却觉得吹在身上正是舒爽。
    躺在院内的躺椅之上,看着那扇院门,谢南星自然而然想到了那日日踏过院门,朝他而来的沈烬墨。
    他家沈烬墨纵然看上去很凶很唬人,但那身皮子一贯白皙,谢南星惯来有些羡慕。
    也不知这日日在外头奔波,会不会被晒黑。
    若是晒黑了,那便有些可惜了。
    也不一定。
    若是晒黑了,指不定又是另一种韵味。
    小高将烛火拿到谢南星跟前,又搬着个小板凳坐在谢南星身后,替他擦着还在滴水的青丝。
    将信封拿出,又用双手压在胸口,谢南星略带防备的看向小高。
    小高手下的动作未停:“主子,奴才不识字,您忘了吗?”
    “对哦。”谢南星嘴角多了一个极小的弧度,随即又小声道:“那你也不能偷看。”
    沈烬墨落下的每一笔,都只能谢南星看到。
    小高连连点头,嗓音透着笑:“主子您放心,您不让奴才抬头,奴才便不抬头。”
    谢南星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陆白:“小白,你眼力好吗?”
    陆白赶忙闭着眼睛摇头。
    今夜谢南星不开口,他就是个瞎子。
    谢南星眼眸蓄满亮晶晶的光,嘴角小小的弧度透出安宁。
    【南星吾夫:
    见信如唔,展信舒颜。
    昔日一别,如今已有十日未曾得见吾夫之颜,沈某念之忧之。
    离洛安之时,乖乖畏日头燥热,诸多食材难以下咽,不知近日可有好转?
    洛安风云必起,乖乖以病弱之身被牵连局中,今朝得信必刚从局中脱困,不知乖乖可否召成阳秋前来问诊?
    吾夫甚美,洛安居心叵测者众,沈某不能护在夫郎身侧,不知是否有人扰了乖乖清净?
    无法亲至,沈某歉疚之余,以艳羡那等能日日见到乖乖之人。
    如今定西郡旱情严峻,沈某离神都之时赈灾之银本有不足之处,沈某需收拾些许蠹虫,方能保百姓平稳渡灾。
    不想如今之定西郡民心溃散,官员不作为者众,恰逢定西郡有行医之孕者在,故原定一月归洛安之诺,恐有不足之处。
    然为夫既已对乖乖许诺,那便自当待到一月将至之日,先兑现此番诺言,再重返定西郡。
    今朝来信,一为安夫郎之心,二为先向夫郎请重逢之后、又将遭遇离别苦之罪过。
    沈某欠夫郎众多,待沈某归洛安之时,必跪地以让夫郎惩治,还请乖乖切莫心软。
    诸般情意牵绊,诸般亏欠在身,余生不足沈某偿还此生之债,唯以用此后生生世世,常伴夫郎身侧,为夫郎驱使。
    情长纸短,忘乖乖莫忘多加餐,多添欢喜多添福。
    夫沈烬墨字。】
    区区两页纸的信,直读到朗月过柳梢,谢南星才舍得将信件仔仔细细藏入信封。
    更深夜重,谢南星换下寝衣去了一趟双星楼,借着烛光仔仔细细挑了好一阵新到的玩意儿,才借着夜色回到家中。
    小高带着仆从将一应出行之物带上马车,又拿着厚厚的毯子往马车之上铺了数层。
    陆白恰在此时拿着出城之文书归来,恭谨禀报:“主子,一应准备已经做好,随时可出发。”
    容色上的疲态在听到这话之时,一瞬褪去大半。
    “嗯,小高你留在家中好好长胖,我带陆白去定西郡即可。”
    小高微微瘪嘴,有些心疼谢南星这般操劳:“主子,您近日刚从皇宫归来,要不好好歇息两日再出发?”
    “马车上垫的厚,我在马车上歇息即可。”
    朝着马车走去,谢南星继续小声道:“你主子我被你家大人养得有些娇气,不在他身侧,我亦无法将这身子养好。”
    一辆普通马车自洛安北门而出,快马加鞭不分昼夜朝着定西郡而去。
    待到达沈烬墨落脚之驿站时,天边的晚霞正呈现一派靡丽之姿。
    一手撩开马车,谢南星率先看到了是蹲在驿站门口、衣衫褴褛的灾民,且这些人同街道上往来的百姓差距颇大。
    墙角低低的言语传入耳中,谢南星听清了这些人是从别的郡县逃灾而来的百姓。
    在沈烬墨到来之前,定西郡是这天灾最严峻之处。
    而不过短短一月,这定西郡已经成为了各郡县灾民自觉可供求生之处。
    谢南星眸中多了骄傲,而在骄傲之后,染了心疼。
    若先帝未逝,若夏彻顺利稳定皇位,他的沈烬墨必然能成为留名青史之贤臣。
    然,一切没有如果。
    从马车上走下,想着自己马车之内的水和吃食,施舍的念头一闪而过,当即被压在心底。
    这些人,以他谢南星一己之力救不了。
    陆白凭着官文将一应流程处理好,让谢南星顺利住进了沈烬墨隔壁的厢房。
    为了不给两个主子添乱,陆白隐进了暗处,比那一直跟在沈烬墨身后的岁一,存在感更低。
    旱灾当前,这些个百姓一口水都要当成一碗水来花,谢南星就算再想让自己香喷喷的,也没敢动奢侈沐浴的念头。
    借着驿站送来的小半盆水,谢南星用帕子将自己上上下下都擦拭了一遍。
    又拿出一个空的木盆,谢南星又把自己水壶中的水倒出,沾湿了另外一张帕子,重新擦了一遍。
    换上精心挑选的衣裳,外头多裹了一身袍子,瞧着天边垂着的青幕,谢南星蹑手蹑脚朝着沈烬墨的厢房走去。
    这厢房竟然一个守卫都没有,谢南星非常顺利的蹿了进去。
    借着微微天光,谢南星绕着这方沈烬墨的寄身之所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书桌之前。
    一张偌大的宣纸之上写了极多略显凌乱的字眼。
    有乖乖,有夫郎,但更多的,是谢南星。
    没有点燃烛火,谢南星坐在书桌前拿起毛笔沾上墨汁。
    在谢南星的身侧,写上沈烬墨。
    在夫郎的身侧,加上夫君。
    在乖乖的前头,也加上了沈烬墨的。
    等到做完这等子事情,天已经彻底黑透。
    带着满心雀跃,谢南星脱掉外袍,钻进了沈烬墨的被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