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户倾斜闯入，铺洒在灰白色水泥地面上，正好把他们中间的距离填满。
    “你为什么要…”，后面两个字宋子瑜实在说不出口，他的脸已经被羞得通红，窘迫到了极点。
    期待中的扑倒情节没有发生，叶瑾秋遗憾地睁开眼睛，目光在他脸上轻轻掠过，小心翼翼开口：“我说是没有意识的情不自禁你信吗？”
    皮肤相贴的那刻，他们仿佛变成了两块没有对齐的吸铁石，在磁场作用下扭转、吸附在一起，但由于只有一方主动，导致中心偏移，叶瑾秋差点想要手动完全贴合。
    宋子瑜露出诧异的神情，心里预设好的一些答案，比如故意捉弄，追求刺激，不小心碰上……，反正不可能是他看似认真回答的理由。
    简直太不合乎常理了。
    洞悉到他因接受能力太差而表现出来的惴惴不安，叶瑾秋站起来，摸着额头，换了种轻松的语气：“不信也没事，就当给我的生日礼物了，你应该知道这在一些国家只是一种日常见面的问候礼吧？不必放在心上。”
    宋子瑜不执一言，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目光微垂，盯着光线中的灰尘，仍在消化叶瑾秋说的第二句话。
    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来，加上之前脑震荡留下了头疼的毛病，他突然感觉胸闷气短，两眼发黑，下一瞬便毫无征兆的往前栽了下去。
    叶瑾秋眼疾手快的将人挡住，惊叫了一声，暗自思忖宋子瑜怎么跟个玻璃花瓶一样，风吹草动都有可能陷入危险。
    几秒后，房门被敲响，江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秋哥，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进来帮忙。”
    江涛推开门，看见叶瑾秋撑着宋子瑜的上半身蹲在地上，而宋子瑜捂着胸口呼吸不稳的看着窗户。
    他帮着把人弄出房间在客厅沙发上靠好，奇怪道：“脸这么红？他中午喝的不是牛奶吗？”
    “他这是想事情想的。”，叶瑾秋换下宋子瑜的手给他顺气，又说：“涛子，去楼下厨房倒杯温水来。”
    在叶瑾秋要给他把衬衫上面第一颗扣子解开时，宋子瑜有了反应，伸手虚弱阻拦，着急道：“别…别动我衣服。”
    “就解这一颗，让你呼吸顺畅一点。”
    “不…要。”
    宋子瑜越急手就越使不上力，直到感觉喉咙处的空间被打开，他看见叶瑾秋的眼睛往衣服里面看时，干脆两手合力把他的手按在了脖颈上。
    “哎，你这是干嘛？”，叶瑾秋抽手不及，虎口正好掐上了他的脖子，还能清楚感受到上下起伏的喉结。
    他想往外收回，宋子瑜却偏不让，使出浑身解数压着，僵持几秒后他都不敢使劲了，但这种怪异姿势容易被从房间出来的人误以为他要谋杀手足。
    果不其然，他刚要哄人，背后出现了好几道脚步声。
    宋子瑜看向何艳，这里只有她能救他。
    何艳接收到求助信号后，连忙过去坐在他身边，听见宋子瑜嘶哑的声音说了“衣服”两个字，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拿过沙发上放着的小毯子给宋子瑜盖上，说：“秋哥，你把手拿出来吧。”
    宋子瑜放松了一些，叶瑾秋站着顿了几秒才收回手。
    他看见面前的人迅速倒往一边，剧烈咳嗽的同时做着扣扣子的动作，不惜阻断呼吸来保护藏在衣服里的秘密。
    叶瑾秋一时间想起穿着各种衣服的宋子瑜，一年三季贴身都穿着带衣领的长袖衬衫，冬季毛衣全是把脖子整个遮住的高领。
    他全身上下就只有半截脖子以上的脸和一双手露在外面。
    不对，额头也被头发挡的密不可见，是因为那道疤，他偶然间发现的。
    现在就像是医院的情景重现一般，难道他再揭开一点就能看见另一道疤？
    但是，他也记得去年偶然瞥见过，锁骨位置确实有个深褐色大致圆形状的印记，第一印象是胎记或者痣，除了这两个可能性还有什么？
    反倒是他的手臂上肯定有问题。
    叶瑾秋思考完这些，宋子瑜还在咳嗽，整张脸红扑扑的，虚弱的侧躺在沙发上，看的他心痒难耐，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逼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悸动后，叶瑾秋在他左边的位置坐下，将人裹着毯子捞起来，接下江涛递过来的水，喂到嘴边。
    在场的人太多，他知道不是询问答案的好时机。
    种种迹象让他不得不怀疑宋子瑜性格自闭、皮肤伤疤、中途转学是因为遭受了严重的校园霸凌。
    喝完半杯水，宋子瑜还是止不住微喘低咳，手被牢牢固定在毯子里面，实在没有力气再推开当着十几个同学面还要搂着他的叶瑾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