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
    看着淡定地用手指指着自己坟墓的上衫未来，上衫有些难过地抱住自己的头：“你明明是很好的人但为什么…”
    “啊？”上衫未来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个好人的？”
    她指了指身边一个又一个墓碑：“看见这些墓碑了没？里面躺着的都曾经是活生生的生灵，只不过她们全都被我一个一个杀死了。”
    “站在你面前的仅仅只是一个沾满血污的刽子手，杀了我你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为自己准备坟墓？”
    苏楠挡在了上衫的面前，看着眼前的少女：“还有，你真的不愿意活下去吗？”
    “没有人愿意死，”上衫未来看了一眼苏楠，随后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该咋说呢？”
    “万物生长草木之神的权柄被深渊造物夺取后沾染了来自深渊的力量。”
    “我从那些深渊造物的手中夺回了这一部分权柄之后也不可避免的被深渊所感染。”
    “现在的我差不多就是一个可移动的人形泄露核电站吧？走哪哪炸的那种哦！”
    一边说着，少女一边微笑着自我打趣着看向上衫接着道：
    “如果没遇到她的话，我估计我会尽可能地封印自己，然后静静地待在这里等待着被其它神世七代剿灭吧？”
    “但现在我却有了另一个选择…那就是让她杀了我，吞噬我的一切，我的全部。”
    “为什么是上衫？”苏楠疑惑道：“你就不怕她也被深渊侵蚀吗？”
    “啊？”上衫未来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你没注意到吗？她已经拥有一部分和深渊造物无二的特性了。”
    “我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和深渊同源的气息。”
    “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她确实在没被深渊感染腐化的情况下，成功掌握了深渊的能力。”
    苏楠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上衫，如果她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如果她之前告诉自己的故事都是真实的。
    那赋予她深渊特性的人…
    希尔维娅?阿波卡利斯？
    敢用德语中的“命运，启示录”作为自己的姓氏，苏楠不相信那个女孩会被失控的上衫如此轻易的杀死。
    明显来自于德国的女孩，突然发疯的万物生长草木之神，已陨落的上衫未来，还有深渊与终末教会和堕天使…
    “唉…这是在养蛊吗？”
    越是思考调查，苏楠便越是感觉霓虹国的水很深。
    她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深邃的瞳孔似乎想要透过坚实的岩壁看见矗立在霓虹之上的高天神国与它们的主人。
    “你们又到底在想着些什么呢？”
    当初万物生长草木之神下达的谕令是让上衫家配合其余神世家族剿灭在人类生活区边缘的异族。
    那么万物生长草木之神的异常又是否可以看做与其余六神有关呢？
    “嘶…”
    苏楠捏了捏眉心：“算了，算了，不想了，我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刀灵，想那么多关于神灵的事情干什么？”
    只需要把无罪票拿到，老老实实地参加完这场东京审判，然后就可以回大夏接着当一只无忧无虑的快乐咸鱼了。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但苏楠还是看着眼前的上衫未来，也许是注意到了苏楠目光中那一丝隐晦的疑惑与怜悯，上衫未来则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
    “每个生命或多或少都会害怕死亡，我也不例外。”
    她顿了顿：“但我是上衫未来，虽然只是一个拥有着上衫未来部分记忆片段的残次品，但我仍然是上衫未来。”
    “真正的上衫未来可是深爱着这个世界，并且如同太阳一般温柔的女孩子啊…”
    苏楠沉默了片刻，不再言语，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上衫。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现实可远比所谓的末世残酷啊，”上衫未来轻轻戳了戳上衫的小羊角：“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等等…是谁！？”
    一瞬间，上衫未来的目光变得犀利了亲爱，随后她一个闪身跳到了自己挖掘的坑洞旁边，拿起了被自己放下的铲子。
    铛！
    在上衫未来的面前，一柄长剑在光芒的照耀下突兀出现，与少女手中的铲子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等等…这个影子…
    苏楠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上衫未来面前的少女。
    那不是当初在亚伯汗的拍卖会上搅局自称是正义女神忒弥斯的神使的女孩子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神使？神降化身？不…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上衫未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可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再次举起手中的长剑。
    铛！
    明明只是单手剑却硬生生地被少女挥出来了重剑无锋的力量感。
    上衫未来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震荡地虎口发麻，就连握着铲子的双手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你到底是…”
    “我就是正义。”清冷的声音从少女的斗篷底下传来：
    “任由被深渊污染的神灵权柄掌握在凡生手中实在是太过于危险，我受国常立大神的委托前来回收这部分属于万物生长草木之神的权柄。”
    “回收？”上衫未来冷笑一下：“说的好听，但国常立其实是在觊觎一个真神的权柄吧？”
    “国常立也好，还是其他诸神也好，当初万物生长草木之神为何陷入癫狂，他们真的不知道吗？”
    “……”
    少女没有说话，但手底下的攻势却越发迅猛。
    “苏楠，我们需要帮忙吗？”
    就在这时，殷昕拉了拉苏楠的衣角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再等等吧。”
    苏楠摇了摇头看着与上衫未来战斗的那个斗篷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名正义神使一样…
    金属与金属间的碰撞声不断传来，可上衫未来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入颓势。
    唰！
    银白色的剑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指向上衫未来的脖子，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再这样下去，上衫未来一定会死！
    “动手！我们先救下上衫未来。”
    苏楠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散发着寒气的长刀，向着斗篷少女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