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萤看着郭千羽的轿车驶离了这里，又低头看向手里的黄金方孔钱币。
    郭千羽不说，她也不会去招惹麻烦，她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萤萤转身走入天瑞景园，刀疤男黄志捷静静的站在大门围墙后面。
    ……
    次日上午。
    “黄志捷”来到福音教堂。
    来礼拜的人络绎不绝，两名助祭站在教堂门口的两边，进去的人纷纷向那两名助祭出示着什么。
    此时黄志捷体内的自然是萤萤。
    根据黄志捷的记忆，这座福音教堂有一位神父，名字叫书亚。四位助祭：慕恩、伦胜、守明、唯惠。
    站在门口的那两位分别是慕恩、伦胜，除此以外，这些来礼拜的狂热信徒，只要书亚神父有吩咐，他们都乐于效劳，黄志捷他们就是其中的五个。
    萤萤走过去，向门口的两位助祭出示黄金方孔钱币，两位助祭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里面是非常古典的教堂布置，大概有二十几排座椅。最前方的是讲台，讲台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一尊非常精细的耶稣受难雕像被钉在十字上。
    萤萤在倒数第三排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这里靠后，又不是最后一排，相对不那么引人注目。
    那位书亚神父让黄志捷他们几个普通人来杀自己，要么不清楚她的真面目，想试探一下。要么是已经知道她的真面目了，故意打草惊蛇引她过来。
    附身在黄志捷身上的是萤萤的分身，这样即使是后一种情况也没什么。既然对方已经动手了，她也需要搞清楚这教堂究竟是什么名堂。
    后方的大门缓缓关上，昏暗的教堂里只剩下头顶的蜡烛还散发着光亮，礼仪人员端来红色的茶水分发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萤萤将茶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明白这就是让芙蓉馆鬼在门口磕个不停的东西。见周围其他人都毫不迟疑的将茶水喝下，萤萤也一饮而尽。
    书亚神父拿着圣经走上讲台，开始向信徒们布道。他的声音挺好听，念起圣经来像是在清唱。
    萤萤母亲信佛，但奶奶是虔诚的基督徒，小时候也随奶奶去做过礼拜，对孩时教堂仅存的印象就是圣诞节的糖果真好吃。
    萤萤忽然一惊。
    书亚神父的讲台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白衣少女，那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相很精致，亚黄色的长发垂直地披在身后。双手合十，仰望着十字架上的基督像，虔诚的祷告着。
    这女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怎么没看见她是哪里走出来的？
    难道是这茶？
    萤萤发现自己的神识有些迟钝，四周的人物、建筑都变得扭曲起来。
    居然影响到了我的神识，这不是一般的毒品吗！不好在不是很严重，还有办法化解掉。
    周围的信徒们都彻底沉醉在幻境里，他们眼神像盲人一样空洞，脸上却充满了贪婪的渴望。
    萤萤听到一阵陶瓷碎裂的声响，在众多信徒空洞眼神的凝视下，一条又一条黑蛇从基督像内钻了出来。通过讲台的两侧，绕过诵读圣经的书亚神父，游进那白衣少女的裙摆之下。
    白衣少女的神情很痛苦，她极力忍耐着，口中诵读着颂词，看着上方的基督像，眼神中祈求着解脱。
    这女孩难道是祭品？
    萤萤强忍着不适，注视着前方残忍、污秽的祭祀，她脸上的右眼突然看向左眼。
    “你说这是幻象呢？还是现实呢？”
    “给我闭嘴！”
    白衣少女口中吐出一道鲜血，将胸前的衣襟染成了血红色，终于不支的向后倒去。
    摔在地上的少女身体不断地抽搐，嘴巴微微张口，一条沾满血水的黑蛇从她嘴里游出来，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神的子民应当过上物质富裕的生活，愿五通财神与你们同在，愿神的福音与你们同在！”
    数不清沾着血水的黑蛇从女孩的嘴巴里游出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迹，游向两边坐满信徒的长椅。
    黑蛇顺着脚，游到信徒们的身上。那些信徒脸上充满疯狂的渴望，黑蛇游进他们微微张开的嘴里。
    来到萤萤面前的那条黑蛇却停下来了，吐着信子打量着这个仍然保持清醒的人。
    “找到你了！”
    书亚神父冷笑着，他此时也变成了蛇头人身的样子，绿色且长满鳞片的手按在圣经上，细长的蛇信不断地伸出来。
    后方的十字架上，耶稣基督石像的头部开始像流体般变换着形状，嘴巴鼻子开始向前伸，面部开始布满毛发。最终变成了一张长着鹰眼、猪鼻、狼嘴的猴脸。
    石像的脖子突然伸长，如同蟒蛇一般在空中游荡着，从蛇头人身的书亚神父旁边游过，张开血盆大口，朝萤萤咬了过来。
    萤萤纵身一跃，消失在空中。五通神一下扑空，但没有焦急地去寻找萤萤的位置，而是顺着教堂四周的墙壁游荡着。
    五通财神从脑袋开始不断膨胀变大，然后连同长长的脖子一起化作缥缈的云雾，雾气迅速渗入到教堂的墙壁内。
    “没有神的允许，你是无法离开这里的！侍奉五通神吧！你的罪孽将得到宽恕！”
    书亚的竖瞳冷冷地扫视着安静的教堂，庄严地宣示着神的旨意。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答复。书亚隐约感觉到一丝流动的气息，竖瞳瞬间扩大，看到一个男子手持长刀刺了过来。
    书亚抛出一枚方孔圆形钱，钱币在空中迅速变大，挡住这刺来的一刀。同时一条蛇尾从他袍子下面钻了出来，从男子心脏的位置穿过去。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这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于此同时，一口漆黑的苗刀刀刃从书亚的胸膛刺了出来。萤萤站在他身后，冷冷的注视着他。
    书亚慢慢从蛇头人身变回了人的样子，已经断了气。萤萤将黑刃苗刀拔了出来，书亚神父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萤萤站在讲台上扫视四周，发现五通神散布的神力还在。
    这五通神好像完全被这神父驱使的样子，应该只是被这神父召唤出来的分身，可为什么杀了这个神父还是没有用呢？
    难道要等这禁制自己慢慢失效？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萤萤突然发现教堂的四个角各站着一道身影，那是教堂的四名助祭，此时正静静的看着萤萤。他们与之前的少女一样，是突然出现的。
    怎么可能？
    萤萤确认自己已经彻底化解他们那毒品的药力，应该不可能再出现这种情况。
    此时，萤萤再次瞪大双眼，她发现突然出现的不止这四个人，还有一个人，正静静的站在自己身后。
    那四名助祭不是在看着她，而是在看着她身后的那个人，在等待着那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