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破碎的星辰，诸天黯淡无光。
    沈星宇的意识缓缓凝聚，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前方那颗充斥着破败和腐朽气息的星球。
    他能分辨出，那便是祖星。
    而眼前这颗星球，标志性的蔚蓝色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荒芜之色。
    沈星宇见状，只是默然，并未太过震撼。
    曾经他的父亲，沈浩初曾带他看过那被诸神重启后的年代。
    那景象比眼前的画面还要让人触目惊心。
    很快，沈星宇未作停留，感知到他的意识可以随意行动后，他便直接朝前而去。
    一路上，看到的诸多星辰都已破败，了无生机。
    沈星宇看着眼前的一幕，再结合曾经狂狮说过的话，他大致明白了如今他所处的境地。
    这是被古神灭绝后的鸿蒙星空。
    看样子，是那道书页传递给他的信息。
    沈星宇思索着，便已至祖星跟前。
    他刚要再次朝前探索之时，一道阴影便迅速将他笼罩。
    沈星宇见状，心神一震，而后他快速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形伟岸的男人便出现在了祖星之后。
    见到这一幕的沈星宇瞳孔地震。
    偌大的一颗祖星如今在那男人的身影跟前，就如同一个足球般大小。
    这便是...古神吗？
    他此刻忍不住想道。
    很快，那男人的眼中亮起神光，很快便在整座祖星之上扫过，那冰冷的目光未曾放过一寸土地，直到确认星辰之上再无生命迹象后，这才微微点头。
    “发源地清理差不多了。”
    宏大的声音一时间震的沈星宇耳膜生疼。
    而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道车辇便自男人身后浮现。
    见到这一幕的沈星宇，眼神一凝。
    车辇...
    估计便是那群古神了。
    很快，一众车辇停在了祖星之外。
    之前那个身材伟岸的身影直接朝一众车辇深深鞠躬。
    “众位殿主，鸿蒙基本清理完毕。”
    话音落下，沈星宇透过车辇的屏障隐隐约约便可见，那些车辇之内，一个个人影皆是直起了腰。
    很快，苍老的声音从其中传来。
    “诸位道友，可以享用了。”
    “亿万年难得一遇的大餐，这次可以吃个饱。”
    话音落下，车辇内很快传来了一阵阵阴沉的笑声。
    “不容易，养了这么久的果子，可算是到了采摘的时候了。”
    沈星宇在远处听着这些话，眉头不由得皱起。
    果子...采摘？
    这便是所谓的放牧众生吗？
    但他们在养的是什么？
    如今诸天星辰已经了无生机，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
    沈星宇还未思索明白，突然之间，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便陡然间传来。
    其中一座车辇内的人影看向了他的方向，目光阴沉。
    “岁月的波动...”
    “有未来的人在窥视！”
    话音落下，沈星宇浑身一震。
    他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
    他明明...
    但不待他想太多，一股强烈的波动便瞬间席卷而来。
    只是刹那间，沈星宇的意识轰然破碎。
    意识被强行打消，浓浓的胀痛感便传入了他的意识空间。
    一时间，他只感觉自己的意识空间快要碎掉了。
    “该死...”
    他暗骂一声，而后缓缓回过神，睁开双眼，便发现，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中。
    面前岁月史书正静静地漂浮，散发着奇异的波动。
    与此同时，大圣众人察觉到沈星宇的状态不对，连忙围了上来。
    “沈施主，没事儿吧？”
    大圣轻声开口。
    沈星宇揉了揉胀痛的脑门，连忙摇头。
    “没...没事儿。”
    与此同时，岁月史书之上，齐天道的身影也缓缓浮现。
    “好了，部分的封印已解除。”
    “你应该看到了真相的一角。”
    沈星宇闻言，紧皱着眉头满是不解。
    “不可能啊...”
    “我被发现了？”
    此话一出，大圣众人一头雾水。
    而岁月史书则是轻轻点头。
    “嗯，那些家伙已经超脱于仙道之上，并且...”
    齐天道叹了口气。
    “他们以‘混乱’为食，对岁月的波动极为敏感。”
    “你被发现也不是意外。”
    沈星宇闻言，眉头皱的更深。
    “混乱...是什么？”
    听到此话，齐天道并未言语，只是淡淡的看向了大圣众人。
    大圣众人见状一时间面面相觑。
    而后大圣最先开口。
    “咳，我们先走吧。”
    而后，众人缓缓退去，走到远处。
    齐天道见状这才轻声开口。
    “此事知道的人少一些为好。”
    沈星宇了然，而后再次问道。
    “细说一下。”
    齐天道点头，而后继续道。
    “是这样，曾经我跟你说过。”
    “岁月史书之上的书页脱离，是由于历史出现了偏差。”
    “而这种偏差，便是...他们的口粮。”
    “具体原因如今我这里...也没有答案，只能等你继续收集残片。”
    听到此，沈星宇眼神一凝，然后陷入了沉思中。
    良久，沈星宇缓缓回过神，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
    “我...大致明白了。”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他们通过干扰古史的发展进程，从而壮大自身。”
    “果子指的就是一方星空的历史，而采摘，就是强行用外力灭绝星空，制造出所谓的‘混乱’，然后...吃掉？”
    齐天道闻言，轻轻点头。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
    沈星宇得到了正确的答复，继续道。
    “曾经，天尊突破仙道极致，是历史的必然。”
    “按照正常流程，天尊将无敌于鸿蒙，甚至于另外的星空。”
    “但他们出手，将天尊扼杀，从而获得了混乱...”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太理解的是，他们之前说的那句，亿万年难遇的大餐，又是什么意思？”
    “混乱还分等级？”
    岁月史书闻言，正色几分。
    “自然是分的。”
    “每个古史的发展，都是从一无所有，到极致繁荣。”
    “又从极致繁荣开始缓慢溃败。”
    “周而复始。”
    “而他们在一处古史正处于极致辉煌的时期，强行插手干涉，将所有辉煌顷刻化为虚无，便会产生强大的混乱。”
    “说直白些就是。”
    “越是辉煌的年代，被他们强行干涉，产生的混乱也会最多。”
    “天尊突破仙道绝巅之时，无疑是整个星空中最为辉煌的时期。”
    听完这一番话，沈星宇瞬间了然。
    而后脸色也更加震撼了几分。
    原来，他以前的想法一直是错误的！
    他们从未限制修为。
    相反，他们非常希望有人能够突破那仙道绝巅！
    因为，对他们而言，那是最佳的口粮！
    一瞬间，沈星宇只感觉头皮发麻。
    “放牧众生”四个字带来的压迫感也更加强烈了几分。
    而就在沈星宇陷入震惊之时，一道突兀的声音陡然在他耳畔响起。
    “来外界寻我，自己来。”
    听到声音，沈星宇瞬间回过神，瞳孔不由得一缩。
    这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因为这就是他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