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
宋皇后坐在凤椅上,虽然笃定蒋太医不敢供出她来,但还是难免有些心绪不宁。
未免多想,宋皇后正要端茶喝,才把茶盏端起来,外面一小公公跑进来道,“皇后娘娘,蒋太医欺瞒凌王妃有孕一事,触怒皇上,被革去太医一职,交由大理寺论罪判处了。”
这话听得宋皇后手一抖,茶盏摔到茶几上,惊得小公公一个激灵。
宋皇后脸色很难看。
蒋太医瞒下凌王妃有孕一事的说辞完全站的住脚,皇上就算罚,最多也就打几十大板,罚个一年半载的俸禄,没想到竟然会罚的这么重。
皇上莫不是怀疑上她了……
宋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
沈菀喝过药后,很快就睡着了。
谢景衍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去了书房。
不过人坐在书桌前,书也拿在了手里,可微妙的心情根本静不下来看书,甚至连书拿倒了都没发现。
在经历母妃出事,被贬去看守皇陵,后又坠马摔断腿,好不容治好腿,又莫名其妙频频呕吐,本以为快命不久矣了,没想到竟是峰回路转,苦尽甘来。
人生过成他这般大起大落的应该也不多了。
想到沈菀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某位爷嘴角勾起半晌压不下去。
陈风看不下去了,提醒道,“爷,书拿倒了……”
这要是平常,谢景衍少不得要斜陈风一眼,这会儿只把书换了个方向,就心情很好的看书了。
然而才扫了两行,窗户被扣响,一暗卫闪身进来,道,“爷,蒋太医死了。”
谢景衍脸上的笑容湮灭,眼神骤冷。
陈风就道,“怎么就送了呢,被人灭口了?”
暗卫道,“尚不清楚。”
“皇上得知王妃有身孕后,就把蒋太医叫去御书房盘问当日给王妃把脉一事,触怒皇上被革职,送交大理寺论罪,蒋太医刚被送出宫,在宫门口就毒发身亡,不知是被杀还是服毒自尽。”
不论是被杀还是服毒自尽,都足以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堕胎茶和两次刺杀都是宋皇后和晋王在背后搞的鬼。
暗卫道,“皇上审问蒋太医是元公公提醒的……”
暗卫告诉谢景衍这事,是想说元公公是向着他和王妃的,让谢景衍以后对元公公态度好些。
但这话听在谢景衍耳中,让他想起太后寿宴那日,皇上把他和沈菀叫去御书房问眉州地震的事,临走的时候,元公公追出来和他们说的话,元公公说蒋太医是皇后的人,让他们再请个大夫太医把脉看看。
当时他和沈菀都没多想,也没把元公公的叮嘱放在心上,这会儿想来,元公公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委婉的提醒他们。
谢景衍想到那盏加了堕胎药的茶,按说宋皇后的人不应该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莫不是元公公在暗中帮了他?
谢景衍不喜猜测,这事找机会问元公公就清楚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谢景衍示意陈风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两句。
陈风站直身子道,“王爷准备的这个惊喜,王妃肯定喜欢。”
“去办吧,此事不得有任何闪失。”
陈风领命离开。
这边陈风出书房,那边八皇子谢景轩小跑过来,问道,“陈风,我六哥在哪儿?”
陈风回道,“爷在书房。”
八皇子抬脚就往书房走,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六皇嫂不在书房吧?”
两次闯六哥书房,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一而再的坏六哥好事,六哥真的会打死他的。
陈风道,“王妃不在。”
不在他就放心了。
八皇子屁颠颠往书房跑去。
谢景衍在看书,八皇子一只脚都迈进书房了,想起来还是把脚收回去,敲了下门。
“进来。”
八皇子这才上前,喊道,“六哥。”
谢景衍信手翻书,看他一眼,“找我有事?”
八皇子轻咳一声,“没什么事,就是来涨涨见识……”
后面四个字,八皇子的嗓音都在飘。
世上竟然有代妻害喜这么荒诞离谱的事,还就发生在他六哥身上,作为八弟,怎么能不来瞧瞧?
谢景衍脸顿时一黑,看向八皇子,“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叫人把你扔出去?”
八皇子飞快道,“我自己走……”
“我喝杯茶润润喉,一会儿就走。”
八皇子要坐下来,瞥见书房插着根扎满糖葫芦的糖葫芦杆,那诱人的色泽,八皇子走过去,随手拿起一串。
咬一口。
轰。
八皇子差点被酸炸。
八皇子要把糖葫芦吐出来,谢景衍一记眼神扫过去,可怜的八皇子硬是生生的把糖葫芦连籽都吞进肚子里了。
他可怜的六哥……
竟然要吃这么酸的糖葫芦压呕吐。
为什么他想起来就格外的想笑呢。
怕真的被谢景衍叫人丢出去,八皇子忍的别提多辛苦了。
见八皇子肩膀抖了又抖,谢景衍下逐客令道,“没事可以走了。”
八皇子道,“我还有个问题……”
“将他丢出去。”
谢景衍都不带听的。
他话音一落,暗卫闪身进书房,对八皇子道,“八皇子,请。”
八皇子,“……”
还真丢他出凌王府啊。
暗卫抓住八皇子的胳膊就往外拽,八皇子立马求饶,“六哥,我错了……”
他死死的抓着门,这要被扔出去,他八皇子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就在这时,丫鬟过来道,“王爷,延平王世子、郯国公府大少爷还有宣平侯世子来了。”
八皇子忙道,“六哥,我和延平王世子他们一起走。”
延平王世子走过来,摇着手中折扇道,“我们才来呢,八皇子就想我们走了?”
八皇子道,“你们肯定也待不久。”
延平王世子几个走进书房,谢景衍眸光扫过来,很是不虞道,“你们几个也是来看本王笑话的?!”
郯国公府大少爷唐泽道,“非也,我们是来学习的。”
学习?
谢景衍眸光从他们三个脸上扫过去,“学什么?”
郯国公府大少爷道,“学习如何宠妻。”
谢景衍斜他一眼,“你一个尚未定亲的人学这个不嫌早?”
唐泽,“……”
感觉被鄙视了。
而且他有证据。
凌王鄙视的眼神太犀利了。
唐泽轻咳一声,道,“我是奉我爹之命来学的,学好了好回去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