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稳下心神，肩头渐渐松开，自身散发的威压感敛起。
    眼神缓缓扫向窗外，接着微阖，仿佛在说，你可以走了，我知道怎么处理。
    如此，秦淮川才放心的走开，他倒没有偷听的习惯。
    “虞初。”他轻声唤道，特意放缓的声线，换去平时的冷漠，竟有几分蛊人。
    虞初心头微颤，以往祁风都是远远的叫她虞小姐，更有甚时，他的语气中，还透露着些许厌恶，令人望闻生畏。
    突然间，他叫她的全名。
    仿佛长这么大，头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名字，被叫出来是如此的动听。
    她缓缓抬起头，清澈的水眸仿佛雨季里的云南，孕育着雨石般，柔和而动人，自鼻尖溢出一声带着着疑问：“嗯？”
    祁风在她的注视里，情不自禁的松开眉头，就算秦淮川不过多提示，或许他在看到她的眼睛时，也会自然的安宁下来。
    “我们之间，好好谈谈吧。”祁风轻声开口，内心的烦躁之意，如同狂风过境后的乌云般，被渐渐驱散。
    虞初点点头，见他态度难得不错，内心的惧意消散些许：“嗯，你想从哪里谈起？”
    其实他们两人，都没有准备好。
    但她决定不再逃避，既然被知道了，那就坦然面对吧。
    “地下泉。”祁风向来如此，调查任何事，都要了解前因后果，以及后面的关系网，方便彻底解决对方。
    只不过，这次他是只想解决问题。
    虞初拧拧眉，没想到会谈这么早之前的：“地下泉的情况，你应该大致有记忆的，只是我们在地下泉发生的事，你可能不太清醒，你想问什么？”
    祁风下颚微收，眸光微深： “原因。”
    虞初心头一跳，仿佛他注视的眸光如火炬般，映得她的脸蛋渐渐发红，仿佛四周的温度，不断的上升。
    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她过于收敛，但祁风应该猜得出她的心意。
    而他当初所表现出来的距离跟厌恶，应该就是答案。
    有时候，回避就是答案，态度就是答案。
    既然之前没来得及说出来，如今的处境，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她避开眸光，保持着表面的冷静，语气故意放得没有情绪：“你去找那些神秘人之前，跟我说要去源头解决问题，刚好我去那边宿舍，看看有没有，还没起来的孩子？
    还好孩子不多，我想着顺便去看看，地下是什么情况，没想到下去就看到你跟几个外国人打起来，正好我找到毒气的源头，顺手救了你。”
    祁风一双沉眸平时不带感情看过来时，总是泛着冷漠，可若是专注起来，竟也显得几分深情。
    她特意说了两遍顺便，往往这种时刻，是反话。
    双重否定就是肯定，她越是说顺便，越是特意而去。
    只是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不会承认原因，而他也没必要逼问。
    “行吧。”他敛了敛如猎手般的眼神，平静而真挚的道：“那天在地下，我没想到他们人手那么多，着了他们的暗算，如果不是你灵机一动，或许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主要当天环境所迫，满是毒气的地下，光线昏暗，而且也没有时间仔细勘察现场，所以才会出这种情况。
    说着，他眉峰微微蹙起，似有些不太方便，又有些扭捏的神色，在他这张常年无澜的俊脸上，十分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