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听着一切汇报都挺正常的,也有意无意的听着。
“今年九月十五龙族世子妃涂山离月诞下一子,十月初三与洛冰世子和离。”
“等等——”颜姝皱眉问道:“你说涂山离月与洛冰和离了,而且是诞下一子之后和离的?”
寒婵点头惋惜道:“确实如此,而且龙族公主洛菲在殿下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离开龙族了,没人知道洛菲公主去了何处。”
颜姝不禁感叹:“真是岁月变迁,我这不过带他们出去历练了一下,结果离月不仅诞下一子,而且还和离了——不是那洛冰是吃干饭的,他自己媳妇月子还没坐完,他竟然就和离了。”
寒婵说道:“当年离月公主本就是被迫嫁去龙族的,后来一直想和离,直到殿下带伽琳他们去历劫,离月公主才发现已怀有身孕两个月,也就是上个月刚产子。”
颜姝说道:“离月呢?她和离之后去哪了?”
寒婵摇头道:“不知道,离月公主离开龙宫后,就像去年洛菲公主一样,一点踪迹也没有。”
颜姝沉默一会,示意寒婵继续说。寒婵又说了两件事,然后就没说话了。颜姝突然想起什么,她问道:“九重天六宫仙尊不是已经空出来两位了吗,为什么仙帝还不让其争夺六宫之位?”
寒婵示意周围人退下,然后才小声说道:“殿下,听闻轩辕宫仙尊反了,把其他神印全部据为己有,连仙帝也无可奈何,而且现在连人也找不到了。这还不算,乾祁宫还好,那濯清宫早已成为一片废墟,仙帝也不曾找人修缮。”
颜姝叹气道:“仙帝这是要自掘坟墓,九重天的主要支柱就是六宫和各部族,结果他放弃了六宫,还想控制其他部族,我只能说他聪明绝顶。”
寒婵说道:“是的,若非之前妖皇那一战,裴焰上仙斩杀了妖皇,仙帝怕是没有这个安稳日子过。”
颜姝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和仙界的梁子是结下了,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把狐族和凤族拉拢,还有一些七重天以下的一些小家族也可拉拢,毕竟他们也是民心的一部分。还有,你让他们一定要找到离月,找到之后直接带来寒晶城。”
寒婵说好,然后就退下了。颜姝在想,离月啊离月,你还真是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了。
大概七十年前,六界还在讨论颜姝和长影的婚约的时候,涂山离月曾问过颜姝:“六界这么希望殿下和太子喜结连理,可是太子好像不太喜欢殿下,如果殿下嫁过去受气的话,殿下你会怎么办?”
颜姝自豪的回答道:“那自然是搅他个天翻地覆,让长影过得不安生,最后本公主还要休夫,让他长影沦为六界笑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招惹我。”
涂山离月笑道:“这六界怕也只有殿下有这个胆量,把夫家搅得一团乱,然后还能全身而退的。若我以后嫁给不喜欢的人,就没有办法了。”
颜姝说道:“怎么可能,办法总比困难多,若你嫁给不喜欢的人,你没有娘家撑腰的话,你就给他来软的,他让你朝东,你就假装不会,非要朝西,而且态度恭敬一点,让别人觉得你是故意的,但又抓不住把柄。长此以往,就不信那家子人不给你折磨得服服帖帖。”
涂山离月斟酒,说道:“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我是狐族公主,要嫁的自然也不可能是一般人,如此折磨人,他们还不得跑到父亲那告我状。”
颜姝惋惜道:“可以啊,你父亲和我父亲不一样,我父亲是只要我不耽误正事,其他随意,你父亲就是太注重面子了,什么都要和别人攀比。其实只要你活得自在就行,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绑在家族利益上呢?”
涂山离月苦涩道:“我们身为公主,就应该履行公主的职责,为族人谋得一片安宁和谐也是我们的责任。”
颜姝不屑道:“世俗从来只是用公主的责任把我们绑在婚姻上,身为公主就算不嫁人,一样可以为族人谋幸福,只要你有那个实力,等你的实力真正达到那些仙君都望尘莫及的地步时,他们自然会尊重你的一切。历史上不是没有出众的女君,她们只是没有我先祖的功绩大,所以才被世人遗忘,连史官都不承认她们,世人又怎么会知晓她们。”
涂山离月眼中有些羡慕道:“殿下你知道的好多,我都不知道历史上除了莳秧女帝,竟然还有其他女子可以有赫赫功绩。”
颜姝说道:“你们看的是天族或你们自己部族的历史,我看的是我们冰焰族的史官记载的。冰焰族从上古时期统治赤宇大陆,到后来统治赤宇大陆分裂后的六界,我的祖先一直都是平等对待每一人,所以很多有功绩的女子也被记录在册。奈何十万年前天族统治六界后,史书中就没有记载那些女子的功绩,加上人们更愿意了解比较近一点的历史,所以也就渐渐遗忘了,其实女子也可以比男子活得更出彩。”
涂山离月当时听得十分震撼,在遇到颜姝前,她以为女子就算努力,也不会大有所为。那时她们二人坐在群山之上,俯瞰雪山下的寒晶城,体会雪域高原的壮丽景观。
凤萱和洛菲听着涂山离月讲述她和颜姝认识之后,去寒晶城送狐裘,然后被颜姝拉到雪山之上,眺望天地景观。
此时凤栖梧桐,洛菲惊叹道:“离月你可真勇敢,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反抗我哥还有父亲,不像我,一直都没那个胆量跟他们翻脸。”
涂山离月微笑道:“哪里,你一直都很勇敢。你虽然平时做事小心谨慎,总是怕这怕那,但是你早就勇敢的救过别人了。”
洛菲惊讶道:“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此时凤萱也笑了,凤萱说道:“当年我被凤烨天欺负,他把我扔进东海里,是你救的我。你把我藏起来,凤烨天来找我的时候,你也是当着你父亲的说谎,说没有见过我,才让我躲过那一劫。当时颜姝公主去龙宫做客,我也是在那遇到的颜姝公主。我后来比谁都勇敢,谁也不怕,甚至还反抗凤烨天,就算是父亲母亲都偏袒他,我也没有沮丧过,因为我始终记得,殿下说过‘有志者,事竟成’。”
洛菲想起表弟和冥界使者都要进寒晶城的时候,褚棃将军说她、离月和凤萱是例外。原来早在很久以前,颜姝就已经注意到她了。
涂山离月笑道:“原来洛菲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那么勇敢,你敢对你一直都奉承的父亲说谎救下凤萱,曾经还在历练的时候把弟弟妹妹都护在身后。菲菲,你不是软弱,而是是温柔。”
凤萱也说道:“离月说的没错,你说话确实有点轻声细语,但是你的性子绝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不然你发现洛依有问题的时候,就不会去阻止她了。而且你现在不也违背你父亲的意愿,跑出来了吗。”
洛菲看看凤萱,又看看涂山离月,想到自己勇敢从龙宫跑了出来,她也觉得自己不是那么胆小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