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不止满脑子的男盗女娼，我还整天研究怎么折腾人呢！”
暗夜之中，夏恬脸上的阴沉和狠戾在光影之下张扬跋扈。
和她素日里做乖乖女的伪装一点也不一样。
文哥没说话，给自己倒一杯水，“我给你找个跟林国华有仇的，就是不知道你忍不忍心。”
“没啥忍不忍心的，只要林家的金字招牌给我亲手拆我就心满意足。”
夏恬，想了想，又道：“野心不能太大，我妈妈的嫁妆我还是要的，这些东西在老不死的那边已经太久了！”
听得出来，夏恬确实没有什么耐心了。
曾经她太弱小，只能任人宰割。
现在她依旧弱小，只是经历过许多痛苦之后，沉淀下来的如今，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那就撕开阖家欢乐的伪装，大家一起在深渊里面打转吧！
夏恬告别文哥，脸上不知道在讽刺些什么都笑容落在糙眼里。
“娘的！用完就跑！”文哥嘴上不饶人，不耐烦点一根烟。
他在想啊，明明夏恬也没有很特别，但他怎么就是觉得她很特别呢？
遥远的记忆传来，算起来已经有五六年了吧？
文哥清楚记得，那一天风雪交加。
落魄的夏恬误打误撞在大街上撞到他，小姑娘整个人惨白的脸脖子上还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痕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姑娘声音小小，在风雪中也不大，脸上还带着委屈巴交的泪。
“算了，今天哥哥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小姑娘年纪轻轻找点正经工作干，干这个不好！”文彪当时心情不好说教的话语张口就来。
暗街上混日子的，这种事情很常见。
又是一个年纪轻轻不学好的小太妹。
文彪当时没计较小姑娘撞到他，难得一次的大度他施舍给这个精神恍惚的小丫头。
他当时记不清自己出门要去办什么事情，只是自己从下午出门，一直忙碌到深夜，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家门口竟然蹲了个小可怜。
夏恬缩成一团就蹲在自己家门口，大活人一个，却什么也不说话， 怪吓人的。
文彪左右张望，确认她就是蹲在自己家门口，不耐烦问他：“你找谁啊？大晚上不回家我这可不收留随便的小太妹。”
“我找文彪，文婷婷的家人。”
文彪的妹妹，婷婷，被一个畜牲侮辱后想不开跳楼了。
当时文彪在外地打工，想着给自己的妹妹挣点上大学的学费，结果在一个平常的早上，刚下了夜班流水线的他就接到这样的噩耗。
“刘敏敬那个畜牲！我早晚要他好死！”他恨声，拳头攥地死死。
“早晚有什么用，说再多狠话都不如真的做一点有用的事情。”门口，娇滴滴的小姑娘声音异常冷静，“你父母接受了刘敏敬侮辱你妹妹的赔偿，你应该很难受吧？”
“你想说什么？”文彪狠戾起来，生生拉过夏恬，轻飘飘的女孩子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拉到自己身边，一双滴溜圆的虎目这才看清楚虚弱的小姑娘。
很清秀漂亮的眉眼，乌黑清澈的眼眸和他妹妹一样好看。
“有事进屋说吧。”
他没好气，但还是给落魄的小姑娘准备了热水。
现在想一想，当初他们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要对付而结识。
可后来的许多日子里，文彪不自觉就被夏恬的清冷疏离给吸引。
他佩服一个小姑娘面对欺凌她的人不遗余力的反击。
“知道刘敏敬是谁吗？”
“源盛建材的董事长。”
“林悦酒店总经理林国华的好朋友。”
“一个将被你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拉下高台的老废物。”
夏恬清冷的声音中出奇的充满古惑。
文彪信了，两个人一拍即合，一个冲在前面和刘敏敬打官司，一个在暗处到处收集源盛建材的违规证据。
那个冬天真的很漫长。
漫长到这样异常潜伏的官司，夏恬足足打了两年。
那两年，夏恬一边拍戏，一边打官司，一边和他盘算着如何弄垮源盛。
蜉蝣怎可撼树？
更何况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最终，刘敏敬被夏恬送到监狱吃牢饭。
源盛建材虽然没有被他们两个弄垮，但也差不多弄的元气大伤。
夏恬那两年拍戏比较努力，挣得钱有一半都暗戳戳涌来买源盛的股份。
现在的文彪，白天带着兄弟们在建材公司上班，晚上回来就带着暗街上的小年轻们做一些小生意。
外面一群看着是游手好闲的人，实际上个顶个的人精，再历练一下都可以出去做单独狗仔小分队，挣点八卦钱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文哥，嫂子呢？”黄毛青年拎着热奶茶和一堆水果大咧咧出现在门口。
一点也没有眼力劲。
“走了，真无情。”文彪有点幽怨。
“哥，怎么一副等大哥回家的大嫂样子？”
傻孩子不懂事，竟说一袭二昂大哥心塞的话。
“滚边去，回去好好看看你的招标文书写的都是一些什么玩意？”
‘“啊？还写啊？哦。”傻孩子没招，只能屈服于大哥的命令之下，傻不愣登往外面走。
“等等！”文彪没好气道。
“啊？”
“把东西留下。”
“……”
黄毛小青年走的迅速，眼巴巴看大哥一个人吃东西的样子有那么点怪怪的？
夏恬回家的路上就在想啊，暗街那边多贫苦的人，好像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生活在那边是痛苦的事情。
苦而不自知，也许有时候也并不是坏事。
有时候，有些事，不能太认真道去回想。
不然，那些又苦，又自知的苦在深夜的某个角落里面涌上来，那种无助和低沉，真的能让一个元气满满的姑娘变得不像自己。
吕非然晚上工作结束之后给夏恬打电话。
电话那边安安静静，有猫咪的咕噜声听得好呢清楚。
“你的猫很肥。”
这话，有一种没话找话的感觉。
“嗯，都是我捡来的流浪猫，养着养着就胖了。”夏恬认真应付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