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妃的口中猛然吐出一口血,
剧烈的疼痛让她缩成一团倒在地上。
“贱人,竟敢匡朕。
既然朕对千日眠有所耳闻,又怎会不知晓千日眠无药可解。”
方妃反应过来,后悔自己脑子发热大意了。
一心想着出宫,竟没想到这个问题。
洛长安掐住方妃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方妃用尽全力挣扎,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最后脸色变得青紫,差点厥了过去。
洛长安骤然松手。
“对付你这种人,不能让你死得太痛快。
你对苏贵人,为何要下这样的毒手?
你们无冤无仇,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你竟能狠下心下这种无药可解的毒?”
方妃的神情彻底变得癫狂,毫不掩饰。
“那是她活该。
当日方芷初入宫参加宫宴,与臣妾在御花园发生了争执。
以方芷的性子,顶多羞辱臣妾一番就罢了。
可是苏青荷那个贱人,偏偏撞上臣妾与方芷的争执。
方芷要掌掴苏青荷,臣妾不得不替苏青荷挡下那一掌。
当时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御花园。
若是臣妾不挡,苏青荷的肚子在方芷手里出了什么事,臣妾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中毒之事,是苏青荷自己活该。
臣妾不过是在报那一掌之仇罢了。”
“方妃,你真的疯了。”
不理解,朕真的不理解。
“臣妾没疯,臣妾替皇上设计了巫蛊之案,帮了皇上这么大的忙,臣妾收点利息,也不为过吧。”
洛长安突然勾起了嘴角,眸光阴森森的。
惹得方妃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洛长安掐住方妃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
接着另一只手,一掌又一掌往方妃脸上扇。
一边扇一边恶狠狠道:“你不是想出宫吗?
好啊,朕定会替你改头换面,让你出去后,没人能认出你来。”
“不。”
方妃的声音淹没在巴掌的声音中。
不知过了多久,洛长安也累了。
方妃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了。
洛长安松开手,吩咐赵全:“方妃身体不适,从今日起在披香殿闭门养病,无朕旨意,不得随意打扰。
另外,往后每日都去掖庭找一个粗使婆子来掌嘴一百下。”
“是。”
方妃在地上指着洛长安的背影破口大骂:“狗皇帝,你不讲信用......”
苏青荷就是洛长安的逆鳞。
方妃不知死活动了洛长安的逆鳞,还把事情搞砸,破坏了洛长安原本的计划,怎能让她如愿出宫呢?
王五来禀,说周丞相在长信殿等着见洛长安。
“他定是要以今日封后大典上的事,来质问朕。”
“那皇上见吗?”
“当然见,朕的国丈,怎么能不见呢?”
当洛长安出现在长信殿的时候,周丞相正要怒气冲冲质问洛长安。
可一见到他手上沾满了鲜血,周丞相一番话都堵在口里。
这不会是自己女儿的血吧?
洛长安见周丞相盯着自己手上的血。
他勾唇道:“朕刚处理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奴婢,丞相莫见怪。”
周丞相松了一口气。
一个奴婢罢了。
周丞相清了清喉咙,尽量放缓语气道:“皇上,今日封后大典,可是出了什么事,您竟要撇下婉璃?”
周婉璃是皇后的名字。
洛长安揉了揉太阳穴,敷衍道:“封后大典是皇后最重要的日子,苏贵人作为嫔妃,竟然不出席。
她如此不知规矩,朕当然要亲自去教训一番。”
洛长安一顿“义正言辞”的说法,堵得周丞相无话可说。
“不过......”
洛长安话锋一转。
“朕发现,苏贵人在寝殿中昏睡不醒。
细查之下,朕在皇后的椒房殿发现了一些东西。”
洛长安把那个娃娃丢到周丞相脚边。
周丞相一看,大惊失色。
他慌忙跪下:“皇上,婉璃不会做这种事,定然是别人陷害的。”
洛长安意味深长:“你倒是和皇后的说辞一样,一口咬定就是别人的陷害。”
“皇上,婉璃的性子虽然跋扈,但绝不会犯这种宫廷大忌。”
“丞相别担心,朕定会还皇后一个公道。
不过眼下,巫蛊娃娃是从椒房殿搜出来的,朕理应先禁足皇后。
待事情查清楚后,若皇后是无辜的,朕定会补偿。
而幕后黑手,朕也会严加处理。
丞相,希望你能理解朕的不易。”
“微臣明白,还请皇上尽快还婉璃一个清白。
今日婉璃封后,却查出这样的事,往后她还如何树立威信啊?”
洛长安虚扶着周丞相的手道:“丞相放心,有朕在,皇后的威信不会减。”
送走了周丞相,洛长安换下朝服,才往青镜殿去。
皇后因嫉妒苏青荷而施行巫蛊之术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皇后善妒的流言也紧随其后。
青镜殿内。
苏青荷缓缓睁开双眼。
她只觉得脑袋仿佛千斤重,耳朵旁嗡嗡作响。
眼前的一切由模糊变得清晰。
月儿在旁边又惊又喜:“小主,您终于醒了。”
苏青荷茫然地看着周围:“月儿,这是哪里?咱们不该待在掖庭吗?”
月儿也呆住了。
“小主,您......”
“月儿,咱们快回掖庭,要是刘嬷嬷发现咱们不在,定要训斥我们了。”
刘嬷嬷是苏青荷那批秀女在掖庭时的礼仪嬷嬷。
苏青荷一下地,发现自己的肚子鼓了起来。
她大惊失色:“月儿,我的肚子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大?”
月儿忧心忡忡,抓住苏青荷胡乱挥舞的手。
“小主,您怀孕了,您都忘了吗?”
月儿觉得奇怪,苏青荷怎么什么都忘了。
苏青荷也惶恐不安。
自己一个秀女,刚进宫肚子还是平的,怎么一夕之间就怀孕了?
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岂不是诛连九族?
洛长安早已在门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