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隔得不远，视野也很开阔。
    能观察到钟晓的一举一动，已经是最近距离的保护红豆了。
    为了更好的掩饰身份，凌毅还点了一份牛排套餐，然后拿出手机假装看小说。
    “南总，要喝点什么吗？”
    钟晓问。
    红豆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心想着她这种人可当不了演员。
    一看就干不了坏事。
    顶多只能在背后当个长舌妇。
    “你请客吗？如果是你请客的话，我想来一杯巴拿马埃斯美拉达庄园的瑰夏咖啡，当然，如果是我自己买单的话，那我喝不要钱的柠檬水就行。”
    红豆开了个小玩笑，想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钟晓听到那一连串名字，她只记住了咖啡二字，于是抬手叫来服务员，张了半天嘴后，还是寻求红豆：
    “南总，能把你刚才说的咖啡再说一遍吗？”
    “不用了，我喝柠檬水。”
    红豆对服务员说抱歉。
    等服务员走后，她看了看手表：
    “我中午还要回家吃饭，你直接告诉我始作俑者是谁就行，关于证据，你有且愿意给我的话，我自然感激不尽，但如果你不愿意或是你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找。”
    钟晓有些忐忑：
    “如果我说了她的名字，你会告她吗？”
    “不一定，万一她认错态度良好呢？毕竟同事一场，也没必要走到这一步。”红豆看她紧紧掐住自己的衣角，还反问了一声，“你说呢？”
    钟晓听后整个身子往前倾，有些惶恐想要左顾右盼，却又最终克制住了自己，她对着红豆语气坚定地说：
    “如果你起诉她的话，我就把她的名字告诉你。”
    起诉？
    红豆心里一咯噔。
    很快意识到，“你跟她有仇？”
    “没有。”
    钟晓快速摇头。
    红豆其实心里已经很明白了。
    “无冤无仇的话，你为什么要我起诉她？要知道这件事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公司内部解决，否则影响到公司声誉的话，你们都得滚蛋。”
    红豆说完喝了一口柠檬水：
    “我时间真的有限，你不愿意说我不会勉强你，那我们之间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说完红豆准备起身，钟晓突然站起来，吓的凌毅立刻放下筷子准备拦截了，恰好服务员过来给他送餐，钟晓还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但她很快恢复平静：
    “南总，我因为调查散播谣言这件事，已经被她给警告了，我上学的时候不得已找了个男朋友，被他拍了一些不太雅观的照片和视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拿到手的，今天上午她威胁我了。”
    “她是谁？”
    “如果我把她的名字告诉你，但你又没办法把她从公司辞退的话，那走的人只能是我，可我不想走，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份工作，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在上学，父亲病重，奶奶也腿脚残疾，我高中时就没有妈妈了，南总，我真的不是为了博你同情，我的情况你随便一打探就知道了。”
    钟晓哭着倾诉，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我这份工作还是堂哥帮我找的，我才来没多久，陈潇被辞退后，我顶的她的位置。”
    “你是设计部的？”
    红豆很是诧异。
    昨天竟然忘了问她是哪个部门的。
    “对，我大学学的设计。”
    “所以威胁你的那个人，是文雅？还是王晴晴？”
    “你怎么会猜到她们？”
    钟晓吓的赶紧四处看了看。
    红豆笑了：
    “那看来是文雅。”
    “南总，你怎么不猜王晴晴？”
    红豆低头，在手机上给凌毅发信息，“洗手间方向，短卷发，挎驼色小包，穿灰色大衣外套的那个人，帮我支开她。”
    “对了，她很喜欢有钱人。”
    红豆发完信息，还特意看了一眼凌毅摆在桌子上的车钥匙。
    凌毅秒懂，他快速扒拉两口后，起身去结账，然后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撞了文雅一下，开始装柔弱。
    文雅本来想生气的，但看到他一身西装价值不菲，车也是宾利的，于是赶紧伸手扶了他一把：
    “先生，你没事吧？”
    “有点晕，我可能是对这种地方的食物过敏了，我女朋友刚跟我分手，原因是我和她有代沟，说我吃不惯他们的东西，我就想来试试，没想到真的吃坏身体了。”
    凌毅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文雅一时间百感交集，她为了省钱已经啃了很长一阵的馒头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这里的西餐她做梦都想吃上一顿，结果人家有钱人吃几口就能把身体吃坏。
    “那要赶紧去医院。”
    文雅看了他的车钥匙一眼：
    “你能自己开车去吗？”
    “怕是不能，现在浑身难受。”
    “那我给你叫救护车？”文雅试探。
    凌毅点头，“那就太感谢你了。”
    本来文雅想着他拒绝叫救护车的话，她就开车送他去，说不定能跟他有点什么交集，没想到凌毅答应的这么爽快。
    文雅只能厚着脸皮提议：
    “你还能坚持吗？等救护车来可能要十几分钟，如果你很难受的话，我可以开车送你去，我有驾照。”
    “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我扶着你。”
    文雅扶着他走出咖啡厅。
    店内，红豆发完信息后看着钟晓，“因为王晴晴这个人吧，口直心快，没什么城府，她要是有你的把柄且存心为难你的话，不说恒业，至少整个设计部的人都知道你拍过那些东西了，但设计部静悄悄的，所以威胁你的人，肯定是个城府极深，平日里又很爱装老好人的。”
    而文雅就是那种擅长给人递刀子，躲在幕后蔫儿坏的那种。
    听红豆说完，钟晓反而松了口气：
    “你猜的对，就是文雅，王晴晴她现在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散播谣言。”
    “王晴晴怎么了？”
    红豆只是顺嘴一问。
    钟晓苦笑，“她不是找了个很有钱的男朋友吗？本来以为那个男的是个富二代，结果他只是个司机罢了，开着老板的车泡妞不说，自己还给富婆当情人，然后你猜怎么着？”
    都这个时候了，钟晓还不忘八卦。
    红豆蹙眉，却还是很配合的问了一声：
    “怎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