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于生死的抉择中，人类的本性会在其中暴露无遗。
    极少有人可以做到，在生死面前依旧面不改色的伪装自己。
    蒋鸿鹄很显然不是那极少人中的一个，徐佳丽也不是。
    “选吧，她死还是你死？”
    蒋南天好整以暇地看着蒋鸿鹄，等着他的选择。
    蒋鸿鹄迟迟没有开口。
    “老公！我不想死！我不……我不能死！”徐佳丽眼泪鼻涕一把地冲着蒋鸿鹄喊道。
    蒋鸿鹄一直没有表态，目光阴沉地盯着蒋南天。
    他这个反应落在徐佳丽的眼中，则被徐佳丽理解成了，他不愿意救她。
    “蒋鸿鹄！”徐佳丽冲着蒋鸿鹄大吼一声。
    蒋鸿鹄抬头看过去，目光复杂。
    “蒋鸿鹄你什么意思？你不愿意救我吗？”徐佳丽冲着蒋鸿鹄怒吼道，“我为了你吃尽苦头！为了你在精神病院生活那么多年！这是你欠我的！蒋鸿鹄！”
    听到徐佳丽的话，蒋南天挑了下眉，有些意外地看向蒋鸿鹄。
    蒋鸿鹄欠徐佳丽的？
    这说法还真是新鲜。
    蒋南天也很好奇，蒋鸿鹄到底欠了徐佳丽什么？
    这两人之间难道不是爱情那么简单？
    也对，蒋鸿鹄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因为爱情放弃利益？
    之前他就奇怪，徐佳丽毁容之前，他喜欢徐佳丽还能说是看中的皮囊。
    可是徐佳丽毁容之后，蒋鸿鹄居然依旧对徐佳丽不离不弃，甚至为了保住徐佳丽让了不少利给白家和其他几家。
    蒋南天想过，蒋鸿鹄这么做可能是因为徐佳丽给他生的儿子。
    蒋南天还一度感到很嫉妒，凭什么都是儿子，蒋鸿鹄却可以为了外面的私生子近乎没有底线的退让，而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满眼都是厌恶。
    “哦？他欠你什么？展开说说。”蒋南天突然不急着弄死两人了，他想先吃个瓜。
    然而听到蒋南天这么问，徐佳丽的眼神却闪烁不定起来，不敢回答就算了，甚至不敢跟蒋南天对视。
    蒋南天眯起了眼睛，一脸狐疑地看向徐佳丽。
    “南天，你是我的儿子，将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蒋鸿鹄见硬的没用，开始跟蒋南天打起感情牌。
    蒋南天一脸讥讽地看着蒋鸿鹄，等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你恨她，因为她害死了你妈，可是她也得到惩罚了，在精神病院关了那么多年，这惩罚应该够了吧？”
    蒋南天闻言，没忍住笑出声。
    “哈哈哈哈……”
    蒋鸿鹄皱眉看着蒋南天，徐佳丽不敢说话。
    蒋南天笑够了才说道：“为什么一条人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会这么的轻飘飘的？那条人命甚至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做到这么冷血无情的？”
    蒋鸿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依旧掩饰不住他眼底的不悦。
    似乎把他跟钟欣瑶放在一起，让他感到很屈辱一般。
    蒋南天深吸一口气，压下想杀人的冲动，看着蒋鸿鹄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她在精神病院生活那么多年，都是拜你所赐。”
    如果不是蒋鸿鹄当年利用关系，给徐佳丽伪造了一份精神鉴定报告，证明徐佳丽有精神疾病，这女人怎么可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当年g市的法律没多大作用，但是被定罪的罪犯也是无法逃脱制裁的。
    蒋鸿鹄为了保住徐佳丽的命，把她藏进了自己监管下的一所精神病院内。
    这么多年，徐佳丽虽然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不得自由，可是蒋鸿鹄一点也没委屈她。
    蒋南天的人找到徐佳丽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喝下午茶，顺便欣赏外窗外的管理人员殴打病人。
    与其说是精神病院，不如说是蒋鸿鹄给徐佳丽准备的大型真人游乐园。
    “况且那精神病院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在里面受苦，你比谁都清楚。”
    在那个精神病院里面受苦的到底是谁蒋南天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徐佳丽。
    这女人就是在里面让别人吃苦的。
    “说起这个，那个精神病院也不正规吧？你是怎么让它合法的我没空去追究，不过很快，那个地方也会消失。”
    听到这话，徐佳丽跟蒋鸿鹄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你做了什么？”蒋鸿鹄语气急切地问道。
    徐佳丽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只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蒋鸿鹄。
    这两人的反应让蒋南天笃定了，那个精神病院一定有问题。
    蒋南天冲着蒋鸿鹄跟徐佳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下一秒，当着两人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调查一下徐佳丽之前呆的那家精神病院，我怀疑里面在进行非法活动。”
    “嗯，查出来之后直接把证据交给上面。”
    “蒋南天！”蒋鸿鹄没想到蒋南天居然当着他的面，打电话让人去调查精神病院。
    调查就算了，竟然还要上报给上面。
    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对于蒋鸿鹄的怒吼，蒋南天置若罔闻。
    跟电话里面的人交代清楚后，挂了电话，笑眯眯地看着蒋鸿鹄说道：“现在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了。”
    让人意外的是，反应更大的竟然是徐佳丽。
    “不！不能让他查！老公！你快阻止他！志……”徐佳丽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蒋南天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止住的话里提到的某个字。
    “zhi？”蒋南天眯了眯眼睛，想到一个人，“蒋志杰？”
    蒋南天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吐出这个名字。
    蒋志杰，蒋鸿鹄跟徐佳丽生的儿子，那个被蒋鸿鹄藏起来的私生子。
    徐佳丽害死钟欣瑶后，蒋志杰就失踪了。
    蒋南天知道，蒋志杰是被蒋鸿鹄给藏了起来。
    只是那个时候的蒋南天能力有限，跟蒋鸿鹄周旋就已经耗费了全部精力，没有多余的手去找这个私生子。
    后来能腾出手去对付这个私生子时，却得知蒋志杰出事了。
    在薄雁栖被送去m国的同年，蒋志杰发生意外，摔坏了脑子，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之后就没了消息。
    蒋南天一直在找人调查蒋志杰在哪个精神病院，只是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查到有用的消息。
    在查到徐佳丽所在的精神病院后，蒋南天就找人排查过里面的所有患者，包括医务人员。
    没有符合的条件的人。
    “看来蒋志杰真的跟你在一个精神病院啊？差点就被你们骗过去了呢。”蒋南天狞笑道。
    这下他更不可能轻易把这个精神病院跳过去。
    “不在！我儿子不在里面！你别做梦了！”徐佳丽关心则乱。
    嘴上说着蒋志杰不在这个精神病院里，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蒋南天语气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我自会找人查清楚，他最好是真的不在里面，不然……”
    徐佳丽跟蒋鸿鹄的心都提到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