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武瑶和陆云裳皆是一怔，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凌不凡转身亲自将殿门推开。
    只见殿外的清儿正垂首安静地站着。
    依旧穿着那身粗布衣裙，洗得发白，却整洁干净。
    听到开门声，她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眼神怯怯地望向殿内，尤其是在接触到武瑶和陆云裳的目光时，更是下意识地卑微不安。
    更何况是容貌绝世、气质最为高华的女子，再对比起来自己的身份，这让她自惭形秽，无所适从......
    凌不凡自然的牵起她冰凉而微微颤抖的手，温和道：“清儿，别怕进来。”
    清儿几乎是屏着呼吸，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
    武瑶和陆云裳的目光瞬间都落在了这个被凌不凡亲手牵进来的女子身上。
    容貌是极清丽柔美的，即便身着布衣，未施粉黛，也难掩其天生丽质。
    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形也略显单薄，眉眼间带着一股外柔内刚的气质，真就我见犹怜。
    她们瞬间便认出了她，正是当年被凌不凡赎身的清儿！
    “瑶儿，云裳，这位是清儿，你们大家应该都认识的。
    此次地宫崩塌，我被暗流卷入江中，顺流而下，重伤昏迷之际是清儿发现并救了我，将我安置在江边村落，悉心照料多日。
    若非她，我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清儿，这位是你姐姐武瑶，这位是你陆云裳姐姐，不必拘礼。”
    清儿下意识地就要跪下行大礼：“民……民女清儿，拜见皇后娘娘，拜见贵妃娘娘……”
    她的膝盖还未弯下，武瑶已抢先一步上前，亲手托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下跪的动作。
    武瑶感激道：“清儿妹妹，快别如此多礼！
    你救了夫君，便是救了整个东陵，是我武瑶，是我们所有人天大的恩人！
    该是我们谢你才对！”
    陆云裳也走上前来，她的性子更直接些：“是啊！清儿妹妹，真是太谢谢你了！
    若不是你……我们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这份恩情，我们姐妹没齿难忘！”
    两位身份尊贵的女子言辞恳切，没有丝毫的架子，只有发自内心的感谢。
    清儿被武瑶托着手臂，听着她们真诚无比的话语，感受着她们毫无虚伪的目光，眼眶不由自主地又红了起来，慌忙摇头：“不……不敢当……娘娘言重了……清儿……清儿只是恰巧……
    恰巧遇到了公子……不，是陛下……
    这是清儿该做的……”
    她语无伦次，显得惶恐又卑微。
    武瑶看着她这副模样，再看看凌不凡维护的姿态，心中已然明了了几分。
    她与陆云裳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接纳与善意。
    凌不凡能将清儿如此直接地带到她们面前，其心意已不言自明。
    更何况，清儿对凌不凡有救命大恩，其情可感，其心可鉴。
    过往种种，在此恩此情面前，早已烟消云散......
    武瑶温柔地拉着清儿的手，语气温和：“妹妹不必惶恐，更不必自称民女。
    你既是幼长的人，如今又有救命之恩，这里便是你的家。
    若是不嫌弃，今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可好？”
    陆云裳也点头附和：“正是！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清儿妹妹了！
    宫里虽然规矩多，但姐妹们都是极好相处的，小小、桂花、柔儿她们也都在，若是知道你回来了，不知该有多高兴！”
    清儿听着武瑶和陆云裳的话，感受着她们手心的温度和毫无芥蒂的善意，内心被彻底温暖.....
