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国的心放了一半，和陈志分开后回了厂里，不过白建国却打定主意，还是要去了解下那个什么‘聪哥’是什么人，现在怎么回事了。
    白鹭这时候已经在学校了，上午老师还是先带着大家一起总结初中的知识，再布置了对应的练习题。
    潘丽丽看着白鹭上课很认真地听讲，老师走后也认真做练习，周围的人也安静得很，悄悄从桌洞里拿出了自己悄悄带来的小说，也认真看了起来，还是看小说最快乐，在家不好看，藏也不好藏，还是随身带着好。
    潘丽丽和白鹭都在各自用功，这会儿不太好受的是李丽华的同桌。
    李丽华昨天和白鹭说的话，不少人都看到了，大家当时觉得李丽华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之前李丽华和白鹭在不同的班里，两个班的老师大半是重叠的，教了同年级不同班的老师自然会常在班里表扬其他班的同学，这里就有白鹭，李丽华作为曾经也常受到老师表扬的学生，有些受不了，跑去和白鹭说些‘狠话’，也算正常操作。只是显得李丽华有些小家子气罢了。
    李丽华的同桌段云今天早上和李丽华打招呼，李丽华回答了僵硬的一个字“好”，段云当时觉得李丽华看自己的眼睛都没转动一下，好像是看着自己，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就觉得李丽华不太对劲。
    上了几节课下来，段云觉得自己要疯了。
    开始李丽华在老师上课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师，嘴里一直都在嘀嘀咕咕，段云听不清楚李丽华在说什么，不过也不在意。不少同学都喜欢在老师讲课时自己在下面小声接嘴，老师不说了，他们也不说了，老师一开口，他们就开始。
    段云自己在自己熟悉的课或不喜欢的老师的课堂上偶尔也会这样，因此开始就没在意，但一段时间过去，段云发现李丽华说的和老师讲的毫无关系，李丽华完全是在自言自语，段云觉得毛骨悚然，好像自己昨天熬夜看的那本灵异小说的内容。
    段云心惊胆战地上完一节课，课间时，段云小心翼翼地对李丽华说，“老师刚讲的你都听懂了吗？我看你没记笔记啊。”
    李丽华头都不动，低声说，“我懂，我什么都会的。”
    段云不敢再问，自己跑去上了个厕所，等下节课铃响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这节课是做练习卷，段云埋头开始做卷子，余光瞄到李丽华也在低头做题，心里却并不觉得安心。
    大半节课过去，段云已经把自己会做的都做完了，正从头开始看自己不确定和不会做的几道题，想着再想想，说不定就能做出来了，无意中瞥到李丽华还在埋头写题，心想，看来李丽华是正常的，说不定她的成绩提高了，能够回到初一时的年级前几名。
    想着，段云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等看清了李丽华写的内容，段云突然觉得浑身冰凉，又想起了昨晚熬夜看的那本灵异小说。
    李丽华写的一直是第一题，草稿本上已经将第一题的演算步骤写了几十上百遍了，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后面的题还是一片空白。
    段云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强迫自己将头转回来，面对自己的试卷，她怕，怕李丽华就好像小说上写的那样，突然转头面向偷看的自己，然后咧开嘴诡异地笑，嘴角还会滴落红色的血液，会阴森森地问自己，“我聪明不聪明？”
    段云实在没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保持僵硬的姿势多久，下课铃响起来，周围突然就活跃起来，有人活动自己僵硬地脖子和手臂，有人开始小声抱怨后面几题太难了，打击人。
    座椅碰撞声、同学们聊天的声音使四周有了满满的生气，让段云又能活动了，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有些僵硬又缓慢地往教室外走，一直走到教室门口，她所担心的李丽华喊她的声音都没有出现，段云在走出教室门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往老师办公室跑。
    段云找了补课期间的临时班主任郑老师，郑老师听她颠三倒四地说了半天，最后问了她一句，“你昨天熬夜看的小说叫什么名字，拿来给老师看看，放心老师不没收。”
    段云有一瞬间觉得郑老师也不正常，但看着段老师戏谑地看自己的样子，段云意识到，自己刚才讲述的时候提到了灵异小说，让老师以为自己看书看进去了，一切都是自己想象的。
    段云很难受，她又重头讲了一遍，这次，她条理清晰了不少，还重点提到，李丽华上课时一直自言自语，做练习题，一节课都只在算第一题，写了几十遍都还是在算第一题。
    郑老师再次听了一遍，表情有了些郑重，“已经上课一会儿了，这节课老师会讲卷子，你先去听课，下课我找李丽华谈谈。”
    段云站在办公室里，脚像是黏在地上一样，一步都不动，郑老师看段云的样子，知道她是不敢回去李丽华旁边，心里有些好笑，也有些理解，“这样，我和你一起去，我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旁听一下，行不行。”
    郑老师提出坐在后面旁听，并不是为了让段云回教室，是他也想观察一下，毕竟段云能吓成这样，还不确定李丽华是否真的有问题，若万一有攻击性，自己等下课再和李丽华聊，可能就晚了。
    段云看郑老师坚持要自己回去教室，也只好认命。
    教室里任课老师果然已经在讲上节课让大家做的卷子了，段云和郑老师一起回来，任课老师没有为难，也没有问为什么迟到，就让段云进来坐下。
    段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李丽华没有和她说话，正以第一节课的状态，嘴里嘀咕着什么，段云拿起自己的卷子，努力忽略旁边人的自言自语。
    郑老师拿着一个笔记本坐在了最后一排的空位置上，任课老师有些意外，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照自己的进度开始讲起了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