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音摸摸脸。
她不是已经易容了吗？
这人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
陆晚音后退两步：“慕公子面对有妇之夫，还是谨言慎行一些。”
慕临渊无奈道：“姑娘就这么不欢迎我这个合作伙伴？”
听他提到生意，看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陆晚音往旁边让了一下：“到后院谈吧，掌柜，给这位公子开两个院子，要最好的。开业第一单要讨个好彩头，价钱就简简单单翻一倍吧。”
慕临渊脸一黑：“姑娘宰起人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话这么说着，慕临渊摆手让属下把马停好，跟着陆晚音，往后院走去。
掌柜收好银子，盯着慕临渊的身影，暗暗磨牙。
片刻，他飞快写了张小纸条出来，绕到后堂，召了只隼鸟，把信绑了上去。
“主子，你可得快点，总感觉有人惦记您的夫人。”
眼看着隼鸟飞远，地二那叫一个揪心：“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子被挖墙脚啊。”
后院。
石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桌和茶具，小厮乐颠颠地去烧水了。
慕临渊提了包茶叶出来：“我这回来，可是带了好茶，云顶雾茶！上回姑娘说好，这次就多带了点，可要尝尝？”
千两黄金一两茶。
可以说是诚意满满了。
陆晚音还没开口，地二拎着个茶壶就过来了：“贵客临门，当然要喝好点的。属下已经泡了好茶，两位尝尝。”
慕临渊闻言愣了一下：“好茶？掌柜的是不是在说笑？”
还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云顶雾茶身边，说喝点别的好茶的。
慕临渊来了兴趣。
他倒要看看，什么好茶能力压自己的云顶雾茶。
袅袅的雾气裹挟着茶香，飘入鼻尖。
好熟悉的味道。
慕临渊看着水面涌动的流云……
不对，这模样看着也熟悉。
难道……
慕临渊狐疑地端起茶碗，轻抿一口，眼睛都瞪大了：“这……云顶雾茶？”
地二还拎着茶壶，蓄势待发：“好喝吗？贵客再来两壶？”
赶紧喝，喝饱了就赶紧滚。
慕临渊看着手里的茶壶，沉默了。
果然，能打败云顶雾茶的，就只有云顶雾茶。
慕临渊彻底忘了自己来这里，本来是想说什么了。
他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个荒诞的问题：“你们……该不会也有一棵云顶茶树吧？”
这种品质的茶叶，他这个茶树的主人都没有。
“那不是。”
陆晚音随口否认。
她有两棵。
慕临渊怀疑人生，“那你这茶……”
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这种情况还真没见过。
他叹了口气，放下茶碗：“我……”
哗啦啦。
茶水再次满上。
地二殷切邀请：“贵客您喝茶。”
慕临渊下意识地端起茶，一饮而尽：“你……”
哗啦啦。
地二：“贵客，您……”
慕临渊额头青筋直跳：“我说，可以了，多少得让我说两句话吧？”
地二默默收了茶壶。
主子，属下只能拖延到这儿了，您倒是来快点啊。
慕临渊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听说，自在城已经开始大规模建粮店了？”
陆晚音捏着茶碗，还没喝一口：“慕公子人刚来蛮荒，情报倒是先打听好了。”
“好说好说。”
慕临渊也不绕弯子，习惯性拿起茶碗，顿了顿，看一眼地二，心有余悸地把茶碗又放了回去。
“上回咱们说好的粮食生意，如何了？”
慕临渊挑眉看着陆晚音：“既然姑娘都开始做粮食生意了，要不要先考虑咱们？”
陆晚音恍然：“也是，答应好慕公子的粟米，也是时候兑现了。果然，慕公子这样的大忙人，是不会闲得没事儿，跑到蛮荒这种地方晃悠的。”
远处，慕临渊带来的属下默默低头。
他们主子，还真是闲得没事儿，特意跑蛮荒来的。
“怎么，就不能是想来见见朋友？”
慕临渊往后一靠，无奈地摇头，“这回我也不全是为了粮食的事。粮食以前要得急，现在……不太急了。”
陆晚音随意喝了口茶，自动忽略他的第一句话：“怎么，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了？要是有用得上我……那您就再好好想想。”
慕临渊心中一哽。
这是连客套话都不愿意说全乎了啊。
提起这事儿，慕临渊就一阵心塞：“你可能也听说了，前段时间大晟丢了好几个矿。”
“咳咳咳……”
陆晚音猝不及防被茶水呛了一下，“是、是吗？”
她努力顺气儿：“好像没听说过。你知道的，我们就是一群流放的犯人，哪能知道这么多消息呢？”
慕临渊和几个知道陆晚音身份的手下，闻言纷纷侧目。
谢璟辞常年行走在外，还能少得了情报？
怕是他人还没到，情报就先到了。
不过，看陆晚音这一本正经胡扯的样子，慕临渊也不拆穿。
他继续愁眉苦脸地说着自己的事：“我也不藏着掖着，我们水瑜，也丢了两座矿。可惜查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消息。谢璟辞手下的人打探消息最是灵通，可有这方面的消息？”
这次别说陆晚音了，连一边拎着茶壶的地二，都沉默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岂止是有消息。
你这是直接问到正主头上了。
打探矿产情况的事儿，都还有他们地字兄弟出力呢。
矿说不定就在他们主子手里。
慕临渊奇怪地看着陆晚音和地二：“你们怎么不说话？”
陆晚音沉默片刻：“……我就是觉得吧，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太让人难过了。可惜我们也想不通，查不到啊。”
地二在一边憋笑，一边跟着连连点头：“没错，太遗憾了。”
慕临渊总感觉这里面有事儿。
但他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陆晚音清了清嗓子：“矿的事儿咱也不清楚，不如还是谈谈粮食的问题。”
慕临渊兴致大减：“蛮荒粮店要售卖的粮食，好像跟之前的不一样了。我们想要樊州那样的品质。”
“要好的粮食，当然可以，但是价格，还要另外商量。”
清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谢璟辞缓步走入院中，不紧不慢地在陆晚音身边坐下。
他面色平静看着慕临渊：“慕公子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