    “多……多谢皇后娘娘……多谢贵妃娘娘……清儿……清儿……”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化作滚烫的泪珠。
    武瑶拿出自己的丝帕，亲自为她拭泪，柔声道：“好了，不哭了，这是喜事。
    一路奔波辛苦，我先让人带你去歇息，梳洗一番，换身衣裳。
    晚些时候，我再让姐妹们一起来看你，可好？”
    清儿顺从地点点头，依旧如同在梦中。
    武瑶唤来侍女：“带清儿妹妹去侧房安置，挑几个稳妥细心的人过去伺候，万万不可怠慢。”
    “是，娘娘。”侍女恭敬应下，然后对清儿恭声道，“娘娘，请随奴婢来。”
    “夫君.....”清儿再次看向凌不凡，眼中带着依赖。
    凌不凡松开她的手，温声道：“先去休息吧，晚点我再去看你。”
    清儿这才安心了些，对着武瑶和陆云裳又福了一福，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女官离开了大殿。
    “没想到，最终是清儿妹妹救了夫君……”武瑶依语气感慨。
    陆云裳也心有余悸：“真是万幸……老天爷终究还是眷顾我们的。”
    “其他娘子呢，如今怎么都没看见啊？”凌不凡这才想起殿内也就她们二人。
    “妹妹说这些事情不得声张，其她妹妹也就各自在府上，雪姐姐跟烟姐姐还在江都.....”陆云裳抿嘴道。
    “在江都？”凌不凡皱眉道。
    “哎.....当初夫君在遗迹遇难......诸位姐妹都吓得花容失色，为了稳住后宫妾身不得不这般.......”武瑶无奈道。
    陆云裳解释道：“那时雪姐姐.....一直要下水寻你，怎么劝都劝不住，然后烟姐姐因为是她下令撤退的，所以一直活在自责中，也就没有回来面对诸位姐妹......”
    凌不凡听着武瑶二人的话，眉头紧紧锁起，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焦急。
    他没想到烟柔漪和澹泠雪竟还在江都苦苦寻找他，特别是澹泠雪看起来恬静却执拗的性子，怕是真会做出极端的事来......
    “糊涂！
    怎能由着她们这般胡来？
    如今诸国皆是不太平，她们两个女子日夜在湖边……万一出点什么事……”
    他立刻转向武瑶：“瑶儿，立刻派人带上我的亲笔信，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江都，务必把她们两个给我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告诉她们，我没事，我已经回来了，让她们立刻回家！”
    武瑶连忙点头：“我这就去安排！春香！”
    一直守在外殿、早已哭红了眼睛的春香闻声立刻跑了进来，一见到凌不凡，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凌不凡的腿放声大哭：“姑爷！姑爷您真的回来了！
    呜呜呜……吓死春香了……春香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凌不凡看着这个傲娇的丫头都哭成泪人了，急忙弯腰将她扶起，揉了揉她的青丝：“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快擦擦眼泪，有要紧事交代你去做。”
    春香用力吸着鼻子，胡乱地用袖子抹着眼泪，哽咽道：“姑爷您说，春香一定办好！”
    “你立刻去找左府主，请她即刻与你一同赶往江都！
    把我的情况亲口告诉她们，务必把她们平安带回金陵！”凌不凡神色郑重地吩咐道。
    春香一听是去接烟柔漪和澹泠雪，立刻重重地点头：“姑爷放心！春香这就去！”
    说完，她对着凌不凡三人行了个礼，转身就飞快地跑出了大殿，现在她的心情可谓是过山车似的，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过于的美妙。
    看着春香离去的背影，凌不凡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宇间的忧色并未完全散去。
    烟柔漪的刚烈和澹泠雪的执拗，尤其是烟柔漪，下令撤退的决定定然让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自责，他必须尽快见到她们，不然都不知道得憔悴成什么样......
    武瑶轻握他的手柔声道：“夫君也别太担心了，如今你回来了，定能将两位姐姐平安接回的。
    现在一路劳顿，又经历了那么多凶险，还是先歇息片刻，缓一缓精神要紧。
    更何况你如今还有伤在身。”
    陆云裳也附和道：“是啊夫君，朝中之事有完颜相国他们先应对着，宁陾的战书既已接下，也不急在这一时。
    身子最重要。”
    凌不凡感受着两位妻子的关怀，心中暖流涌动：“好，听你们的。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事……”
    “我归来的消息，暂时不要大肆声张，尤其要瞒住大炎那边的探子。
    宁陾既然以为我已死，并借此发动攻势，那便将计就计，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具体如何应对，待我与诸位大臣商议后再说......”
