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实在太冷。
    沈星辰的酒劲儿渐渐冻散了些。
    被祁远半扶半抱着上了车。
    沈星辰第一时间拔走车钥匙：“你走吧，我在车里等，冻不死。”
    “不是……”祁远头疼得要命：“大少爷，没有您这么追人的，您要是真的喜欢曲小姐，您应该……”
    说着说着。
    祁远卡壳了。
    他一只单身狗，实在不会教另一只单身狗怎么追女生。
    但直觉觉得，他家大少爷这样追人是不行的。
    沈星辰半醉半醒，挥了挥手：“你下班吧，我不喊了还不行，车里有暖风，死不了人。”
    祁远瞧他清醒了许多，犹豫着还是滚了！
    翌日。
    满庭芳小区。
    顾瑾瑜昨晚没睡好。
    一想到他的颜儿难过成那样，他就心疼得睡不着。
    大清早不到六点就醒了。
    主卧里没什么动静，他生怕弄出声音打扰她睡觉，便躺在沙发上没动。
    七点点了外卖，叫了早餐送上门。
    林舒颜还在读博，习惯早起。
    顾瑾瑜这边刚点了外卖，她就打开了卧室的门。他卧室内有配套的洗手间，她看起来已经洗漱过了。
    看她开门出来，顾瑾瑜走上去：“睡得好吗？”
    林舒颜点了下头：“还行，你没睡好？”
    顾瑾瑜否认：“没有，挺好的。”
    林舒颜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卧蚕：“黑眼圈很重。”
    顾瑾瑜不会撒谎：“你昨晚……我很心疼，就……”
    林舒颜抱住他：“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其实没什么事。早就知道他们不爱我，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逼我嫁人。我想齐家大概是许了他们什么好处，他们才会都来逼我。”
    “你说什么？”顾瑾瑜顿时冷了脸：“他们逼你嫁人？齐家？齐朗？”
    林舒颜在他怀里点头。
    顾瑾瑜火气直往脑子里窜。
    双拳紧握。
    林舒颜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甚至听到了他骨节摩擦发出的咯吱声，安抚道：“我已经回绝了他们，你放心吧，我不可能同意嫁给齐朗。我准备这两天就订机票回y国，他们每年过年让我回来，不过是想让我陪他们演一出阖家团圆。如今撕破脸皮，没必要再做表面功夫。我人不在国内，他们就拿我没办法。其他事，等我顺利毕业答辩再说吧。”
    顾瑾瑜喉结滚了滚，强忍着不满的情绪：“颜儿，后天就是除夕，你一个人回y国，孤零零的我怎么放心？你跟我回家吧，好不好？去我家过年。年后我们一起去y国，我陪你答辩结束以后再回国。”
    “你国内的工作怎么办？”林舒颜没听他说起过这件事，他之前去y国找她，陪她在y国住了一段时间，可没说要陪着她一直到毕业答辩结束。
    顾瑾瑜解释道：“我们团队在哪儿都能工作，我回国后就和他们说过，去y国就当出差。我给他们提高了福利待遇，又不是公司集体迁过去，没关系的。”
    林舒颜心底动容：“你不用这样迁就我，距离毕业答辩只有几个月了。我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在y国，我自己可以。”
    顾瑾瑜低头看着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颜儿，我说过，以后我保护你。你也说还有几个月，我不放心。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我有责任陪在你身边。”
    “可是……”林舒颜还是觉着太麻烦他和他的团队。
    顾瑾瑜笃定道：“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集团那边会把办公地点和设备准备好，你不用担心。”
    “我……”
    林舒颜刚说了一个字，顾瑾瑜打断她的话：“你现在只需要考虑，要不要去我家过年的事。”
    他态度强硬。
    林舒颜知道他一根筋，轴得很，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只好作罢。稍作思考后，还是拿不定主意：“去你家过年……会不会太打扰了？”
    她现在心里很乱。
    华人骨子里对农历新年有很深的执着。
    万家灯火，阖家团圆时，独自一人流落在外，总是倍显凄凉。
    可跟他回去过年……
    他们的关系似乎又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父亲和奶奶说的那些话虽然刺耳，却也中肯。
    她心里清楚和他之间的差距。
    也正因此，才更加拿不定主意。
    “不会。”顾瑾瑜双臂圈着她：“昨天我就在家里，我爸妈，我爷爷奶奶，他们都知道我昨晚是去找你。学校现在在放假，你回去了也是一个人。跟我回家吧，颜儿。”
    林舒颜抿着唇没说话。
    顾瑾瑜看出她的犹豫。
    犹豫，就说明还是有可能和他回家的。
    他持续诱哄着她：“颜儿，你知道我不会哄女生开心，我和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们交往第二天，我就告诉家里我们的关系了。我爸妈，我爷爷奶奶，他们都很喜欢你。我不是哄你高兴，只要你愿意，我们家随时可以去你家提亲。你回绝了家里安排的婚事，为此和他们闹翻，说明你心里更在乎我，对不对？我不是要你立刻做决定嫁给我，只是想把你以我女朋友的身份介绍给我的家人。你心里没有安全感，我不逼你。你可以先和我家人见个面，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嫁给我，好吗？”
    顾瑾瑜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真诚热切。
    林舒颜终于点了头：“那……那行吧。其实昨天晚上，他们逼我嫁人，我就跟他们说了。我和你在交往，即便要结婚，也只会跟你结婚。”
    顾瑾瑜激动地抱起她转了几圈。
    就像是她答应交往的那日。
    停下后，林舒颜脑袋有点晕，趴在他怀里。
    顾瑾瑜兴奋地亲吻她头顶的发旋：“颜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说你只会跟我结婚？”
    林舒颜在他怀里应了声：“嗯，真的。”
    “颜儿……”
    顾瑾瑜嗓音低哑地唤她，珍重地捧起她的脸。
    摘掉眼镜。
    低头吻了下去。
    林舒颜踮起脚尖配合他。
    这个吻并未持续太长时间。
    彼此都红了耳根。
    有些事一旦想通了，就会积极面对，林舒颜喘着细气儿，声音染着她自己都未能察觉的娇媚：“瑾瑜，你跟我说说，你爸妈，爷爷奶奶，他们喜欢什么？我得提前做准备，买些礼物。”
    她这样说，顾瑾瑜心里更高兴了，脱口而出：“你送的他们都喜欢。”
    林舒颜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你也太敷衍了。”
    顾瑾瑜一本正色：“我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