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和诸位大臣都在此，不如一起考教一番，权当给父皇贺寿了。”
    李氏皇子追求文武双全，基本都能骑马握弓弦，文能书写，也有绘画天分很高的。
    楚曦不知李旭为何要将诸皇子都拉下水，可是惠帝兴致很高。大概年龄越大的人越喜欢热闹，也期盼着儿女成器。
    “去崇明殿！”
    惠帝一锤定音，崇明殿在五米高台上，还配有偏殿，中间有回廊相接。殿内开阔可以容纳一百多人，正好可以文试；殿外有一个巨大的蹴鞠场，又可以跑马射箭。
    平日皇帝和文武百官也会一同游玩，在此观看看蹴鞠，又或举办宫中宴会，高台远眺，宫殿灯火重叠，离御花园极近，举办晚宴相得益彰。
    上次楚曦就是在这里打蹴鞠，获得了满堂彩，打赢了侍郎之女那支队伍。
    楚曦跟在祖母身后，九公主李可儿朝她做完鬼脸，便跟着她母妃吴贵妃而去；林贵妃与圣上同坐龙辇之上，百官见怪不怪居然没有一个提出抗议的。
    “你与大皇子相识？”
    祖母的话让楚曦回了回神。
    “不相识，曦儿跟祖母提过的，上次庆华公主似乎颇为忌惮某人。”
    “原来那时候他居然已经进京了，这一两个月外面一点风声没听到，真是人老了，耳眼昏聩了！”
    话中意有所指，楚曦不接茬。楚老太夫人再不相信，又能怎么样，自己并不想按照她的想法嫁给李煜。
    “祖母说得哪里话，家里还要指望您老人家呢！”
    楚老太夫人见楚曦神色惆怅，语气恳切，心里又有点不确定，自己的大孙女怎么会和李旭来往，她可是命定的皇后！哪个女人放着皇后不做，会选个瘸子。
    这国公府还要靠自己撑着呢，若是楚曦真指给了大皇子，算是废了。楚晴不惹祸就万幸了，楚昭这个孙女她不甚了解，好在还有个嫡女楚阳也有了好前程。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崇明殿，七扇大门全部被打开，桌椅已经按位分摆好，皇帝居中，两位贵妃在侧，林贵妃居左。
    要是楚昭在此，恐怕心里更加认可对于女人来说宠爱才是第一位的。有女背靠吴老将军的吴贵妃，居然还不如无背景无子的林贵妃尊贵。
    殿中书案摆开，并在一起。诸位皇子纷纷下场，有摊开宣纸写字的，又有作画的，李旭看向楚曦问道可否帮忙研墨？
    楚曦看向圣上，得到准许走向李旭，中人放下墨赶紧退开。
    李旭好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楚曦，闻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体香，想着那天她谈判时露出尖牙野心勃勃的样子，自己怎么就顺从了她呢？
    此刻她仿佛戴了面具一般，在众人眼中展现出矜持世家贵女的模样，真想逗逗她看看面具背后的样子。也许，很快她就会在姓前冠以他的姓了。
    他双手执笔，龙飞凤舞，所书居然是两种不同的字体。当朝太傅柳亦书乃是行书大家，在诸皇子身边转悠，走到李旭身后停住了脚步。
    只见他的草书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笔尖锋芒毕露，仿佛一位将军持刀而来。而他的另一手笔下却温润如水，仿佛锋芒藏尽，误入桃花源之境。
    书写难得不在于书法瑰丽堂皇，而在于心性，犹如十年磨一剑，他对自己的身体思想控制度如此之高，此份心性在此间无人出其右。
    其他皇子写完纷纷凑过来看李旭的字，有些人似有所悟，有些人不禁赞叹，就连楚曦也被这个男人的才华所折服。
    “妙啊！”
    柳亦书当即抚掌，惠帝得意地捻了捻胡子。
    李煜却不由自主变了脸色，当时他上门与楚曦对谈，她的态度拒人与千里之外，只说祝他和楚昭百年好合，有情人终成眷属。当他说他会敬重发妻，给她想要的地位，她却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煜说的话她听不懂，何时他们两私相授受过，暗指李煜楚昭二人暗度陈仓。
    那今日又算什么，她说愿意的时候分明眼睛带了笑，和当日截然不同的态度。他才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他又不确定，楚曦怎么可能放弃皇后之位嫁给一个瘸子！
