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李轶之死
作者:池月东上   姐夫帮你打天下最新章节     
    厅外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有人高声问:
    “将军,李轶卖您,您还护他吗?”
    “祭旗咋还不砍?等啥呢?”
    “俺家树皮都吃完了,就等开门换口粮!”
    一声接一声,像潮水拍岸,把“忠臣”二字拍得裂缝四起。
    朱鲔握信的手青筋乱跳,抬头望天,眼珠血红:
    “天要亡李轶,也要亡我忠义!”
    朱鲔提剑直奔死牢,后面百姓跟着跑,一路喊:
    “杀卖主贼!杀!”
    牢门被踹开,李轶正被狱卒按着头写“认罪供词”,闻声抬头——
    朱鲔手里举着那封“脚气血书”,在火把下像一面黑红旗。
    “还有何说?!”
    李轶嘴唇颤抖,他认出来了,这是他当初写的第一版降表,真迹+真脚气,却被冯异“遗失”在护城河,如今鬼使神差回到眼前。
    “我……我写过,可那是被冯异骗——”
    “我只问,手印可是你的?!”
    李轶哑口,番茄酱指纹铁证如山。
    朱鲔仰天大笑,笑比哭难听:
    “好!你借我忠名,换你狗命;
    今日,我亲手成全你!”
    牢尽头的“小祠堂”供着更始帝临时牌位——朱鲔新刻的,尚没干透。
    朱鲔一把扯下李轶,拖到牌位前,按头跪地。
    “向先帝谢罪!”
    李轶挣扎,朱鲔挥剑——
    “噗!”
    血光如喷泉,直射画像。
    更始帝眉眼瞬间被染成血红,嘴角仿佛流下血泪。
    李轶的人头滚到画像脚下,嘴还半张,像要解释:脚气不是血?
    百姓轰然喝彩:
    “好!”
    “忠臣斩奸佞!”
    也有人低声嘀咕:
    “画像都流血了,是不是不祥?”
    朱鲔却觉心里一空,像某根弦“啪”断了——
    忠君也好,弑友也罢,都在这一剑里归于血腥。
    人头刚落地,邓晨安排的“托”立刻在人群里喊:
    “朱将军为民除害!
    可百姓还要活命啊!
    降汉吧!有饭!”
    喊声像石头砸进湖心,涟漪四散。
    “对!降汉!吃饭!”
    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朱鲔拄剑,血珠顺着剑槽滴成线,他闭眼深吸——
    空气里混合着血腥、脚臭、百姓汗味,却莫名让他踏实:
    “原来民心,就是这样简单——
    有饭吃,不啃树皮,足矣。”
    当夜,更始帝画像被取下,血渍却擦不净,索性移入偏堂,烛火照去,像一块陈年酱油印。
    朱鲔回房,把“降表”摊在案,对灯发呆。
    墨里散发的淡淡脚臭,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提笔,在降表末尾添一行小字:
    “李轶已伏诛,明日卯正,吾当开门请罪。
    愿以颈血,换万户炊烟。
    ——朱鲔”
    血指按印,烛泪滴落,像给旧朝盖上最后一颗封印。
    窗外,百姓呼声未散,随风飘远,和那股脚气一起——
    在洛阳上空,久久不散。
    同一时间,弘农郡破庙,赤眉军总部。
    庙外黄沙漫天,庙内酒香熏天。
    樊崇盘腿坐在供桌上,背后缺了半拉脑袋的佛像一脸“我佛不渡憨憨”。
    “大兄弟们!”
    樊崇一脚踢翻身前的空酒坛,嗓门震得房梁掉灰:
    “绿林那帮孙子立了更始帝,天天举着‘正统’大旗怼我们,说我们土鳖!怎么办?”
    “我们也立一个!”
    “对!他们绿林会挟天子,我们赤眉就不会?咱们也‘挟义诛伐’,高大上!”
    “可是立谁啊?咱们这群大老粗,祖上三辈不是屠户就是剪径的,连姓刘的都没有。”
    此时,角落里一个负责后勤的小兵弱弱举手:
    “将军,我我我……我听说附近村子里有几个放牛娃,是当年城阳景王刘章的后人,正经八百的宗室,比更始帝还根正苗红。”
    “放牛娃?好!省得以后史书写咱们‘得位不正’,直接写‘得位很正,正得都放牛了’!”
    于是,赤眉军史上最离谱的团建项目——《抽个皇帝》正式启动。
    总导演:樊崇
    策划:徐宣、逄安、谢禄(三人合称“赤眉三傻”)
    道具:破竹筒一个,竹签三根(一支写“上将军”,两支空白,空白签上还被机智的徐宣偷偷写了“再来一瓶”以防作弊)
    嘉宾:刘盆子、刘茂、刘孝,三位平均年龄十五岁,最大爱好:放牛、斗蛐蛐、数蚂蚁。
    这三个候选人,还真是刘汉皇室血统。
    刘茂:十五岁,身高八尺(赤眉军尺子缩水严重,实际一米六),自称“小牛犊骑士”,坐骑“老黄”,特技:用牛角当号子,吹《东方红》。
    刘孝:十四岁半,爱好美食,随身携带盐巴、花椒、孜然,人生理想“吃遍全中国的牛”,座右铭“牛见了我都先自己撒葱花”。
    刘盆子:十五岁差三个月,团队忙内,颜值担当,披发赤足,衣服补丁摞补丁,远看像行走的二维码。最大特点:怂。牛打个喷嚏都能把他吓得原地给牛磕头。
    三兄弟被拎到破庙前,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的牛怎么办”。
    流程:按年龄长幼,先刘茂,再刘孝,最后刘盆子。
    刘茂上场。
    小伙子紧张得直抖,手一滑,竹签掉地,签头朝上——空白。
    “吁——”
    现场响起一片“退票”声。
    刘孝上场。
    小胖子一边抽签一边嘟囔:“天灵灵,地灵灵,让我中签,天天吃牛排……”
    签一出——还是空白。
    刘孝当场“哇”地一声哭了:“我签上写着‘再来一瓶’, bottle呢?!”
    最后,轮到刘盆子。
    少年光着脚,走一步脚底板就沾一层黄土,像自带防滑鞋垫。
    他颤颤巍巍伸手,嘴里念念有词:
    “千万别中,千万别中,我还欠老黄(牛)三斤草料没还……”
    结果——
    “啪!”
    竹签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
    上将军
    全场安静三秒。
    随后“轰”的一声,赤眉军集体变身尖叫鸡。
    “万岁!万岁!”
    刘盆子却“哇”地一声,一屁股坐地上,眼泪鼻涕横飞:
    “我我我……我能不能只要草料不要皇位?”
    更绝的是,他怕大家听不清,张嘴“咔嚓”一声,把竹签咬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