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的？”
    冷煜看向颜常清：
    “想必你也意识到了吧，真正离开梦剧的条件。”
    “就是理清这个梦剧的前因后果。”
    “我——”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请别再说了。”
    空的声音颇为深沉：
    “现在还来得及，只要我拖着他们全员一起死，还是有机会建立【理想乡】的——”
    空的全身再次冒出那致命的点点星光，朝着颜常清他们走来。
    “只要再等一会，我就能——”
    “已经够了。”冷煜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冒出燃烧的火焰。
    像是可以湮灭一切的火焰一般，那些漂浮在空四周的星光只是一个瞬间就燃起了火苗，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就仿佛那些星光是一刹那的幻觉。
    “失败的时候就要认输，不惜【违规】也要赢的做法只会显得更加不堪。”
    他的目光与空直视：
    “接受事实吧，你已经输了。”
    “我……”空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他咬了咬唇，突然大声道：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理想，我们的计划——”
    啪。
    一个响指声骤然响起，空消失了。
    字面意义上的消失。
    刚刚还在他们面前的空，现在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你把他怎样了？”
    颜常清问道。
    “没怎样。”冷煜看向他，“我只是把他送回了他本应该待的地方。”
    “那你究竟是什么？”
    这次说话的却是颜耀华，他直直的看向冷煜。
    这位作为他在梦剧之中唯一朋友的存在，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陌生。
    “这还是由你的孩子来说吧。”
    冷煜看向颜常清，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虽然你有跟我提过你不太放心他，但据我所知的是，他的成长恐怕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
    颜耀华的眼神在冷煜与颜常清上游移。
    突然想到了冷煜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有时候我真的很难理解，你做那么多都是为了你的家人对吧？”
    “当然，【儿子】也是其中之一，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救下他的代价，是你与你夫人的死亡？”
    “如果真按理性的做法，应该是牺牲儿子保下夫人才对吧？”
    “这样活下来的能有两个，而且活下来的你也能与你的夫人再次生活在一起。”
    “至于【儿子】，只要你与你的夫人健在，你们想生多少个不都行？”
    “我觉得这样会更加合理一些吧？”
    冷煜是个一直追求【真理】的人，他缺少一定的感情。
    本来以为他只是本身的性格有所缺陷，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如果说，对方是以更高维度的视角审视着这一切，也有可能会形成这种疑问。
    “颜常清。”
    冷煜看向他：
    “就差最后一步了，我需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
    众人的视线聚集在了颜常清的身上，颜常清眼睛微闪，随后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隐约能猜到大致脉络而已。”
    “行吧，我就把我自己的猜想梳理一下说出来吧。”
    颜常清说道：
    “其实第一次怀疑你的时候，是在这个梦剧里，我经历血祭之匣的转换之后。”
    【你想成为什么？】
    “这句话我很熟悉，疫病之城城主之子迪伦的遭遇，还有我即将献祭的时候，都出现了一个全身漆黑，有一双燃烧双眼的黑影。”
    “明明看过他的样貌，却无法记住他的长相，等回忆起来的时候只有漆黑的黑影。”
    “这个【黑影】是血祭之匣的制作者，甚至也是梦剧的制造者，这是我在这个梦剧之中得到的答案。”
    “也正因为如此，在别人献祭，许愿的时候，你会出现倾听对方的愿望，所以才会问出那句【你想成为什么】。”
    “或许是习惯，又或许是口癖，你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问了同样的话。”
    “并且对此我的印象特别深刻，因为我经历了两次与你的【初次见面】。”
    “一次是因为我身处【绝望空岛】的幻觉之中，在那与你见过一次，第二次则是在游梦驿站之中与你的正式见面。”
    “你对我都问的都是同样的话。”
    “但那时我也没有在意，只是当成游梦驿站之中有派别之分，以试探对我筛选。”
    “光是那句话并不能证明任何事。”
    “真正让我怀疑的是，你出现在了只有我才能进的那个【空间】之中。”
    “我的父亲虽然也在里面，但完全失去了意识，偏偏你还能与我交流，甚至还告诉我有关我父亲的事情以及梦剧相关的提示。”
    “当然这点，我觉得也能用【意外】或者【特殊性】来解释。”
    “那么接下来，我就要以另一个观点来证实我的想法。”
    “梦剧的绝对【平衡】与【公平】——”
    “或者说是【中立性】吧？”
    冷煜眼里的火焰变得更加炙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