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莫寒面前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选择原身的身份，解封十八个蛊种，自然也就会恢复原身的记忆。
    有关无间道的一切企图也会一清二楚。
    但是，这一条路有一个很严重的后患。
    大爱仙尊掌控整个蛊国，祂的境界极高，如果见到了莫寒，那肯定会认出他是穿越者的身份！
    所以，这条路，并不好走。
    第二条路，放弃原身的身份，不再当“无间道”，所有蛊种也不解封，因为蛊种解封有可能会是某个信号，说不定会引来其他官方人士。
    走这条路，就是直接站在了四反贼势力这边的阵营。
    对手将会是蛊国的最强者，大爱仙尊。
    同时，这条路也有风险。
    毕竟他是“无间道”的身份，四大反贼势力之中说不定有人曾经见过他，如果被发现了这层身份。
    那他的下场，也会像无间道里陈永仁那样……
    两条路都不好走。
    莫寒暂时还没有想好走哪一条路。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前世蓝星上的网络游戏。
    现在这个局面，就像是网络游戏之中选择阵营一样。
    选择一方，则必定是另一方的对立面。
    很多网络游戏都是这样，只能二选一。
    莫寒抬头看天，或许古月元芳把他送进来，也是想让他自己做选择。
    四反贼，代表四名穿越者，他们有可能全都还困在蛊国之中。
    大爱仙尊，有可能就是仙宝春秋蝉的意识，它的意识远比万源珠的意识要成熟得多。
    它在借助穿越者的力量来增强蛊国的时间流速。
    时间流速越快，可能就代表它的力量越强。
    蛊国，是一个神魂存在的空间。
    等到春秋蝉的力量增强到一定程度之后，说不定蛊国就会变成蛊界！
    与古月元芳的一千一百天约定，已经做不得准了。
    莫寒必须找到破局之法。
    不然的话，他的未来……就会老死在这里！
    他曾经见过自己未来苍老的模样。
    垂暮之年，却仍然耗尽神威，拼尽全力给现在的自己传达信息。
    这一次，必定要改变这个未来结局。
    “燕兄，请！”鹿王山的首领是个四十多岁的圆脸中年人，这中年人有一对八字长须，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和善，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
    “王兄，请。”万鹰寨的人是个双眉粗犷的五旬老者，他的身形高瘦，眯着双眼，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
    二人相携往上，走上了秋霜岩。
    鹿王山和万鹰寨的其他人则留了下来。
    李絮也看到了莫寒与白素的身形，他的双眸之中也露出惊异无比的神色。
    他也没有料到，白素居然会是九封海的人。
    所有人都在等秋霜岩上，四名首领商谈的结果。
    大概一炷香时间过去。
    “九封海……白素。”
    “万鹰寨……李絮。”
    “鹿王山……木菲菲。”
    “黎明城……钟烛。”
    “……莫寒。”
    “请五位上来一叙。”
    清脆无比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
    这是四大首领要确认一下情报的准确性。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莫寒的推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而且时光砂非常的珍贵，如果情报是假的，那无异于错过了两粒时光砂的拍卖。
    “是许师姐的群音蛊，走。”白素低声对莫寒说道。
    莫寒跟在她的身后，李絮、木菲菲也相继走了出来。
    山腰竹林之中，钟烛也快步往山上赶去。
    “九封海白素、莫寒见过四位首领。”白素和莫寒是走在最前面的，最先施礼。
    秋霜岩，其实就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大概有方圆十多丈的大小。
    岩石坐落在山崖边上，三分之一的岩身悬挂在半空之中。
    四名首领站在巨岩之上，俯身对着白素与莫寒微微点头。