    武瑶和陆云裳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这是要利用信息差，反过来给宁陾设局。
    “夫君放心，妾身明白。”武瑶郑重点头，“宫中上下，妾身会严令封锁消息，只说是前线有了重大转机，稳定人心。”
    “嗯。”凌不凡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宁陾想用大宗师之战定乾坤？
    我便让他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
    这一次可不是要大炎伤筋动骨那么简单！”
    凌不凡话音未落，殿外便传来一阵更为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夫君！”
    沈采薇在见到凌不凡的那一刻激的的当场红了眼眶！！！
    “陛下！”
    “幼长！”
    “姑爷！！”
    只见以沈采薇、苏竹茹为首，舒小小、桂花等一众人，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一齐涌入了大殿！
    她们显然是刚刚得到消息，甚至来不及梳妆打扮，有的发髻微散，有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而且美眸几乎清一色的红肿。
    憔悴的令人心疼。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凌不凡身上，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夫君……真的是您吗？
    您真的……夫君.....”沈采薇走在最前面，她性格本就最为柔弱敏感，这些时日担忧和恐惧几乎将她压垮。
    现在见到活生生的凌不凡，她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他又不敢，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采薇不是在做梦吧……呜呜……”
    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采薇！”凌不凡急忙将其揽入怀中：“采薇，是我，我真的回来了，不是梦……别怕，别怕……”
    感受着怀中颤抖的佳人，凌不凡只是拍着肩膀安抚。
    “幼长.....”苏竹茹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她被侍女搀扶着，看到凌不凡那一刻泪如雨下。
    她推开侍女，踉跄着上前几步，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看得人心惊。
    “幼长……咳……咳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面色苍白却努力地想露出一个笑容，看得人格外心酸。
    她之前就因急火攻心吐过血，身子一直未愈，一听自家夫君回来了，再如何艰难她都要爬起来。
    “竹茹！你这是.....”凌不凡面色别提有多心疼了。
    “姐姐前几日听闻夫君遇难........
    急火攻心......便咳血......这几日一直不见好转......”沈采薇也是急忙扶住苏竹茹，将事情说了一遍，刚刚武瑶等人因为一时激动都忘记了。
    听着沈采薇的话，再看着苏竹茹那苍白如纸虚弱不堪的模样，凌不凡心如刀绞，巨大的愧疚和自责瞬间淹没了他。
    他急忙扶着苏竹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竹茹！你……你怎么！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苏竹茹依偎着他的手臂，一直强撑的心气仿佛终于找到了依靠，整个人更加软绵无力，却努力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容：“不……不碍事的……幼长……能看见你平安回来……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我……我真的好怕那是假的……
    我总是们见你落水......”
    她说着，冰凉的手指紧紧抓住凌不凡的衣袖，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武瑶在一旁看着，亦是眼圈通红：“夫君，你不知，竹茹妹妹这些时日……几乎是水米难进，全靠采薇妹妹用参汤和银针……
    她心里苦，我们都劝不住……”
    陆云裳也抹着泪补充道：“是啊，竹茹妹妹心思最是重，又敏感……她总说是自己福薄，没能给夫君留下子嗣，如今又……她几乎存了死志……
    我们日夜轮流守着，生怕她……”
    后面的话，陆云裳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凌不凡听着两位妻子的话，再看看怀中苏竹茹那羸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模样，想象着她这些日子是如何在绝望和自责中煎熬，眼眶瞬间就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纵横沙场、面对强敌都未曾退缩，此刻却因为妻妾的深情和苦楚而险些落泪。
    他强行压下喉头的哽塞，将苏竹茹冰凉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手掌中，声音沙哑：“傻瓜……说什么胡话！
    什么福薄？
    什么子嗣？
    在我心里，你们每一个人都比我的命更重要！
    以后再也不准有这种念头！听见没有？
    我要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的，一个都不能少！
    我回来了，天就塌不下来！
    你的身子，无论如何都必须给我好起来！！”
    苏竹茹仰望着他泛红的眼眶，泪水无声滑落：“嗯……夫君回来了……竹茹就安心了……竹茹会好起来的……还要一直陪着夫君……”
    舒小小、桂花、叶柔儿等人更是围了上来，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纷纷抓住凌不凡的衣袖、衣角叽叽喳喳起来，凌不凡感觉头都要炸了.......
