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人鱼的地方腥味很大，落厌捂着鼻子穿过人群走到最里面。
鱼贩子拿带血的砍刀正在切某只人鱼的尾巴。
“那条白头发的鱼和那红发的加一起多少钱？”
鱼贩子抬头恭维的笑着比了个一：“一千。”
身上只有八百五的纪星星满面笑容开始砍价。
没过多久，纪星星靠着三寸不烂之舌以八百块拿下两条鱼，顺便还借了个推车。
将人鱼带回家后，落厌把鱼放进房间里的水缸中。
白色头发的人鱼奄奄一息，落厌拿着路上买来的小鱼干试探性的放到水中。
人鱼没有动弹，落厌盯着他身上的伤疤沉默片刻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提前准备的治疗药剂倒了进去。
在人鱼慢慢吸收药剂的时候，落厌闲的无聊只能坐在椅子上细数小人鱼蓝尾巴的鳞片。
“落哥……”
纪星星的左脸上有个红印身上的衣服全湿了说不上的惨，他眼角含泪：“人鱼她扇我——”
这场面就像小孩子被欺负了来找家长告状一样。
落厌轻叹着跟纪星星到了他屋子。
红发人鱼缩在鱼缸的角落凶狠的朝他俩嘶吼着。
这条人鱼明显比他屋里那条有活力多了，他将剩下的一点治疗药剂塞到纪星星手中，眼神催使着纪星星。
纪星星咽了咽口水，拔腿跑到鱼缸边将药丢进去后回到了门边。
红发人鱼感受到身上的伤正在因为那瓶药疗愈后，浑身的杀意消失大半，只是眼睛仍警惕的盯着他俩。
落厌拍拍他的肩笑道：“你们好好相处吧。”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屋子。
自己屋子里的人鱼看上去还没醒的样子，落厌坐回椅子上静静盯着白头发的人鱼。
在他长久的注视下，人鱼的尖耳朵染上一抹可疑的红。
落厌站起身走到鱼缸前轻轻点了点人鱼的脑袋轻笑：“还要装晕到什么时候？”
他遇到的npc怎么一个喜欢装睡，一个喜欢装晕呢。
人鱼的蓝尾巴摆了摆，抬眸看向落厌。
浅金色的眸子静静盯着他，四目相对，落厌率先移开视线。
如何向一个人鱼要他的眼泪呢？
落厌琢磨片刻坦然：“你可以把你的眼泪给我吗？”
屋里连同直播间静了片刻。
“……”
“不可以。”得知他真实目的的人鱼失望的游到另一边，转身抱着尾巴缩在角落。
人鱼之泪果然不是那么好获得的，落厌手指有顺序的敲击桌面思考着其它的方法。
据现如今打探到的消息，人鱼之泪暂时只有两个获取的方法。
一是效仿镇民们把人鱼折磨至死，二是对人鱼很好，好到让人鱼流下幸福的眼泪。
第一种方法的问题很多，身为镇长定是有很多仇恨的眼泪。
任务让他们献上眼泪博得赞赏，所以献上仇恨的眼泪本就有很多的镇长怎么可能会有赞赏呢？
再说，落厌并不想折磨人鱼。
看样子只能用第二种方法了，他走到人鱼的身边轻摸白色头发蹲下身温和着语气。
“我可以送你回大海。”
人鱼摆摆尾退到背靠玻璃时浅金的眸子泛着波澜。
“真的，但是得今天的凌晨。”落厌微勾着嘴角眉眼间带着坚定。
小鱼鱼从水里探出头手抓着鱼缸的边边，也不管疼直直的盯着落厌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些别的情绪。
眼前人的眼睛是黑色，如沉船箱子里的黑宝石，葱白的指尖带着点点水渍缓缓伸向他的眼睛，在即将碰到时停下。
“谢谢你。”
落厌望着小人鱼缩回手指继续抱着自己的尾巴，他挑起两三缕皎白的发丝心里叹着。
软软的。
夜间
太监音的npc高傲的巡视了所有人的房间。
大部分人都抓到了人鱼，只有一个瘦小的人没抓到被沉进海里。
等到凌晨的时候，落厌按照约定从鱼缸中抱出人鱼在纪星星的掩护下跑到了偏僻的海边。
沙滩星光点点海浪拍打着他的脚踝。
“走之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白池，我叫白池。”他的蓝色鱼尾在月光下亮亮的。
落厌笑着挥手告别。
纪星星肉疼的从树后走出：“又要买条鱼了。”
他摇摇头抬眸注视天上的半轮月：“不需要。”
将定好的计划告知纪星星后，纪星星满脸震惊同时还良心不安：“咱这样做真的好吗？”
靠演技欺骗人鱼获得眼泪，然后献给镇长当上镇长候选人这也太渣了点吧。
『过这副本是不能良心的』
『虽然觉得这样做很过分，但一想到他们只不过是个npc心里的负罪感就消失了』
『通关有且只有这条路，要不然这副本的别名为什么叫《人鱼受罪记》呢？』
『同胞被吃，自己好不容易相信一个人类却被欺骗捅刀，真不愧是《人鱼受罪记》』
『方法就这一个，你们要良心还是要积分？』
『扎心，没有精神补偿费，我要一哭二闹三举报了』
『他们只是一堆副本的程序啦，又不是真人，欺骗不是人的玩意儿，良心怎么会不安呢』
“是不好，”落厌弯腰捡起地上贝壳眼中平淡：“当上镇长后，我会把眼泪还给他。”
纪星星抿唇想，那被欺骗的感情该怎么办呢？
再继续想下去只会徒增烦恼，倒不如想想自家的小红该怎么处理。
落厌耸肩提议：“陪她玩，陪她聊天，反正逗她开心就是了。”
“实在不行你可以不理她，直接把她放回海里。”
纪星星摩搓着下巴决定养几天后再放了。
说不定养几天就可以得到滴眼泪呢？
……
回到大海的白池先行在深海里寻找着幼时发现的沉船。
他打开陈旧的木箱，在满满的金币里寻找着黑色宝石。
那个善良的人类救了他，为他疗伤又将他放回了大海，只是一声谢谢还不够的。
善良的人类想要他的泪水，但人鱼一族天生不轻易流泪，因为每一滴泪水中都含着他们宝贵的力量与生命力。
白池给不了眼泪作为谢礼，只能寻找和他眼睛相似的黑宝石以此夸赞他眼睛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