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柯坐在客厅里发呆。
    精装修！大平层！每一个角落都闪闪发光！
    从客厅走到餐厅都要两分钟的那种大平层！
    李梓柯躺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打了个滚。
    她从无限世界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揣着积分换的钱去买了房。
    第二件事……
    李梓柯坐起身，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小小同学，帮我点一份附近的外卖。”
    “点单失败。您的免费使用期还有七天，请及时充值。”
    房屋配备的智能管家，小小同学声音柔和地说。
    李梓柯一呆。
    她掏出自己新买的手机，自己打开外卖软件点单。先加一份菜，再加一份肉……
    付款。
    付款失败。
    李梓柯皱起了眉。
    她减了几个菜，再付款。
    付款失败。
    这一次，她的手机还贴心地弹出了消息。
    ——她的付款账户还剩5.6。
    五块六毛。
    李梓柯盯着这个数字看了几秒，再打开其他账户反复对比了下，最终确认……
    她身上所有剩下的钱，就只有这五块六毛了。
    怎么办？
    李梓柯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她现在只有14岁，没办法通过一般的手段去打工赚钱。
    她都已经买下这套房子了，怎么都不可能再将它吐出去。
    那不如……
    回无限世界里继续赚钱？
    想到回无限世界这一可能，她就忍不住再想到她妈妈。
    妈妈的公司被另一个阿姨接手；妈妈似乎是死了，但未曾找到尸体。
    大概是进入了无限世界。
    如果她能毫无风险地回无限世界赚钱，再找到妈妈的话……
    如果不是目前只有濒死才有可能进入无限世界，那她应该已经在尝试各种方法了。
    但李梓柯已经经历过太多生死一线。
    更何况，她不能用道具在现实世界里重生——她还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命的。
    李梓柯仍在想解决办法，她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了一道她曾经听了两年的，带着一点儿情绪波动的机械音。
    “尊贵的李梓柯。”机械音说，“作为唯一一个通关玩家，您是否愿意成为观察者，进入副本观察和记录玩家行为，并帮助系统调整玩家对副本的满意度？”
    李梓柯被机械音吓了一下，但不多，只是小吓。
    毕竟她和机械音——属于她的随身系统，已经相处两年了。
    她花了两年通关了无限世界，也听了两年的系统结算音。
    按理来说，现在她回到了现实世界，应该就不能听见系统的声音了。
    但现在，李梓柯最在意的不是系统的来源。
    她看着自己的余额，问：“给多少？”
    系统很上道，直接给李梓柯报出了雇佣条件：
    “系统会给每一个玩家不定期投放奖励丰富的调查问卷。”
    “以这份调查问卷为基础，我们统计出了玩家对副本的满意度。”
    “满意度为弧形量表。指针在中间时，则为平衡；指针偏向某一侧时，则为不平衡。”
    “现在的指针已经超出了最初制定的，弧形量表的边缘。”
    “每当指针向中央的平衡区域移动1%，无限世界会为你提供25万资金，不限货币种类。”
    李梓柯盯着自己的余额。
    虽然系统给出的报价不算高，但有一个不限货币种类的前提条件在，25万听起来也不错。
    而且，现在的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如果她不想去当童工，她就只能接下这份来自无限世界的委托。
    毕竟，无限世界，是一个完全独立于现实世界的世界。自然也不存在“雇佣童工”的说法。
    无限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没有人知道。
    一开始，只是将死的人突然失去踪影；再然后，突然失踪的人变多了。似乎有人摸清了无限世界的规则，并且利用它来逃脱制裁。
    但，就李梓柯在无限世界两年里的经历来说，她觉得无限世界，还是挺讲道理的。
    李梓柯说：“好。”
    一纸契约迅速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契约的最上方写着“观察者保密契约”，中间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底下是等待李梓柯签名的位置。
    李梓柯看不清中间的小字。
    她说：“我要确认契约细节。”
    原本她不会这么谨慎。
    但自从她刚进入无限世界时，因为没有弄清楚“姓名”和“网名”之间的区别，在输入姓名时，输入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她就格外在意这些需要自己签名的文件。
    系统听话地为她放大了契约的详细条款。
    首先是双方的责任认定，然后略去些无关紧要的内容……李梓柯整理了一下“观察者”需要做什么，并再次向系统确认。
    “观察者需要和普通玩家一起下副本？”李梓柯问，“谁来保障我的安全？”
    “您已经打通了无限世界。”系统的机械声音里透出点无辜，“没有副本能阻碍您，我们自然也没有办法保障您的安全。”
    “但如果您需要帮助，我，您的专属系统，会随时为您提供服务。”系统说，“必要时，我会帮助您脱离副本。”
    李梓柯被它这直白的夸赞，夸得有点儿骄傲。
    她小声“哼”了声，继续问：“我需要通过特定的纸笔来进行反馈？”
    系统一叠声应，说：“系统检测到您的武器可以自动变化，于是在上面添加了一点代码，让它可以变化成笔和本子，方便您随身携带。”
    “会影响我正常使用吗？”
    “您试一试就知道了。”系统从善如流地回答，“我们包售后。”
    李梓柯皱皱鼻子。
    她搓搓自己蓬松的蘑菇短发，再问：“这条家属……是指？”
    “我们检测到，您生理意义上的母亲也进入了无限世界。”系统说，“如果您愿意成为观察者，那么我们会帮助她晋升等级，早日与您团聚。”
    李梓柯一愣。
    对无限世界来说，这算是很大的帮助了。
    能从系统口中，确认妈妈的存在……并且确认她仍活着。
    现在的李梓柯，一想要钱，二想和妈妈团聚。当时支撑着她离开无限世界的，就是这俩欲望。
    现在，赶着她回到无限世界的，还是这俩。
    李梓柯还在纠结，但她的想法已经悄无声息地执起了笔，在那处空白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梓柯。
    契约书大放光芒。
    与此同时，无限世界中，那座独属于ss级的高塔塔尖上，垂下了一条长长的红色条幅——
    “恭迎尊贵的李梓柯再度莅临无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