    “公子！您吓死小小了！”
    “桂花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一时间，大殿内哭声一片，这群平日里娇俏、温婉、活泼的女子，此刻都委屈的跟什么似得！
    凌不凡被她们团团围住，听着耳边一片泣诉，感受着衣袖被紧紧攥住的力道，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滚烫的暖意。
    他试图说点什么劝慰的话语，可到嘴边的也只是一句简短的歉意：“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听见这话，女子们的泪水反而因他这句话流得更凶，只是这其中，已不再是纯粹的悲伤，更多是宣泄后的放松和巨大的喜悦。
    武瑶帮着凌不凡安抚众人：“好了好了，姐妹们，夫君安然归来是天大的喜事，我们都该高兴才是。
    采薇妹妹情绪太过激动，快，先扶她到偏殿软榻上歇息一下。
    竹茹妹妹，你身子未愈，切莫再劳心伤神，赶紧坐下。”
    在武瑶的安排和凌不凡的安抚下，众人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一些，但依旧舍不得离开凌不凡身边，围着他嘘寒问暖，确认他是否真的没有受伤。
    凌不凡耐心地一一回应，看着这一张张梨花带雨却写满关切的脸庞，他心中那份决心变得愈发浓郁......
    殿内的气氛终于从极致的悲恸与狂喜，渐渐转化为一种劫后余生的温馨与宁和，她们有太多太多话语要跟凌不凡说，叽叽喳喳个不停。
    虽然诸位娘子的眼圈依旧红肿，但萦绕在眉宇间多日的愁云已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的熠熠光彩！！！
    凌不凡扶着苏竹茹坐下，叮嘱她务必放宽心，好生调养。
    他环视着围拢在身边，依旧紧紧抓着他衣角不肯松手的诸位娘子，心中软成一片。
    “好了，我真的没事了，一根头发都没少。”他轻轻拍了拍离他最近的桂花和叶柔儿的手背，“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回来了嘛！
    等会还得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你们要不要见？”
    舒小小耸了耸俏鼻：“公子说的不会是清儿吧？”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啊？”凌不凡惊讶道。
    舒小小撇嘴道：“能让我们认识还特意被公子提及，那就只能是她了......公子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凌不凡点头：“还是小小聪明，这次我能活着可多亏了她救我。”
    桂花惊讶道：“是清儿救的公子？”
    “对啊。”凌不凡将大致的情况跟她们说了一遍，目的也是让她们别对清儿再有隔阂，毕竟她们四人也算是姐妹了。
    “那还真得好好感谢她......”桂花喃喃道，其她二人也是正色的点头。
    她们差点就以为见不到公子了，之前的种种埋怨早就被抛之脑后了。
    更何况公子的性命比起她们这些小恩小怨，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武瑶也恢复了六宫之主的雍容气度，只是眼角眉梢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她柔声道：“夫君一路奔波，又历经凶险，现在定然疲惫了。
    我已吩咐御膳房备下宴席，晚些时候为夫君接风洗尘，也为清儿妹妹压惊，可好？”
    “好，听瑶儿的，你们三个不是要见清儿吗，现在就在后院，正好你们这一身汗的，先各自回宫梳洗一番，晚宴我们再好好相聚。”
    这些娘子为了来见自己，那是拼了命的跑，一个个都是香汗淋漓。
    众女虽不舍，可也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便纷纷乖巧应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大殿。
    等所有人离开武瑶才轻声开口：“夫君，今日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这些姐妹可都是疼着你呢？
    一个个面容憔悴的......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涉险……
    你若有事，我与姐妹们，还有这东陵江山，该如何是好？
    别看她们现在有笑嘻嘻的了，可你若真的出事了......只怕就得......”
    陆云裳没有说话，只是将脸更深地埋入他怀中，用力地点了点头。
    凌不凡收紧了手臂，郑重承诺：“放心，历经此劫，我比谁都惜命。
    为了你们，我也绝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般绝！
    可眼下当务之急，是应对宁陾。
    我归来的消息暂时需严密封锁，这或许是我们反击的最大优势。”
    武瑶抬起头，美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夫君是想……”
    “没错。”凌不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宁陾不是想借我死讯大做文章，还想用大宗师之战毕其功于一役吗？
    我便让他好好唱完这出戏！
    等他自以为胜券在握，将所有筹码都押上赌桌之时，便是我们收网之刻！”
    “瑶儿，你需稳住朝堂后宫，封锁消息，外松内紧。
    云裳，你伤势如何？可能动用真气？”
    陆云裳立刻道：“我已无大碍！夫君有何吩咐，尽管说！”
    “好。”凌不凡眼中精光一闪，“你立刻联系金虹大师，让他秘密前来见我。
    宁陾想战，我便陪他战个痛快！
    但这战场如何选，何时战，得由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