    九封海的许师姐，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美妇人，她面容清秀，身形风韵，与其他九封海的人不一样，她的脸上并没有戴面纱。
    很快，李絮、木菲菲也走上前来施礼。
    隔了一会，钟烛才赶过来。
    “听闻你们五人曾坐同一艘长舟，而且还在长舟上对峙过。”许师姐柔声说道。
    “莫寒还展露了惊人的洞察能力。”
    “这个卉山之会是一个陷阱，莫寒，你有什么依据？”
    一瞬间，八道目光同时落在莫寒的身上。
    “你们四股势力不是同时收到了相同的时光砂情报吗？”莫寒冷静应对。
    “这难道不是证据？”
    许师姐却摇了摇头：“时光砂的情报，不仅仅是我们四股势力收到了。”
    “其他来卉山的宗门势力也收到了。”
    “这并不能成为证据。”
    莫寒却突然反问：“既然时光砂如此珍贵，卉山坊市肯定是吸引越多的人越好。”
    “这样，他们才能在拍卖中得到更多的利益。”
    “但是，现在的卉山之上，人数不够多！”
    “除掉四股势力之外，估计还有五、六百人。”
    “四大反贼势力今年来此的人数已经是往年的数倍，总人数却和往年差不多。”
    “这合理吗？”
    八人同时陷入沉思。
    这，的确不合理。
    时光砂如此珍贵，如果真要卖个好价钱，肯定会大肆宣传。
    来的人越多越好。
    坊市不可能不赚钱。
    现在这个情况，人比往年还要少。
    “在我看来。”莫寒继续说道。
    “你们说的那些其他宗门，有可能全都是虚假的。”
    “现在卉山之上的其他人，有可能全都是官方人士！”
    “我曾经在摆地摊的一个角落上呆了一个多时辰。”
    “因为没有客人，所以百般无聊，我留意了一下周围的摊主。”
    “那些摊主做生意的态度，非常的……随意。”
    “他们并不会为了售卖材料而大声吆喝，也不会因为客人离开而挽留。”
    “由此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在真正地摆摊卖东西。”
    “他们只是在做样子。”
    “之后，我又在岛上逛了几圈。”
    “我发现，像那些摊主这样的人很多，至少占了三分之一左右。”
    “这可不是一个很低的比例。”
    “毕竟，这些人连演都不想演。”
    “而那些看似在卖力做生意的人之中，又有多少是演出来的呢？”
    听完莫寒的描述。
    八人的脸色剧变。
    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毕竟，他们只是来拍卖时光砂的，对于岛上的其他东西兴趣并不大，自然也就没有留意了。
    “那岂不是……”李絮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们陷入了包围之中？”
    四名首领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如果莫寒所言非虚，那岛上的这些人，全都是敌人！
    “他们之所以没有现在发起进攻，是因为，他们在等。”莫寒这句话的意思，所有人心里都明白！
    现在还不是卉山之会人数最多的时间。
    如果四大反贼势力没有发现异样，那就还有可能通知更多的人前来此地。
    网已经张开了，自然要捞更多的鱼。
    “赶紧通知其他人，不要再来卉山！”许师姐脸色微变，她右手微抬，数只黑色甲虫从她的右袖之中飞出。
    嗡嗡嗡！
    黑色甲虫往空中飞去。
    她这是要通知九封海的其他人不要再过来。
    其他三名首领同时施展蛊术。
    万鹰寨燕师兄双手疾挥，数团巨大的身影往空中高处飞去。
    那是几只鹰隼，同样是用来通讯用的。
    鹿王山的王师兄丢出了几只纸鹤，纸鹤冲天飞起，速度居然不比鹰隼的速度慢。
    黎明城的高师兄，他拿出几块类似于海螺一样的东西。
    “不要来卉山。”高师兄低声说了一句。
    声音仿佛钻进了那几块海螺之中。
    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传递消息的。
    这些海螺身上附有特殊的蛊虫，可以远距离传音。
    四名首领反应很快，同时回传消息。
    但是莫寒的脸色却仍然凝重。
    如果这真是陷阱的话，那……
    就没有这么容易把消息传出去！
    “不妙！”许师姐脸色煞白，那几只传递信息的甲虫，才飞出不到三里，就已经失去了联系！
    “鹰隼也消失了。”燕师兄喃喃说道。
    王师兄颓然，他的纸鹤也没有了回应。
