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明白了。
    他现在就是一个空有顶级硬件的电脑，系统装好了，但应用商店是空的。想要什么软件，得自己去“破解”一份，然后才能安装。
    “引擎的备用能源，即将耗尽。我将进入休眠模式。”看护者-001说道，“最后的忠告，继承者。不要轻易向任何人展示您核心的本质。当一个程序员，发现他面对的不是另一个程序，而是代码本身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格式化你。”
    话音落下，巨大的引擎上，所有亮起的纹路，都缓缓黯淡下去。
    整个地下空间，重归死寂。
    苏泽站在原地，感受着这具全新的身体。
    他试着抬起手，对准了那扇封闭着地下空间的，由不知名岩石构成的巨门。
    他没有调动任何能量。
    他只是在脑中，下达了一个指令。
    【指令：解析目标‘岩石巨门’的信息构成。】
    下一秒，巨门的完整数据模型，出现在他的识海中。
    【指令：寻找该结构模型中的‘应力奇点’。】
    【……寻找完毕。坐标（7.34, 2.19），存在一个分子键结合能的薄弱点。】
    苏泽伸出一根手指，对准了那个点。
    然后，轻轻一弹。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那扇厚达数米的巨门，从他手指弹中的位置开始，无声地，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一秒后，整扇门，化作了一堆均匀的、颗粒大小完全一致的粉末，簌簌落下。
    苏泽从粉尘中走出，回到了试炼塔第九层的模拟空间。
    “警告！警告！第九层空间逻辑底层被篡改！发现未知后门程序！”
    “启动紧急预案！空间即将崩溃！”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空间，眼前的景物开始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疯狂闪烁。
    苏泽没有理会，他直接选择了离开试炼塔。
    ……
    试炼塔外，广场上。
    所有人都疯了。
    那块巨大的排行榜上，属于苏泽的名字，在第九层sss评价后面，又多出了几个血红色的后缀。
    【警告：未知错误】
    【警告：数据溢出】
    【警告：系统崩溃】
    紧接着，整块巨大的排行榜屏幕，闪烁了几下，黑了。
    “我靠！什么情况？把排行榜干黑屏了？”
    “这哥们是黑客吧？他不是去闯关的，他是去植入病毒的吧？”
    “学校的系统可是连接着军用网络！他这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节奏啊！”
    人群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试炼塔的出口。
    光门一闪，苏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还是那身干净的校服，身上纤尘不染，仿佛不是去经历了一场生死闯关和身体重构，而是去图书馆逛了一圈。
    “苏泽！”
    两个身影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是萧然然和王腾。
    王腾的脸上，再没有半点嫉妒和不服，只剩下纯粹的敬畏。他看着苏泽，嘴巴张了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萧然然的眼神则充满了探究和凝重：“你……在里面做了什么？试炼塔的系统主脑，向军部发出了最高级别的‘入侵警报’。”
    苏泽还没来得及回答。
    一股无形的气场，笼罩了整个广场。
    所有喧闹的学生，都感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住了脖子，瞬间安静下来。
    人群分开，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中年男人，缓步走来。
    聂星辰。
    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直直地落在苏泽身上，上下打量。
    他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讶。
    “你真把这颗星球的操作系统，给搞到手了？”聂星辰走到苏泽面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苏泽耳中。
    苏泽点了点头。
    聂星辰的眼角跳了跳。
    他沉默了足足十秒，才再次开口，说出了一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那学校这边……”
    “我来处理。”聂星辰挥了挥手，“天塌不下来。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说完，他转身，向着试炼塔走去。
    每一步落下，他身上的气势就强盛一分。当他走到试炼塔门口时，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神兵。
    “我是聂星辰。”他对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试炼塔管理处，冷冷地说道，“从现在开始，这里由我接管。封锁所有消息，谁敢泄露半个字，按叛国罪论处。”
    “另外，通知维修部，准备给学校换个新的主脑。”
    “这个，报废了。”
    ……
    宿舍里，苏泽站在花洒下。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但他感觉不到温度。
    在他的“视界”里，那不是水，而是一团团由氢氧原子构成的分子团，以一个固定的初速度撞击在他的皮肤上，然后碎裂，动能转化为热能，最后被他皮肤表面的微观结构完美吸收，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他关掉水，走出浴室。
    镜子里，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苏泽知道，这具皮囊，已经全部换了。
    他坐在床边，闭上眼，心神沉入腹部。
    那个由一千零二十四条宇宙公理构成的“丹田”，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它像一个绝对的零，一个完美的数学模型。
    “开始吧。”
    苏泽心念一动，开始尝试第一次“修炼”。
    他没有运转任何功法。
    他只是向“公理核心”下达了一个指令。
    【指令：解析当前环境中的游离能量。目标：标准灵气。】
    【解析开始……】
    【成分分析：73%中性灵子，12%惰性元素，8%高能光子，7%其他杂质……】
    【能量结构：六角晶格，弱相互作用力链接。】
    【信息编码：……】
    一串苏泽完全无法理解，但又偏偏能明白其含义的“源代码”，在他的识海中展开。
    【解析完成。已生成‘标准灵气’的驱动程序。】
    【指令：以‘公理核心’为基础，在体内复制‘标准灵气’。】
    下一秒，苏泽的身体里，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不是从外界吸收能量。
    而是他的“公理核心”，像一台3d打印机，开始以最基础的公理为“原材料”，凭空“打印”出最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灵气。
    一丝，一缕，一团……
    这个过程，安静，高效，并且完美。
    他的经脉中，开始有能量流淌。
    准武者一级……
    准武者三级……
    准武者六级……
    准武者九级巅峰！
    从一个体内没有任何能量的“凡人”，到准武者巅峰，他只用了不到三分钟。
    而且，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没有经脉胀痛，没有气血翻涌。
    就像往一个空杯子里倒水一样，自然而然。