    李煜虽然恼怒，可毕竟他并不爱楚曦只觉得颜面有损，可是她嫁给了秦王，他反而不能得罪还要拉拢。
    当李旭抛出楚阳的时候，夺嫡就成了一个诡异的三角关系，都有胜算，却都要拉拢残废却有实力的秦王。
    李旭他本身政治生涯有致命伤，又有心爱之人这个弱点，这样的人容易控制。楚曦是个不甘于人下的，她就算嫁给李旭能安分？
    “文试，大皇子胜！淮王第二，成王第三！”
    “武斗不知怎么比？”
    林贵妃提出了她的疑问，众人下意识地看向了大皇子的腿。
    “不如比马上射箭好了，也不算我欺负各位弟弟了。”
    没想到李旭主动提出来了，皇子们自然没有异议，宫里都是有骑射师傅的。逢月还要月考，惠帝每年还会举行秋场围猎，基本贵族子弟都会骑马拉弓射箭。
    楚曦这些贵女们所学也有骑马蹴鞠，平时在家中换轻便的弓射箭，还有投壶练准头。
    李旭被人扶上马，上面套有特制的马鞍将他固定好，他示意皇弟们先下场。
    除了年幼的皇子们准头稍差点在，成年的皇子们十箭也有中七八箭的。轮到李淙，他娴熟地拉着弓箭，居然有九支正中红心。
    李煜更是信心满满，他是皇子们弓箭功课里最好的。他拉起一把三石的弓，蓄满力一松，箭矢在空中飞舞，居然箭无虚发，十箭齐中，满场叫好！
    好，压力给到李旭这边，再好也不过平手吧！楚曦有点雀跃，毕竟看年轻美男们秀臂力，大随的衣服腰部又扎得紧，隐隐约约能看到皇子的腰线和肌肉。
    李旭见楚曦看着别的男人眼神发亮，心里升起一丝不爽，等下要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男人。
    他骑马驱到李煜之前的位置，一箭过去直接将李煜的箭矢射穿，随后三箭齐发，将李煜之前正中靶心的箭矢射成了花。
    满场喝彩，特别是勋贵子弟和武将大声呼喊着李旭的名字，仿佛这一刻他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容光，更仿佛看到了曾经御敌千里的吴老将军。
    “秦王！”
    “秦王千岁！”
    “秦王，秦王……”
    楚老太夫人和林若雪脸色煞白，这门亲事如今已经拒无可拒，林若兰眼神一转便已举杯。
    “曦儿的寿礼陛下还没看，若看了必会觉得他们天生一对，妾祝陛下得佳儿佳妇！”
    “呈上来。”惠帝还有点兴奋，没想到儿子这么给力。
    楚曦的贺礼却是一尺见方的桌屏，紫檀镶嵌，正是前朝大家徐凯之的《千里江山图》，一针一线将这江山绣尽。
    “曦儿有心了！”
    “父皇既然觉得满意，不可不赏！”
    李旭趁机给媳妇要奖赏。
    “这个臭小子，还没娶过门心就偏了！”
    群臣哄堂大笑，都纷纷取笑陛下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呢。
    “好！今日朕做主，将楚国公爱女许配给秦王。楚太夫人，楚国公，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亲上加亲了！”
    两人本是连襟，如今又成了亲家，喜上加喜，惠帝待楚国公自然更亲近了。
    “至于赏赐嘛，朕赐三千汤邑给秦王妃，算作朕添的嫁妆，至于其他的找林贵妃，去内库挑点喜欢的。”
    “还要谢过吴贵妃娘娘呢！”
    李旭似笑非笑地看着吴贵妃，要是没有她，也许就没有这后面许多事了。
    吴贵妃死死地盯着李旭，却见他带着楚曦拜谢惠帝后，有意地向她拱了拱手。
    “吴姐姐，我们两本是姐妹，如今亲上加亲，可喜可贺啊！”
    林贵妃看着这一切，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笑容。
    “是，真是可喜可贺！”
    吴贵妃笑容有点勉强。
    他居然没有死在西北，不是重病未愈吗？又是怎么躲过自己的眼线回到京城的，如何和楚国公府搭上线的，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我回来了，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李旭看着身旁的楚曦露出了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