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你救救我母妃,我母妃…\"
皇上被德安扶着走入众人视线之中,先看了眼被太医接管的三儿子。
方才将视线落在满脸惊慌的另一个儿子,\"忻儿,你母妃怎么了?\"
独孤衡忻跪地行礼,\"父皇,母妃不行了,求父皇派太医给母妃瞧瞧。\"
皇上眯着眼睛打量他,随即摆手,\"王宏,你跟着五皇子去瞧瞧。\"
\"是。\"三皇子身边的一位太医起身,行礼后跟着独孤衡忻朝后宫而去。
皇上扫了德安一眼,他立即点头,带着一名侍卫从殿中消失。
独孤衡娖将一切看在眼中,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视线时不时看向殿门的方向。
皇上朝他伸出手,\"在瞅什么?\"
衡娖上前接住,扶着他坐到龙椅之上,\"儿臣在想母后为何还没到,按理说凤仪宫可比儿臣的东宫近多了。\"
\"儿臣有些担心,母后身子还未大好,然然这几日夜里都会去陪着母后。\"
皇上烦躁的撑着脑袋,\"让人去……\"
\"皇上,老奴的皇上呢。\"德顺的尖锐的声音打断皇上的话,圆滚滚的身子连滚带爬的朝里面的冲。
直到看见皇上一脸无语的望着他,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才落下,一屁股在坐在他的脚下,抱着他的腿号啕大哭。
\"皇上,老奴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皇上动了动腿,发现挣扎不开,索性就由着他,只是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时,还是皱了眉头。
\"你受伤了?\"
德顺擦干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爬起来,\"不是老奴的,是小东子,他替奴才挡了一刀。\"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的磕着头,\"老奴知道没根的……\"
皇上抬手打断他,\"多大岁数了,就知道哭哭哭,他人呢,他既救你一命,朕自不会亏了他。\"
德顺抹着眼泪,\"出事的地方离温太师府很近,温大人听到动静救下了老奴与小东子。\"
\"太师本是要过来的,但刺杀的凶手接连不断,他便命人先将老奴送回来,他去东平王府搬援军。\"
皇上点头,指了位太医,命亲卫将人给温太师送去,顺便阻止东平王带人进来。
将一切安顿好,方才命太医上前给自己诊脉,揉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疲惫的靠在龙椅上喘息。
\"娖儿,今日之事就交给你吧,朕有些乏了。\"
独孤衡娖抿唇,跪地行礼。\"是,只是儿臣仍有疑问需向父皇确认。\"
\"你说。\"
\"儿臣赶来时,垂拱殿除了三哥,便只有德安一人。而德安……\"
皇上摆摆手,\"朕也不知,你一并查清楚吧。\"
殿内除了德顺其余人全部走了出去,并将殿门仔细关好。
倒是德顺疑惑的看着殿门,\"德阳跟德秀都还没回来,他们一个去找太子殿下,一个去找皇后娘娘。\"
\"按理说太子都来了,德阳他们应该回来了啊。\"
独孤衡娖点头,\"孤让他带人去保护昭儿他们。\"
话音一落,忽然一阵风声从众人后侧传来,本已消失的德安再次出现,牢牢将皇上护住。
独孤衡娖手持短刃,一步步朝着传来风声的位置走去。
伴随着开门声,一股血腥之气猛的灌入内殿,沉重的脚步声匆匆而至。
在众人紧张警觉的视线中,一身素衣的皇后最先出现在视线中,紧接着便是更浓重的血腥之气。
温清月来不及行礼,推开挡在前面的德安,拉着皇上的手,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他。
\"怎么会忽然昏倒。\"
皇上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焦灼的眼睛,心口一暖,\"等会跟你说,怎么这么重的血腥气,后宫也有刺客?\"
皇后摇头,\"后宫没事,是德秀,她拖着一身伤倒在了凤仪宫的院子里,臣妾一问才知,是您病了。\"
\"哦,对,太医呢,德秀伤的很重,臣妾的人没找到太医。\"
恰好此时,云梦云离将只剩半口气的德秀弄了进来,小心翼翼交德顺的手中。
\"德顺公公,娘娘给德秀姑姑用了保命的药,但姑姑伤的太重,凤仪宫没有药,只能带过来了。\"
德顺嗯嗯的点着头,一个用力没将人抱起来,只好招呼云梦跟她一起将人送回去。
太子垂眸一同退下。
佛香盈盈,垂拱殿的血腥气传至后宫,落在敬妃的清宁宫中。
掺杂着血腥气与甜腻香味的主殿之中,太医服饰的男子跪倒在地,满眼郁怒的望着殿中端坐着的三人。
\"敬妃娘娘这是何意。\"
敬妃自得的摆弄着手中的虫子,\"王宏,王太医,本宫同你合作一桩生意如何?\"
\"不如何。\"王宏安着自己的脉搏,感受着其中的异样,脸色难看至极。却仍固执的撑着身子。
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奋力挣脱开按压住他的婢子。
\"敬妃娘娘既然无碍,微臣便要回去跟皇上复命了。\"
\"回去。\"敬妃起身,蔚蓝色的眸子中尽是得意,\"你以为来了我这清宁宫,还想安然无恙的出去。\"
\"既然您不喜本宫以礼相待,那便只能用点小玩意了。\"
掌心摊开,那只被她把玩的小虫子便飞了起来,沿着两人之间连在一处的衣裳,极快的爬向王宏。
王宏研习医术数十载,怎会不知这是什么东西,沉静不亢终是带上几分慌乱,奋力挥动衣袖企图将其抖落。
殊不知他所有行径都是徒劳,敬妃饶有兴致的撑着下巴,欣赏着他作为忠臣最后的挣扎。
她倒是想要瞧瞧,这位皇帝亲信到底是会选择自己的命,还是那莫须有的忠贞。
蛊虫顺着他的脖颈飞入他的鼻中,带着难言的痒意消失在他的身体之中。
王宏的脸色从最开始的坚决逐渐变得萎靡,额间冷汗频冒,踉跄着拿起银针落在主脉之上,想要将其逼出。
可那虫子在他的体内 ,不退反进,竟是钻的更深了些,隐隐有逼近心脉之向。
遂不敢再擅自行针,面如死灰般垂在地上,低沉的笑声自胸腔发出,王宏红着眼睛,狠绝的盯着笑颜如画的蛇蝎妇人。
银针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