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天道可不比以前了。”混沌塔灵幽声说道，“她如今能勉强维持宇宙秩序不乱，就已经很不错了。”
    “指望她出手干预，还是别想了。”
    “混沌宇宙，强者为尊，弱肉强食。”步千寒亦是说道，“不过在很久以前，上界大族是不能随意覆灭一个下位面的。”
    “而且仅是一个王，还没有那个力量可以摧毁一个下位面世界。”
    “但就现在来看，这个天魔王却是可以做到。”
    “他召唤出了王印，一旦落下，足以毁灭这方位面世界。”
    “这有何说法？”牧枫不解问道。
    步千寒说道：“王的战力无法估算，总之很强很强。”
    “一个下位面世界，虽然受限规则，巅峰之境只能达到天至尊。”
    “但位面有位面法则和位面之心，一个位面的力量足以匹敌一位王。”
    “只是你们天极大陆，却是缺少了那颗位面之心，导致没有了可以对抗王的力量。”
    “天极大陆的位面之心？”牧枫沉吟，“步兄是说天极大陆没有位面之心？”
    “是的。当年我来到天极大陆，就察觉到了。”步千寒说道，“为何没有位面之心，这个我就不太清楚。”
    “应该不只是天极大陆没有位面之心，这片道域下的位面世界应该都没有位面之心。”
    听着步千寒的讲述，牧枫眉宇紧蹙。
    整个道域下的世界都没有位面之心，这显然是很不寻常的。
    “这个道域是已经废弃的寰宇，就好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存在榨干了本源能量。”步千寒说道。
    牧枫沉然，目光紧紧凝望着金光满空的虚天。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牧枫的至尊神识铺盖开来。
    在王印灭世威压之下，亿万生灵尽皆殒落。
    那些熟悉的面孔，徐文山、百里楼、柳凝芊等等，都死了。
    天牧书院的护山大阵已经破碎，巍峨的山峰、恢弘的建筑，正在层层崩塌。
    齐云昭和白思萱手拉着手，立于主峰之上。
    二人彼此眼中没有恐惧，相视一笑，尽是释然。
    就这样，他们随同崩塌的山峰赴死而去。
    万丈海啸已经奔涌而来，极致寒意冰封了百里空间。
    但仅是片刻，后浪扑来的海啸，瞬间摧毁了寒意冰封。
    水寒月站在奔腾而来的海啸前，手中的本命剑兵已经折断。
    她看向牧枫的方向，隔着遥远距离，仿佛看到了那袭飘然灰衫。
    她笑了，笑得很温柔。
    “抱歉，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下一刻，奔涌而来的万丈海啸，吞没了她的身影。
    杜雪舞在倒下的那一刻，眼中尽是深情……
    此刻，牧枫的心如同被捏碎了一般，很痛很痛。
    身边的人都不在了。
    他所做的努力，就这样化为了虚无。
    他很想去救他们，但他很无力……
    金色王印正在落下，青玄已经被压迫得单膝跪地，嘴角溢流出了鲜血。
    爆裂的天路也开始崩落碎片。
    青玄咬着牙，艰难仰望天魔王。
    “吾身融合，召召天地，立身天极！”
    噌！
    青玄身上绽放极致青芒，而后整个身躯分解成微粒分子，与天路融合在了一起。
    “牧枫，天极未亡，你的剑可杀王。”
    就在牧枫茫然沮丧堕落之时，青玄的声音直击他的心灵。
    他的身躯猛地一震，涣散的眼瞳逐渐变得凝聚，迸射出精光。
    “天路不坠，天极不毁。”
    “牧枫，你之道，已成秩序之势。”
    “吾愿遵你之法，服你之秩序！”
    轰！
    天路降下一道青色的光柱，落在牧枫的身上。
    顿时，牧枫的气息极速暴涨，无限接近了至尊之境。
    “《牧法》召召，天极赳赳！”
    天地响彻道音，这是消逝的亿万生灵的执念信仰。
    异维空间，杜天行一家三口消散的那方空间，忽然能量汇聚，化作一朵白色莲花。
    随即，白色莲花的前方裂开了一道空间豁口。
    白莲瞬即进入了其中，而后出现在了牧枫所在的位置，并且融入到了他的体内。
    这是杜天行一家对牧枫的秩序信仰。
    无数的信仰之力加持在了牧枫的身上。
    轰！
    某一刻，牧枫的气息暴涨到了一个临界点。
    他体内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此时，磅礴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奔腾汹涌。
    完整的混沌法则在牧枫的周围涌动，恐怖的至尊威势铺展开来。
    “有意思。”
    天路虚天，天魔王也感受到了牧枫暴涨的至尊气息波动。
    “青玄，你不惜散道化身位面，以此来稳固天路不塌，就是为了让此子与本王一战吗？”
    “走秩序信仰之道，成就至尊之境，确实很不一般。”
    “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与王抗衡吗？”
    “青玄，你还是小看王了。”
    “接下来，就让你看看，本王是如何摧毁尔等的信仰。”
    金色王印轰然压下。
    但也在这时，天路绽放出无尽青芒，涌动的法则力量凝聚成了一只大手，稳稳地挡住了落下的王印。
    天路一阵震颤，没有崩裂。
    嗡！
    下方剑鸣响彻，一道犀利剑光激射而来。
    这一剑之强，足以撕裂天地，斩崩规则，狠狠地轰击在王印上。
    稳如山岳的王印微微颤动了一下，被击中的位置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剑痕。
    砰隆！
    下一刻，王印再次遭受重力轰击，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天魔王双眸微凝，投去目光。
    只见一柄长剑抵在了王印之上。
    “给我破！”
    牧枫嘶吼发力，混沌剑陡然锋芒大放。
    王印与剑尖接触的位置，爆发出咔嚓声响。
    嘭轰！
    灭世王印轰然爆碎。
    整个天极大陆也在这时下起了淅淅小雨。
    牧枫一步踏至天路虚天，与天魔王相峙对视，毫不畏惧。
    此时的他，无惧王威，战意昂然。
    现在的天极大陆，无数生灵死绝，只剩下他一人。
    无数执念信仰将他推到了真正的至尊之境。
    这一战，他是带着亿万执念信仰而战。
    王又如何？
    此战不死不休！
    天魔王面带幽笑，盯着牧枫看：“我们又见面了。”
    牧枫双眼微凝，不知天魔王为何如此说。
    “当年在那山洞空间裂缝。”
    听到这话，牧枫神色一震，顿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