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白夏大脑一阵刺痛，周围的画面开始破裂。
    砰的一声。
    似是玻璃炸开。
    接着便是一片黑暗。
    再次睁开眼睛，就见到陈启正抱着自己，狂奔在一片红色的雨中。
    “陈...”
    开口刚刚说出一个字，大脑接着更是一阵刺痛。
    眼前的场面开始泛起紫色与绿色的叠影。
    世界化成三重。
    很快，三重世界重新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世界。
    天空瓢泼大雨，降下的却是一片鲜红。
    红的如同末日一般，几乎将整个天空染的血红。
    似乎，天空就是可以随意污染的幕布。
    “陈启，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那大楼里面突然就冒出来了一堆傀儡。然后跑出来，天上就突然下起了这红雨。”
    周围的行人人来人往，纷纷打着伞。
    透明的雨水打在身上。
    “喂，你到哪里了？”
    “该死的鬼天气，好端端地就下雨。”
    “喂！什么？我没有看到你啊。”
    车辆的鸣笛声，电瓶车的发动声。
    雨水打在雨伞下的啪嗒声。
    陈启抱着白夏穿行在其中。
    不少人看了一眼，只觉得是某个没有带伞的年轻人，便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忙碌中。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而且还遇上了大雨。
    街上很是拥挤。
    陈启望着周围的一切，眼角微微抽搐，咬着牙不禁念叨着：
    “面心...又来了是吧...”
    陈启沉声跑着，不断撞开周围的人流。
    “唉，不长眼睛啊！”
    “你特么！！”
    “现在的年轻人...”
    白夏望着周围的人群，感觉大脑都有些宕机了。
    完全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看着周围的一切。
    显然是曾经熟悉的街道。
    “但是，这些不都已经毁灭了吗？”
    瞬间眉头紧皱，心中，一股害怕竟然涌了上来。
    不禁抓紧了旁边的陈启，将手搭在了对方脖子上。
    陈启感觉到少女带来的温柔，心中的不解也稍稍缓解。
    “不行，不能这么跑下去。”
    一个转向冲进了旁边没有什么人的巷道里面。
    这里只有稀疏的雨滴才会打进来。
    将白夏放了下来，陈启忍不住直接往身边的墙上靠去。
    微闭着眼睛呼吸起来，调整着呼吸。
    雨水使得两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现在停下来，只觉得衣服紧贴着皮肤，很是难受。
    像是要将自己的身体限制住一般。
    望着外面的一切，那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车辆往来，人群走过。
    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经过的人偶然向巷道里面的两人瞥了一眼，见到了他们的狼狈模样。
    只当是忘了带伞的两情侣。
    便都不会再去注意。
    顶多是白夏那头白发，引得有些人多看了两眼。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夏率先开口问道。
    陈启摇了摇头，也是同样的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忽然就成这样了。应该是面心干的好事吧。”
    “面心...”
    白夏听着这两字，刚刚在大楼里面时候，那个红袍的自己。
    “我刚刚...”
    接着，白夏将刚刚啊一的事情交代了出来。
    陈启听完，更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咬牙说道：
    “又来了...真特么的阴魂不散！”
    白夏微微皱眉道：
    “有些不像面心...”
    “？”
    白夏便开始分析了起来：
    “它们不是喜欢耍人吗？如果这里真是它们干的好事，那么这种一眼就假的要死的场面。”
    “毫无乐趣。顶多就是让人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我能感觉到，面心是个急性子，它们不太会慢慢搞。
    你想想，你之前的幻觉，不都是接二连三的吗？而且来的很快，很突然。而现在，显然有些与它们的风格相背。”
    “并且，我们在雨里面跑了那么久，都真的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陈启却突然一口否决：
    “万一它们是想趁人放心下来了之后，再搞个出其不意呢？”
    白夏说道：
    “你觉得你在被它们整了那么多次，还会不知道它们的性格？”
    “它们知道让你放心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一丁点无法理解的异常，我们都会往它们头上扣。”
    “更何况，为什么是我们两个人陷入一场幻觉呢？”
    “如果我是面心，我肯定要把两人分...”
    说到这里，白夏脑海中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眼前的陈启是假的？那个啊一搞出来的幻觉？让一个假陈启陪在自己身边，然后来个突然的反转？
    接着，白夏心中几乎是想到了啊一的下一步：
    让自己猜测出眼前的幻觉，然后啊一再冒出来，喊个“回答正确”。
    但是，眼前的陈启，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反转。
    “...”
    陈启看着眼前一直在沉思的少女，忍不住上前打断了对方：
    “唉，想出来没有？”
    “啊。”
    白夏显然太入神了，导致被吓了一跳。
    “你吓我一跳。”
    看着眼前的陈启，白夏还是先当作真的来处理。
    和做题一样，条件一直处于模糊的状态，就几乎无从下手。
    不如先假定条件，接着继续推演下去，直到一个结果。
    如果这个陈启是真的，那当然最好。
    如果是假的，那就陪它们演戏，大不了最后反转的时候，持着“哇，你们好厉害啊，我竟然被你们骗了”的态度。
    不过，白夏觉得这陈启，大概率是真的。
    因为现在发生的一切，实在有些太反面心风格了。
    往前看，面心几次的出场，带来的幻觉都很直接，冲击性强。
    尽管会稍微做点铺垫，但是铺的时间都很短。
    因为它们急，急于见成效。
    完全就可以说是一群围在身边的癫子。
    “陈启，你觉得现在这个地方，是长文市哪个时间？”
    “...”
    陈启走了出去，往那些店铺顶上的滚动字幕看去。
    然后走了回来，道：
    “赤雨那天，现实中，我们那天是刚刚开始上数分课没有多久。”
    白夏眼睛四处瞟了一下，说道：
    “陈启，我们现在舍去一些条件，比如，这里是面心的幻觉。因为在面心幻觉的讨论情况下，一切分析都没有意义。”
    “...为什么？”
    “就说你怎么那么受面心影响。那你说，如果这里是面心幻觉，你能明确怎么破局吗？显然，不能，这很不确定。”
    “...”
    “万一，这里不是面心幻觉呢？毕竟，我们既没有足够的条件确定这里是幻觉，也没有条件推翻猜想。”
    “可是...”
    “没有可是，只有确定的条件多了，才好去推翻和舍弃不确定。”
    “...”
    “走啦，先找一把伞。真的是，和那天一样，都是没有带伞。”
    说着，白夏走过来双手抱住了陈启的手臂。
    将头靠在了对方臂膀上。
    如同一只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