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徐大人莫不是要拿下官顶罪?
作者:逗欢   装死失败后,病秧子被奸臣宠上天最新章节     
    徐尚书离了金殿,夏弘带着沈烬墨坐到了窗前:“忘衡觉得韩氏姐弟如今在作甚?”
    “流寇自当有之,但臣觉得不足以牵制住姐弟二人。”
    顺手从棋篓子里拿了颗棋子,落在了空空落落的棋盘上:“臣有心头有个猜测,皇上可要听?”
    “哼。”夏弘笑着落下一子:“同朕卖什么关子,难不成你说错了,朕会怪你不成?”
    “韩洲可能在修战船,但更可能在加速造战船,而韩淑四处走动,指不定在为出征东倭做准备。”
    “未来一月不仅是臣用来证明韩氏姐弟恃宠而骄的时间,也是臣给他们的筹备时间。”
    “但臣也有可能猜错,指不定那流寇还真牵制住了两位韩将军。”
    夏弘问:“那忘衡觉得兵部能召回韩洲吗?”
    “兵部不能,但皇上必然能。”
    沈烬墨提着茶壶替夏弘斟了一盏凉茶,在这皇宫大内,他自在悠闲到同在自家一般。
    “韩洲其人好懂,在他们姐弟看来,错过此次机会,他们将再也不能替母复仇。”
    “故他必然要尽全力替韩淑拖延出征之时,毕竟若是刚出海就被召回来,那些准备便都白做了。”
    夏弘连敲三下小几,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韩淑姐弟到底在做些什么。
    岁一从暗处走来:“请皇上指示。”
    “岁一,让早先安插进虎威军的暗卫随时跟进,及时同朕汇报进展。”
    岁一立在原地未动:“小韩将军功夫好,之前的暗卫不见得能监控他,可要属下亲自走一遭。”
    透过银面同岁一对视,夏弘脸上的笑,当着岁一的面一点一点消失:“不用。”
    一个暗卫,好好听话做事杀人就对了,他不当猜测主子的心。
    一个有了心的暗卫,那便有了欲望。
    欲望啊,是一切背叛的根源。
    又是一场暴雨落下,将神都所有附着在树木上的灰尘彻底涤尽,吸进肚子里的每一口空气,都少了那股子热气。
    徐尚书带着旬湛入了皇宫,拿在手里的帕子不住擦着额头上的汗。
    曾经的他觉得十道金牌召韩氏姐弟归朝的命令太重,可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才觉得是他小瞧了韩淑姐弟的用心。
    现在啊,这朝野上下除了讨论他兵部的无能,就是讨论韩淑姐弟莫不是动了旁的念头?
    旬湛瞧着徐尚书这个紧张劲儿,也跟着装出一副紧张样儿:“徐大人,您带着下官来,莫不是要拿下官顶罪?”
    徐尚书心下一个咯噔:“你也觉得皇上要定我的罪?”
    旬湛那双邪气的眸子蓄满迷茫:“皇上不该定您的罪吗?”
    徐尚书长叹一声,最后跟着林公公的步子入了金殿。
    至于旬湛,无召可不就得在外头等着嘛。
    不过所幸现在日头不晒人,不然他若是晒黑了,夏域指不定又觉得旁人好看了。
    自徐尚书进入金殿,这殿内得氛围凝重异常。
    看着跪在殿前的兵部徐尚书,夏弘直接拿着书案上那一大沓奏折,一股脑将朝着徐尚书头上砸去。
    一道圣旨,十道金牌,没能将韩淑姐弟召回朝堂议政,这忠勤侯府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徐尚书囫囵着捡起被砸落的乌纱帽戴上,顶着那张被砸到见了红的脸朝夏弘磕头:“臣知罪,求皇上再给臣一次机会。”
    站在殿外等着被召见的旬湛,就是徐尚书最后一张底牌。
    凡徐尚书交给旬湛的事,旬湛没有一件不是办得十全十美。
    “再给一次机会?”
    手边的镇纸再次将徐尚书的乌纱帽砸落,夏弘状似平静的嗓音里,裹着怒:“找朕多批三月饷银的时候信誓旦旦,现在银子倒是花了,人呢?”
    “你同朕说说,人和银子都是被你兵部吃了吗?”
    连林啊质问落下,让徐尚书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了。
    如今夏将尽,秋将至,夏弘给了他太多次机会了。
    按照徐尚书对夏弘的了解,任何人敢辜负他信任这么多次,早就见了阎王爷。
    他不懂夏弘对他宽容的缘由,可他担心自己会死在这一件本当极易达成之事上,却是事实。
    所以旬湛那句猜测对了,他真的是拉着旬湛来顶罪的。
    旬湛出身好,家世好,就算出了事有旬相在,来日也还能东山再起。
    可他就不一样了,他这乌纱帽来得不易,丢了,就再也戴不起来了。
    夏弘端起林公公递过来的茶盏连喝数口,在徐尚书即将被沉默吞噬之前,将恩赦落下。
    “办差无能,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罚俸半年。”
    “臣谢皇上饶命,臣谢皇上饶命。”
    千恩万谢,直到徐尚书被几个小太监拖出殿内,他还在不停朝着夏弘所在之处磕头。
    殿内的狼藉被迅速整理,徐尚书所跪之处流下的冷汗,也被宫仆跪地擦拭干净。
    徐尚书的板子挨完了, 旬湛被林公公带着进了殿内:“臣旬湛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旬湛其实一点都不想掺和韩洲这事。
    这事做得好不算功劳,这要是做得不好,指不定就同那强召忠勤侯归朝的太监一般,遗臭万年。
    他旬氏一族要是出了这么个遗臭万年的人,他爹必然要同他断绝父子关系。
    可旬湛也知道,走到现在这一步,他必须去。
    韩洲那么蠢,他不去,指不定那傻子回来就保不住命了。
    “平身,赐座。”
    殿内坐着的,都是老熟人了。
    旬湛光是看着那张凳子,就知道自己今日要好好陪着看戏演戏了。
    “韩氏姐弟迟迟不归,朕不知其居心何在?”
    沈烬墨不开口,林公公似乎彻底成了一个失去政治意义的总管太监。
    所以这话,是留给旬湛来回答的:“韩淑和韩洲年幼亲见其母惨状,虎威军早年未能护住主帅之妻,他们对东倭之仇比之旁人浓了极多。”
    有过被强召回朝的经历,有过亲眼看着三十万虎威军被裁到只剩十万的心酸,虎威军的每一人都极害怕这一回,此生都无法报仇雪恨。
    更怕回来之后,等待他们的是权力的软刀子,将他们凌迟至死。
    这事,旬湛懂,夏弘更懂。
    因为懂,才能拿其当做筹码,继而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