    “声音传不出去。”高师兄连续施展了数次蛊术，结果全都失效。
    “卉山这片空间，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莫寒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只能进，不能出！”
    四名首领闻言，脸色都变得更加难看，不过他们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限制空间……应该是某种特殊的蛊阵。”许师姐说道。
    “找到阵眼，破坏它，就能把消息传出去了。”高师兄点了点头。
    “集合我们最强的蛊阵师，研究一下这个蛊阵。”王师兄双眸闪过异芒。
    “在那之前……先把实力最强的人挑选出来！”燕师兄却并没有提蛊阵，反而要找各方实力最强的人。
    “为何？”三名首领看向他。
    “这阵法如此重要，肯定有人重重把守。”燕师兄缓缓开口。
    “要到达阵眼处，必须要将那些守阵的人杀死！”
    三人瞬间反应过来，他们也点头赞同。
    之前他们只是想着阵法的事情，反而忘记了这茬。
    “你们觉得，阵眼在哪里？”燕师兄看向其他三人。
    “人越多处，嫌疑最大，我猜测，应该在客栈附近，那里人流量多。”高师兄沉吟着说道。
    “摊位街人也多……”王师兄说出自己看法。
    “先让蛊阵师查阵纹，顺着阵纹一一查过去，肯定可以查到阵眼的位置。”许师姐的话更加合理。
    人多处，未必是阵眼所在，客栈与摊位街虽然人多，也有可能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许师姐提到了阵纹，这相对会合理一些。
    四大反贼势力中的蛊阵师不少，只要分散检查阵纹，应该可以找到相应的阵眼。
    “不行！”李絮突然开口，他的态度极为坚决。
    “李絮，你这是什么意思？”燕师兄眉头紧皱。
    “对方如果真的设下了天罗地网，怎么可能没有想到阵纹这点破绽？”李絮却有自己的理由。
    “他们有可能故布疑阵，将一些其他阵法的阵纹显露出来。”
    “如果我们的蛊阵师去搜索这些阵纹，那就会被他们发现！”
    “这会打草惊蛇！”
    这话，也非常的有理！
    一时之间，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观而不破，保护蛊阵师暗中留心阵纹的位置。”莫寒提议。
    “先把整座岛上的所有阵法找出来，然后再慢慢地鉴别，找出那个威力最强的阵法。”
    “不过，千万要小心。”
    “刚才几位首领的行动，估计已经让敌人的蛊阵师发现了端倪。”
    四名首领发出的传讯蛊术，肯定会在阵法中留下异样。
    只要蛊阵师不傻，应该都会发现有问题。
    “集中所有人，分组行动，不要落单，有任何异样，马上汇合！”
    ……
    “薛大人！有人施展蛊术，想传讯出去。”“朋来客栈”的最高第三层，一个强壮的中年人正在酣睡，在他身侧躺着数名衣着半裸的妙龄少女，一名黑衣劲装男子匆忙推开了房门。
    “传讯？”中年人睁开朦松的双眼，昨夜一番多人运动，再强壮的躯体也感觉到了一丝疲惫，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不错，四种不同的蛊术。”黑衣劲装男子恭敬地说道。
    “飞镰甲蛊、连隼蛊、风鹤蛊还有冥螺蛊！”
    “极有可能是这四种蛊术。”
    “正是……那些家伙的独门蛊术！”
    那些家伙，指的就是四大反贼势力。
    “被察觉了？”中年人惊异睁眼。
    卉山之会才开始没两天，这些反贼的反应速度也太快了吧？
    “薛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劲装男子问道。
    “让我想想……”中年人双手游走在周围的曼妙胴体上。
    “没事……有缚天蛊阵在，他们无法传讯出去。”
    “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进来了自然就无法出去。”
    “多等几天，说不定还会出现更大的鳖。”
    “现在上岛的，全是些小虾米。”
    “此时收网，收获并不大。”
    “只要守住阵眼就行。”
    黑衣劲装男子拱手退去。
    中年人双眼露出淫邪目光。
    很快，室内又传出了阵阵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